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慕慕還是像上次一樣,一走到我面前,就摸了個信封出來。從信封的厚度來看,里面裝的錢,應(yīng)該比第一次的要多一些,但也只有三四萬的樣子。
我問陳慕慕這是什么意思,她說陳凡又出問題了,想請我去看看。我問她是怎么回事,她說不知道,陳凡突然又變成了那種樣子,看上去比上次還要嚴(yán)重,讓我趕緊去。
陳慕慕在撒謊,她這是不肯告訴我實情。
我沒有接陳慕慕遞過來的那個信封,說不知道原因,我是不會出手的,讓她另請高明。
“并不是誰都有資格替我們陳家做事,你不要給臉不要臉!”聽陳慕慕這意思,我不接她的紅包,好像是不識抬舉??!
“臉我還是想要的,但做我們這一行,不把前因后果問清楚就貿(mào)然出手,那是容易把小命丟掉的。跟命比起來,面子什么的,就不那么重要了。”我笑嘻嘻地回了一句。
“行!”陳慕慕冷哼了一聲,然后轉(zhuǎn)了身,打開車門坐進(jìn)了駕駛室。
伴著馬達(dá)的轟鳴聲,那輛紅色的SLK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你不該拒絕她。”一個女人的聲音冷不丁地從背后冒了出來,我轉(zhuǎn)過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薛姐。
“為什么?”我有些疑惑地問。
“你們祖上不是有條規(guī)矩,要么別接,接了就不能半途而廢嗎?我也說不清為什么,但違背老祖宗傳下來的規(guī)矩,總歸是不好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所顧忌,薛姐這話說得,有那么一些欲語還休。
薛姐讓我早些休息,然后走了。
手機響了一聲,是陳慕慕給我發(fā)來了短信。她讓我最好趕緊打車去她家,要不然出了什么事,她們陳家會給我好看。
求人辦事還以一副命令下人的語氣,這陳慕慕,是不是有些太那什么了一點兒???
薛姐說得沒錯,我們祖上是有這么一條規(guī)矩。要么不接,如若接了,便不能半途而廢。
陳慕慕家我去過,路還是找得到的。因為靠近火葬場,出租車一般不會上來,我得走到下面主干道那里去才好打車。
我正在馬路邊等出租,一個穿著道袍的家伙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
“甄道長。”我喊了一聲。
“大晚上的,你不好好在屋里休息,是嫌命太長,活膩了,準(zhǔn)備去找死嗎?”甄道長這話有些不好聽。
“找什么死,我只是在這里瞎溜達(dá)而已。”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陳慕慕剛才來找過你,讓你去救她哥。我在八門村的時候就提醒過你,陳家的事,你是沒本事管的。他們的錢,你就算有命賺,也沒命花。”甄道長說話倒是一點兒都沒拐彎,直接就威脅起我來了。
“要做什么決定,是我自己的事。”我說。
“陳凡是怎么中的招,你知道嗎?”撂下這話之后,甄道長便走了。
在八門村的時候,我看到了陳凡,還看到了那棟青樓和旗袍女。但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薛姐不告訴我。我回老家去問爺爺,他也選擇了回避,連見都不肯見我。
薛姐我看得不是太清,但直覺告訴我,她對我應(yīng)該不會有惡意。至于爺爺,他更不可能害我。
八門村那青樓和旗袍女,他們兩個都不肯跟我多說,讓我這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很是忐忑。
陳凡的事,跟八門村肯定有關(guān)系。甄道長跑來提醒我別參合,也不說原因。那陳慕慕,我已問了這么多次,她也不給我說因由。
白老太爺也是中了招的,那白佳琪給我的感覺,遠(yuǎn)比陳慕慕要好打交道。所以,我決定給她打個電話問問,看她爺爺醒來沒有,順便旁敲側(cè)擊地問一下,她知不知道八門村的事。
電話很容易就打通了,白老太爺醒是醒過來了,但暫時還說不出話。
至于她爺爺是怎么病的,白佳琪說她不清楚,只是說那天早上,每天不到七點就會起床的白老太爺沒起來,她去臥室一看,發(fā)現(xiàn)他臉色卡白,已經(jīng)昏死過去了。我問生病的頭天晚上白老太爺有沒有什么異常,白佳琪說沒有。
白佳琪應(yīng)該沒有騙我,白老太爺?shù)氖?,她可能真的不知道?/p>
上次在白家,我是留了趙教授的手機號的。他都主動參合進(jìn)來了,說不定八門村的事,他是知道的。
我打了好幾遍趙教授的電話,每次都沒人接,也沒見他給我回過來。
那天在白家,趙教授叫我?guī)煹芙械哪敲从H熱,照說不該不接我電話???莫非,那天他僅僅只是在逢場作戲?
