七嬸點(diǎn)頭說:“對,哪怕只是停放的地方也好。”走著走著,七嬸突然停了下來。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抬頭一看,在平房前面那個小圓壩子里,幾個人正站在那里說笑。
“呵呵,王市長,讓您親自跑一趟,真是不應(yīng)該唉。明天我在吉祥酒店擺一桌,算是給您賠罪。”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彎腰說著。王市長擺手說:“唉,吃飯就算了吧,這幾天已經(jīng)讓我夠頭疼了,我跟你說的那件事情,盡快處理。電視臺已經(jīng)播放了新聞,晚了,怕有人來你這里鬧事。”眼鏡男點(diǎn)頭說:“沒問題,沒問題,剛剛您說,我就派人把尸體運(yùn)到焚化大樓去了。”
王市長點(diǎn)頭說:“很好,你千萬記住,不能再有任何關(guān)于xx殯儀館的負(fù)面消息出現(xiàn)!”
眼鏡男點(diǎn)頭說:“哎,好,好。”七嬸沒再聽,拉著我轉(zhuǎn)身便朝另一個方向跑。我累的氣喘吁吁,七嬸卻像沒事一般。我喘著粗氣說:“七嬸,七嬸別再跑了,我們?nèi)ツ膬海?rdquo;
七嬸抹了抹額頭上斗大的汗珠說:“玉玲,你再堅持一會兒,我們一定要趕在查素芳火化之前趕到焚化大樓。”七嬸這么一說,我瞬間明白,點(diǎn)頭努力邁著步子。
可惜,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就在我們走進(jìn)焚化大樓的那一刻,查素芳被推進(jìn)了焚化爐。
完了,看來這次的功夫又全白費(fèi)了。下一秒,吱吱吱,焚化大樓內(nèi)的電燈突然閃了閃,接著“鐺!”的一聲,居然跳閘了!我心里莫名一陣喜悅,拉著七嬸的手說:“七嬸,跳閘了,居然跳閘了!”七嬸沒說話,借著外面照射進(jìn)來的昏暗燈光,我沿著七嬸的視線望去。
“鐺!”工作人員合上了電閘,燈光亮起的瞬間,我看見一個黑衣人沿著操作室的轉(zhuǎn)角處飛快走了出去。“轟!”焚化爐發(fā)出了轟隆隆的聲響,這一次,再想看是不可能的了。
七嬸沒理我,她一直盯著操作室。過了一會兒,七嬸突然轉(zhuǎn)身朝外跑。“七嬸,你干嘛?”我趕緊跟了出去。等我跑到外面,我看見七嬸守在工作人員出入口。
我不知道七嬸站在那里干什么,我走過去喊她,她陰沉著臉不說話,雙眼就那樣死死盯著鐵門后面的通道。我以為七嬸中了邪,我扭頭看向尹秋水,朝他遞了個眼色。尹秋水抿嘴點(diǎn)點(diǎn)頭,朝通道入口走去。七嬸突然伸手?jǐn)r住他說:“別進(jìn)去,我們走。”
看七嬸的樣子,像是如臨大敵。七嬸讓我們先走,去把出租車開過來。直到我們坐上出租車離開殯儀館的時候,那通道中什么也沒出現(xiàn)。
我不知道七嬸在想什么,車子開出來之后,我問七嬸:“七嬸,你剛才看見了什么?”七嬸說:“查素芳和那個人,是查素芳的鬼魂關(guān)了電閘。”我心里一驚,皺眉問:“那個人是誰?”七嬸說:“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人就是想要?dú)⑺滥愕娜恕?rdquo;
我皺眉問:“他處心積慮想殺我到底是為了什么?七嬸,你想古手梨花幫你辦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七嬸搖頭說:“事情解決之前,我不會告訴你的,你也別再問了。”
這時,尹秋水一邊開車一邊說:“對啊,玉玲,你就別再問了,七嬸想告訴你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我低著頭,有些郁悶。蘇文奇插嘴說:“殯儀館里的事情我倒是不感興趣,我想知道昨晚那高云貴背上明明有克鬼的刺青,宋冬的鬼魂怎么能上他的身呢?”
