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看了我一眼,隨后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前,將那小鎖頭打開,旋即嗖的一聲躥進了一只奶?;ǖ囊柏垼?/p>
至于我為什么會形容這只貓是野貓,是因為她的眼睛是那種幾近透明的土黃色。
看起來,帶著桀驁不馴的神色,高傲的看著我們。
“冬冬?你有事?”小云不高興的看著這只貓,似乎有點敵意。
“主人說在陰羅殿等著白芊芊,讓我來通知她!”
這只名叫冬冬的貓斜著眼睛瞥了我一眼,看起來好像有多看不起似的,我心下打了個轉(zhuǎn)兒,十分不解。
昨天和忘川告別的時候分明他什么也沒說,也沒預(yù)示第二天要找我什么的,為什么會一大清早的便派了其他貓來敲我的門?
冬冬哼了一聲:“你不去可別后悔。”
我笑了:“你的意思,我有選擇的余地?”
一般來說,主人的命令不是不可違抗的嗎?
那為什么這只貓會這么說?而且,她雖然看起來氣勢凜然的,滿嘴都是主人的命令,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閃躲。
或許是變成了貓,我的洞察能力也提高了許多,貓的眼神或許比人的眼神要簡單太多,能夠輕而易舉的看出神色。
冬冬嗤笑一聲,隨后上前幾步,一只爪子搭在我的窩上面:“白芊芊,可別說我沒有告訴你,這次主人找你,可是和你妹妹有關(guān)!”
我聽了之后心里突然咯噔一聲,連忙起身:“你說什么?!”
“我說什么你聽見咯。”她翻了個白眼,卻是不肯再重復(fù)!
和芯兒有關(guān)?!
主人怎么會知道芯兒的事兒?
一萬個想法在我腦中瞬間飛過,看著面前帶著點兒戲謔神色的小貓,我輕聲回復(fù)了一句。
“我跟你走。”
“芊芊——”小云輕聲的叫了我一句,似乎想要對我說些什么。
而冬冬則是看了一眼小云,隨后露出一個鄙視的笑容,胡子顫悠了一下:“警告你,纖云,你最好明白你的位置,你僅僅是只小小的噬魂貓而已,不要妄想改變主人的想法!”
聽了這句話,我更為疑惑。
說實話,這段話有點前言不搭后語,總讓人覺得不對,卻是挑不出什么不正常來。
小云哪兒有妄圖改變主人的想法?
“我——我跟你去!”小云在后面喊了一句。
冬冬立馬回過身,嗤的一聲咧開嘴,緊著鼻子露出一個滿是敵意的哈斥。
“主人說了,只讓白芊芊一個人去!你,呆著!”
這個冬冬行色嚴厲,且脖子上的項圈和我的不一樣,看起來是噬魂貓,卻比噬魂貓還要厲害一些。
她每句話,最后都是重音,而且是那種一眼就讓人看了想要打架的那種。
若不是奶?;ǘ潜y的話,我想我絕對會迷糊面前可能是站了一只兇惡的小豹子吧?
小云表現(xiàn)的十分不滿,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抬起爪子想要跟著我,我卻微微一笑。
“沒事的小云,想必主人也不會怎樣……大不了,再給他咬個洞算。”
我撲哧一笑,安慰著小云,可是難得我有這個開玩笑的心,可是小云卻是一點笑意也沒有。
她只是看著我吞吞吐吐的,不知道嘴里面在嘟囔著些什么最后可算是聽清楚了一句:“你可要小心點,早去早回。”
“知道。”我點頭,隨后跟著冬冬一路出了貓窩。
冬冬路上一句話都沒有和我說,直到將我引領(lǐng)到一個我從沒有去過的小屋外面,爪子一抬。
“喏,主人在里面等著你呢!”
我看了看那小屋,木頭搭建的,極為簡單,看起來倒像個廢棄的毛竹塢。
我依舊十分疑惑:“主人在這兒?”
冬冬昂起頭,笑得一臉的戲謔:“怎么?你不信我?”
“我的確不信你。”
我一點兒也不避諱,甩甩耳朵,順抓將那只又翻了過來的囧耳釘翻回去。
剛才小云的行為已經(jīng)告訴我,這一趟出去,肯定是有什么問題,她只是礙于什么不敢說,所以才一直吞吞吐吐,還提醒我小心。
但是她話里提及我妹妹,所以我不得不信,不得不跟著出來,卻被帶到了這么一個地方。
或許看出我心中在想著些什么,冬冬勉強露出了一個還算善意的笑容,然后指著里面。
“難道你沒有聞到你妹妹的味道嗎?”
我詫異的看向那小屋里面,芯兒在屋子里?她不是該和韓明軒在一起?怎么會在裂隙?
的確,此時也不知是我鼻子失靈了,還是怎么的,我什么味道也沒有聞著。
貓科動物本身在嗅覺方面并不是最為突出,只是聽力和夜視能力最棒,但無論是嗅覺還是聽覺視覺都沒有接收到關(guān)于芯兒的任何信息。
“你再仔細聞聞。”她示意我閉起眼睛。
我將信將疑的閉起眼,果然一股極為熟悉的味道便傳了出來!