“你這是要去哪兒啊?需要姐姐我送你嗎?”那輛粉色的甲殼蟲停在了我的面前,跟我說話的那女人,自然不是別人,是薛姐。
“去陳家,救陳凡。”我說。
“剛才你是在給誰打電話???該不會是背著姐姐我,養(yǎng)了個小情人吧?”薛姐這娘們,一到晚上,說話就沒個正經(jīng)。
“趙教授,他說認(rèn)識我爺爺,還叫我?guī)煹?。我想問他點事給他打電話,打了好幾個都沒人接。”我說。
“他叫你師弟?叫你爺爺師弟還差不多!”薛姐呵呵地笑了笑,然后說:“那老家伙是只老狐貍,你爺爺都玩不過他的。所以,我勸你還是小心點。對了,你是怎么認(rèn)識他的,他又為什么要叫你師弟???”
我把那天在白家發(fā)生的事,跟薛姐大致說了一遍。聽完之后,薛姐皺起了眉頭,說:“你怎么這么笨啊?趙教授跟你爺爺是一輩的,本事再怎么也跟你爺爺不相上下??!你知道的辦法,他能不知道嗎?他都沒出手,你去瞎逞什么能?”
“不是你介紹我去的嗎?”我無語了。
“我介紹你去,只是想讓你去看一看,能接就接,不能接就算了。哪知道你這么傻,連趙教授都不敢接的,你卻去接。那老狐貍多半是因為知道其中的利害,所以才那么故意裝腔作勢的借坡下驢,叫你師弟,以顯得你的本事不比他差。如此,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把白老太爺?shù)氖氯频侥闵砩狭恕?rdquo;薛姐這么一分析,我立馬就反應(yīng)過來了,頓時感覺自己特傻逼。
我趕緊順著話題,問八門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薛姐愣了一會兒,說我連五林村都沒搞明白,就別瞎打探八門村的事了。
五林村,八門村。五行八卦,這兩個村子之間,冥冥之中應(yīng)該有某種聯(lián)系。
我繼續(xù)追問,薛姐不再搭理我了,而是在那里很專心地開車。
甲殼蟲停在了別墅區(qū)的大門口,薛姐說她就不往前開了,讓我自己走進(jìn)去。
我剛一下車,薛姐便“哎”了一聲,喊住了我。
“還有什么要交待的嗎?”我問。
“別犯傻,聰明些。我在八門村給你的那香囊,一定要貼在心臟的位置。”薛姐還真給我交待了一句。
“為什么?”我問。
薛姐對著我勾了勾手指,意思是讓我過去。
我剛一走到駕駛室邊上,薛姐便十分霸道地用雙手抱住了我的腦袋,然后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想知道為什么,好好地出來,姐姐再告訴你。”
這一吻,加上這句話,讓我頓時就感覺有一股子吻別的味道!
“放心,我肯定會毫發(fā)無損地走出來的。”我說。
“去吧!姐姐就在這里等你。要事辦成了,記得多找陳家要點,這次遠(yuǎn)比上回兇險,不能虧了自己。”薛姐這娘們,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提醒我多要點錢。
“我拿再多回來,都得給你宰了。”我開了句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