七嬸沉默一陣說:“因為刻刺青的那人跟殺死宋冬和吳小燕的,其實(shí)是同一個人。”我皺眉問:“七嬸,你怎么知道是這樣?”七嬸說:“俗話說解鈴還須系鈴人,能刻出這樣的刺青,自然有辦法免除傷害。”蘇文奇說:“那,他們?yōu)槭裁从忠鴺悄兀?rdquo;
七嬸搖頭說:“這件事情很詭異,宋冬和吳小燕本來跟玉玲關(guān)系不錯,不可能無緣無故想要?dú)⑺?。玉玲打破魂甕之后,宋冬和吳小燕的態(tài)度有所改變,但仍有難言之隱。高云貴和高騰云的死,是宋冬和吳小燕為了除去線索,不讓我們?nèi)フ医o高云貴刺青的那人。”
我皺眉說:“七嬸,吳小燕跳樓之前已經(jīng)改變了對我的態(tài)度,她應(yīng)該想幫我才對啊,怎么會主動除去線索呢?”七嬸說:“我本來也在想這個問題,剛剛我明白了,她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我不知道七嬸是什么意思,干脆抿了抿說:“七嬸,他們恨我,是因為我他們才死的嗎?”七嬸點(diǎn)點(diǎn)頭說:“不錯,他們的死確實(shí)是因為你。”
我坐回作為,抹了抹眼淚,扭頭看向窗外的夜景。七嬸拍了拍我的肩膀說:“玉玲,你別內(nèi)疚,七嬸看得出來,其實(shí)在你打破魂甕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原諒了你。”
我想不明白,我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會有人跳出來害我,害我的朋友。七嬸嘆氣說:“唉,總之,是七嬸不好,要怪你就怪七嬸吧。”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我心里很難受。
回到家,七嬸安慰了我一夜。我一直哭道凌晨兩點(diǎn)過才睡覺。從小到大,我獨(dú)立慣了,內(nèi)心也受到了常人沒有的壓抑。這一夜,我徹底釋放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我吃完早飯,木訥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七嬸說那人很可能會主動找上門來,七嬸拿著羅盤,在屋子里轉(zhuǎn)悠,在幾個不同的位置貼上了道符。
蘇文奇和尹秋水一左一右坐在我旁邊,剛才七嬸跟他們說過了,他們的任務(wù)就是哄我開心。蘇文奇說:“玉玲,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我扭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尹秋水笑笑說:“文奇給你買了一個熊,她說上次你出院,不喜歡小黃人,他就換了錢在淘寶上買了一個超大號的玩偶熊,想要送給你,比我送給你那個都還要打上一號。熊站起來有2·5米高呢。”
見我仍舊木訥發(fā)呆,蘇文奇掏出我的手機(jī),翻開短信在我眼前晃了晃說:“玉玲,我送給你的熊,今天就到了呢,待會兒順豐公司就會送來,我們只需要下樓去取就行。”
我的心情很失落,勉強(qiáng)扭頭朝蘇文奇笑了笑。蘇文奇趕緊拿起手機(jī)拍照說:“唉,好,對,對對,就這樣,保持狀態(tài)。3、2、1,茄子!”拍完照,蘇文奇翻出照片遞給我看,“玉玲老婆,你看我拍的好不好,我感覺自己有大師級別的實(shí)力了,以后美圖秀秀、天天p圖什么的,完全都不需要了,你只需要有一個我,萬事ok。”
尹秋水表示不服氣,他脫下西裝,拉了拉襯衣,彎曲手臂在我眼前秀出他的肱二頭肌說:“說什么屁話,本大爺都還沒開口,萬事你就ok啦?還有沒有德行,那王胖子是你解決的嗎?”
蘇文奇伸手指著尹秋水,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那……王胖子也不是你解決的,是七嬸解決的,你頂多就能跟他對打,你一拳打他屁股,他一腳踹你腦殼。”
“噗呲”一聲,我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尹秋水剛要揮拳,蘇文奇連忙說:“秋水,你看,你看,咱們的玉玲老婆笑了。”尹秋水放下拳頭看著我說:“笑了就好。”
“啦,啦啦啦,啦啦啦……”電話響了,蘇文奇趕緊把電話遞給我說:“玉玲,快接,說不定有好事喔。”我一看,是陌生的號碼。將電話放在耳邊問:“喂,哪位?”
掛了電話,我平淡說:“是順豐的快遞員,他就在樓下,等我們?nèi)ツ冒?rdquo;蘇文奇皺著眉頭說:“哇塞,這么快,那趕緊去啊。走,玉玲老婆,我們一起下去。”
很快,我們到了樓下,那司機(jī)坐在駕駛室里抽煙,看見我們走出公寓,隔了老遠(yuǎn)他就問:“是周玉玲嗎,電話號碼是多少?”我一邊走一邊點(diǎn)頭說:“對,我是周玉玲,我的電話號碼是18xxxxx,有我的包裹嗎?”
“撲通”一聲,從車廂里推出一個大大的紙箱落在地上。“轟!”貨車很快啟動開走了。
我抿嘴笑了笑,扭頭看向蘇文奇說:“文奇,這也是你的主意吧?”蘇文奇愣了愣,睜大眼睛看著遠(yuǎn)去的貨車說:“這,這也太沒禮貌了,把熊摔壞了怎么辦,待會兒回去給他差評!”
算了,就算這是一個意外,我也蠻開心的,那貨車司機(jī)好牛。蘇文奇跑過去用力抱了抱紙箱說:“奇怪,怎么這么重?”我笑著走過去說:“好了,好了,就在這里把它打開吧。”
“嗯。”蘇文奇撕下紙箱上的透明膠布說:“玉玲,要不還是你來,好幾天沒看見你開開心心的樣子了。”我點(diǎn)點(diǎn)頭,勉強(qiáng)笑笑走過去,打開紙箱,取了蓋在上面的泡沫往里面看去。
“?。?rdquo;我尖叫著往后倒退了幾步。“什么東西?”蘇文奇嘟囔著低頭看了一眼,“啊,死人!”尹秋水連忙跑過來看,他用手扶著紙箱說:“怎么會是高云貴,他怎么會在這里?”
蘇文奇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我定的明明就是深圳的貨,不可能在短短一天之內(nèi)送到的,而且這上面的地址也不是深圳,就是b市。”蘇文奇一句話提醒了尹秋水。秋水說:“走,我們快上去,這件事情只有七嬸才能解決。”
七嬸看了快遞單上的地址說:“你們確定,紙箱里裝的就是高云貴的尸體?”蘇文奇和尹秋水異口同聲說:“就是高云貴!”七嬸皺了皺眉,“看來,我們得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