是芯兒!
我抱了十幾年的妹妹,不會錯!
幾乎沒有再和冬冬再說一句話,我沖進了那小屋里面!
我沒有注意到身后的冬冬嘴上咧出一個不善的笑意,隨后跟上我的腳步。
當我知道的時候,我已經(jīng)被一群貓圍了起來。
它們各個眼睛冒著綠光,瞳仁兒之中帶著冷冽的殺意,那樣子,恨不得將我拆皮拔骨,殺之而后快!
為首的,竟然是上次在我剛到裂隙三天就為難我的那只黑貓——凝凝。
聽小云說,她為了主人選拔護法貓的事兒一直做著充足的準備,卻總是對主人善待的貓咪有著莫名的敵意。
雖然我還沒來得及抽空問護法貓是什么等級,但我心底猜測,或許,做護法貓只是一個理由,愛慕主人才是真的。
身為女人,我自然是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女人。
我不敢說這個世界上都是純情的圣母白蓮花,就連我也不是。
每個人都有優(yōu)點和缺點,綠茶婊和心機婊比比皆是,誰也不能說她們不好,或許只是時勢造英雄。
放在亂世,或許她們就不是綠茶婊和心機婊,是巾幗女將或不讓須眉的女軍師。
放在現(xiàn)在,太平盛世之期,或許她們的高智商和想要追求的東西,就只能靠著自己的‘百般努力’來求得。
我不鄙視這種‘百般努力’,且我打從心底也是佩服凝凝的,竟然敢在主人手底下覆手翻云。
這樣的大不敬,若是被發(fā)現(xiàn),恐怕只有死路一條吧?
不是可恨,只有可憐。
用錯了心機的可憐。
“你那是什么眼神?”凝凝看著我,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問。
我嗤笑一聲,不屑的再次扒拉了一下那顆帶著耳釘?shù)拇蓝洹?/p>
“你們把我騙來這里,還用我妹妹做招牌,我能有什么眼神?”
打從我進來便瞧見,那屋子里面擺著好幾件芯兒以前的衣裳,想來是這群貓什么時候偷去的。
也怪我現(xiàn)在心里太不安定,只是這一瞬,便上了這么大一個當。
幾只貓越圍越緊,她們的尾巴都包裹著白色的紗布,還有幾只雖然沒有白色紗布,卻也看起來尾巴有點奇異的彎曲。
說起這個,我便更是覺得有趣:“怎么?是不是才放出來,這就又要再戰(zhàn)?難道非要折騰的尾巴掉了才好?”
果然,幾只看起來比較靠后的小貓和我一樣十分害怕這項刑罰,抖了一下,看了一眼為首的凝凝。
“呵呵!你說——你要是悄無聲息的死在這里,會有誰知道?”
我?guī)е腥さ男σ饪粗?,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的瑟縮神情。
“上次,我剛來裂隙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我。我是個,會拼命的人。”
我向前一步,挺胸抬頭的看著凝凝,與她的綠眼睛對視。
“那又如何?”凝凝也是毫不在乎我所說的話,高傲的甩了甩帶著紗布的尾巴:“白芊芊,我曾經(jīng)警告過你無數(shù)次不要去勾引主人吧?你瞧瞧你一次次的都做了些什么?你以為你一只新來的小貓能攪出什么渾水?主人會喜歡你?笑話!”
“是!笑話!”我用爪子拍了拍地面,自己也是笑得開懷:“當然是笑話!主人不喜歡我,還咬穿了我的耳朵,不知給我戴了個什么東西在耳朵上,唉,不想要啊——”我故意拉了個長音兒,裝作麻煩的嘆了口氣,摸了摸耳朵上的釘釘。
我的話,似乎激怒了凝凝她們幾個,口中均發(fā)出了那種哈赤哈赤,貓科動物嚇唬敵人的聲音。
聽罷我更是覺得有趣:“別裝了,大家都是人變得,表面上是貓,實際上是人對嘛?你就用人類的面目來面對我就好,何必這么累?”
凝凝看著我的眼神似乎變了變:“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想說——你們不要逼人太甚,我的目的,從來都只是變回人,而不想和忘川發(fā)生什么!”
“哈哈哈——!!”又是一聲大笑,凝凝好像絲毫不信我說的話,直接大吼一聲:“誰信你!”
幾只貓眼眸都冒著綠光,顯然都不信我,只有我一人猶在笑。
“弄死她,埋了。”
輕輕的一句,幾只貓便撲向我!
我的后腳,在忘川昨天往死里捏過之后,竟然奇跡般的好了,幾只貓身上帶著傷,所以不分上下。
就在我們打的難舍難分的時候,屋外忽然傳來一個顫顫巍巍的纖細聲音。
“住手!都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