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不火化,也沒裝進棺材進行土葬,而是掛在了野墳地的歪脖子柳樹上,這事絕對不正常。
也不知道姜婷的尸體被這般處理,那姜先生知不知道?
我把這個問題拋給了薛姐,她說有些事不能瞎打聽,知道得越多,對我越不好。
薛姐說,要想從這野墳地走出去,瞎走是不行的。于是,她掐著手指頭,在那里算了起來。
“先東后西,走七退三……”薛姐一邊嘀咕著,一邊數(shù)著步子在那里走,還讓我緊緊跟著她的步伐,不要走錯了。
用這種算一步走一步的方式,走起路來真的很累。這不,我們折騰了大半個時辰,最多才走了一百多米。
“不好,姐姐剛才好像算漏了。”薛姐這個不靠譜的,居然跟我來了這么一句。
“算漏了會怎樣?”
我這話剛一問完,便發(fā)現(xiàn)前面出現(xiàn)了一個穿著破爛,臉上全是膿瘡,惡心無比的家伙。
那家伙向著我們走了過來,薛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了我,說:“就一只厲鬼,姐姐我能搞定。”
“你確定?”我往周遭那些墳頭指了指。
此時,每一個墳頭上,都有厲鬼爬出。那些家伙看上去,一個比一個恐怖,一個比一個滲人。
薛姐有些傻眼了,不過她強裝鎮(zhèn)定地把我拉了過去,還拍了拍我的腦袋,說:“有姐姐在,不怕。”
“姐,現(xiàn)在可不是吹牛逼的時候。你真有招嗎?要沒招,我覺得咱倆還是趕緊撒丫子跑吧!”我指了指右側(cè)不遠處的那棵桃樹,說:“桃木能辟邪,那附近一個墳頭都沒有,咱們先跑到那桃樹底下去,再想別的辦法。”
“只有這樣了。”
沒等薛姐說完,我拉著她就開始跑。哪知道,這娘們出門的時候穿的是一雙高跟鞋,野墳地這里,地面自然不平整,她才跑了兩步,就把腳給扭了,還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厲鬼們已經(jīng)圍了過來,我也顧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背起了薛姐,喘著大氣朝著那棵桃樹狂奔了起來。
薛姐這娘們,在我背上一點兒都不老實,一會兒捏捏我的耳朵,一會兒揪揪我的臉蛋,就像個淘氣的小女孩一樣。
“沒見我這么累嗎?你就不能消停一點兒啊!”我說。
“姐姐喜歡,怎么著?”這娘們,我還真是拿她沒辦法。
不過,現(xiàn)在她可是在我背上的,我的手正托著她的大腿。為了給她個小教訓(xùn),我把身子往前一弓,騰了一只手出來,“啪”的給了她屁股一下。
“臭小子,竟敢吃姐姐豆腐!”薛姐在我背上一通亂錘,不過她下手并不重,就像是在給我做肩部按摩一樣。
累了個半死,我終于是背著薛姐那娘們跑到了桃樹底下。
“你該減肥了。”這是在放下薛姐之后,我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我的切身感受。
這娘們,因為身高比較高,不穿高跟鞋差不多都有一米七。但因為她該大的地方大,該翹的地方翹,身材看上去很火辣,但不是沒肉的那種骨感。所以,在背她的時候,距離近一點兒沒事,這遠了還是讓我覺得有些微重。
“居然敢說姐姐胖?姐姐哪里胖了?你要說不出來,看我不打死你!”
我就開了句玩笑,薛姐就炸了。
哎!女人啊!在這些問題上,你只能夸她,就不能跟她說實話。
“你要把我打死了,誰背著你這個腳崴了的瘸子跑路啊?”我指了指那些圍過來的厲鬼,說。
此時,那些厲鬼已經(jīng)追了過來。不過,再厲害的鬼,都得對桃木敬而遠之。因此,在離這桃樹還有差不多十米遠的時候,那些厲鬼便不敢再往前了。
在野墳地這種死門之地,有槐樹,有柳樹,那都是正常的。但有這么一棵桃樹,不僅沒死,還枝繁葉茂的,就讓人有些不可理解了。
“桃木死地生,千年難一遇。這棵桃樹的木材,若是讓有本事的人做成了法器,那可是了不得的??!”薛姐對著這棵桃樹打量了一通之后,發(fā)表了這么一番見解。
“你是說,這棵桃樹是某位高人種在這里的?”我問。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這棵桃樹,雖沒有千年,上百年還是有的。百年才長手腕這么大,足可見其成材之艱難。這可是寶貝,現(xiàn)在雖沒有長成大材,但小材還是算得上的。若是被心術(shù)不正之人瞧見,它多半逃不了被毀的命運。姐姐我說千年難一遇,并不是指在這種死地把桃樹栽活有多難,而是說的,其存活千年不被人毀,長成真正的大材,會艱難萬分。”
千年才能成大材?有誰活得了千年?現(xiàn)在這桃樹已經(jīng)成小材了,說句實話,就算是我,若是用得著,都會生出那私心,把它占為己有。畢竟,等到它千年成材之后,我早就已經(jīng)歸西了,這玩意兒就算成再大的材,跟我也沒關(guān)系。
“你是不是也生了私心?”薛姐捕捉到了我眼里的貪婪,拉著臉問我。
“嗯!”我點頭承認了。
“手伸出來!”
薛姐拿著小樹枝,讓我伸出了手,啪啪的在我手心上打了兩下,就像個幼兒園的老師教育小朋友那樣,對著我說道:“成大材才能有大用,千年之后,你我雖不在了,但子孫后代還在,你生那私心,豈不等于是在斷子孫之福?再則,我倆陷于死境,若不是偶然發(fā)現(xiàn)這棵桃樹,借其氣場擋住了那些索命的厲鬼,你我的小命,早已沒了。此桃樹對我們有救命之恩,你卻對其生了覬覦之心,這跟白眼狼有什么區(qū)別?”
“對不起,我錯了。”薛姐這話猶如醍醐灌頂,我剛才生那貪心的時候,確實沒有想到這些。
見我生了悔意,薛姐便叫我把手放了下去。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占我便宜,她還是打了我屁股一下。但這次,她沒用那小樹枝,是直接用的手。
“不打不長記性!”薛姐擺出一副很正經(jīng)的樣子,說。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最后這一下,你就是想吃我豆腐。”我笑呵呵地說。
“吃你豆腐怎么了?別人想讓姐姐吃,姐姐我還不吃呢!”女人的臉皮一旦厚起來,男人都是得甘拜下風(fēng)的。不過,我就喜歡薛姐強行對我耍流氓的樣子。
“好一番大道理,講得老道我是倍感慚愧,頓時就覺得我一個大男人,還不如薛老板你一個女流之輩啊!”說話的是甄道長,他怎么來了?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甄道長大搖大擺地朝著我們走了過來,那些圍著桃樹的厲鬼,就像根本沒看到他一樣,沒有一絲一毫要對他發(fā)動攻擊的意思。
“你來干什么?”我問。
“我來當然是救你們??!”甄道長露出了那偽善的微笑。
“你甄道長會如此好心?”薛姐當然不信甄道長說的。
“剛才薛老板說的那番話,是那么的義正言辭,驚天動地,但二位所為,和剛才的那席話,好像有些背道而馳??!”甄道長笑呵呵地說。
“有屁就放!”我對甄道長可沒那么客氣,直接就把這話甩給了他。
“相生相克,相克相生。”
甄道長在那里故弄起了玄虛,一邊捋他的小胡子,一邊說:“你們口口聲聲說要保護這桃樹成千年之材,卻在這里干將其毀掉之事,難道就一點兒都不臉紅?桃木能辟邪,厲鬼自然也能毀樹。這么多的厲鬼,圍著這棵小小的桃樹,就憑那鬼氣,也得把樹給熏死。你們看看,剛才還枝繁葉茂的桃樹,其樹葉,都已經(jīng)慢慢開始枯萎了。如此下去,最多再要兩三個時辰,這棵小桃樹,就得成一副枯枝敗葉的樣子啰!”
“你在這里說風(fēng)涼話有意思嗎?”我問。
“我只是在給你們分析眼前的局勢,讓你們心里有個底,免得誤以為跑到了這桃樹底下,小命就可以保住了。”甄道長看向了薛姐,說:“這棵小桃樹是救不了你們的,老道我倒是可以。不過薛老板你應(yīng)該知道,人不能白救,你得拿點兒東西跟我換。”
“要多少錢,別繞彎子直接說。”薛姐很干脆。
“老道我乃方外之人,錢財那東西,夠用就是了?,F(xiàn)在我不缺錢,所以不需要薛老板給我錢。我只想借你一樣?xùn)|西,把玩些時日。”我就知道這個甄道長,葫蘆里有藥。
“什么東西?”一聽要的不是錢,薛姐立馬就變得有些緊張了。
“五行八方璽,我知道那寶貝在薛老板你的手里,不過你放心,我只是拿來把玩把玩,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便會還你,絕不會將其占為己有。”甄道長一臉真誠地說。
五行八方璽,那可是薛姐她師父傳給歐陽懿的。那玩意兒可不是一般的寶貝,雖然薛姐沒跟我多說,但從她的態(tài)度來看,那東西絕不能落入旁人之手。
“不可能!”薛姐很干脆地說出了這三個字。
“我知道你薛老板不畏死,但你真忍心眼睜睜看著,身旁這小子死在厲鬼手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