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醒立即說道:“這不是我賣的,這是別人復(fù)印的我的書,賣出來的殘次品。”
領(lǐng)頭的那人說道:“你還狡辯?我明明是在你這里買的!二百一本!”
“對,我們不認(rèn)得書,還認(rèn)不出你這人嗎?我們都是在你這買的!草你媽!”
這幾個人一起附和,鐘醒立即覺得事情的不妙。
這群人是故意來陷害自己的,他們隨便找了一本自己手上賣出去的正品小黃書,然后復(fù)印了幾本,再來這里等著他上鉤。
鐘醒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李不明!又是李不明在搗鬼。
他,這是不給我活路?。?/p>
鐘醒握緊拳頭,看著他們,說道:“你們想怎么樣?”
領(lǐng)頭的那人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說道:“你承認(rèn)了?那好,現(xiàn)在書我們不要了,你賠錢唄,當(dāng)時在你手上是二百買的,咱們這里九個人,你一人賠兩百,這事算過去了。”
鐘醒說道:“不可能,我的書我最多是賣五十一本,三十也有,根本不可能賣這么貴,這么貴的書你們難道會買?”
“可你他媽那天就收的老子兩百!現(xiàn)在要賴賬?”這九個人一齊像鐘醒靠近,把手中的小黃書全部摔在了地上。
那一本本摔在地上的小黃書,被風(fēng)吹起書頁,里面裸露的圖畫內(nèi)容便一頁頁的暴露在了眾人視野。
此時,
收銀的女生望著鐘醒幸災(zāi)樂禍地在笑。
旁邊的網(wǎng)管望著鐘醒幸災(zāi)樂禍地在笑。
網(wǎng)吧的玩家望著鐘醒幸災(zāi)樂禍地在笑。
過路的路人望著鐘醒幸災(zāi)樂禍地在笑。
四面八方傳來刺耳的笑容,沒人同情鐘醒,一個人都沒有。
“賠錢吧廢物。”
“江湖騙子,沒想到現(xiàn)在這個年代了還有。”
“這種社會渣滓怎么不去死?”
“真是為他爸媽心疼,生了這么一個垃圾。”
旁邊的議論聲絡(luò)繹不絕,像一把把尖銳的刀鋒,刺進(jìn)了鐘醒的心臟。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鐘醒不甘的看著他們,他拳頭握得緊緊的,整個身子都在發(fā)抖。
鐘醒大聲對他們吼道:“你們夠了!”
鐘醒紅著眼,緩緩說道:“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你們這群沒有道德底線,沒有良心,為了錢不顧一切的瘋子,我是個孤兒,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正視過我!從來沒人給過我關(guān)愛,我自己學(xué)會了畫畫,自己玩會了英雄聯(lián)盟,我用自己的心血,日日夜夜的想攻略,一筆一劃的在紙上畫出了每個英雄圖案,我不知道多少次跑到復(fù)印店里,去把我創(chuàng)作出來的心血復(fù)印出來,我到這個網(wǎng)咖,我想要的只不過是讓盡可能多的人學(xué)到好點的技術(shù),我想要的,只不過是這幾十塊幾十塊的錢!讓我能像條咸魚一樣的活下去!”
“而你們,收了那個人的錢,來詆毀我,說我的東西是垃圾,這些都是你們找別人復(fù)印的殘次品,然后和我說,這些東西是在我這里買的,讓我賠錢,我有錢嗎?我的錢都是我哈腰堆著笑,不厭其煩的在每個網(wǎng)咖玩家那里換來的!不是你們這樣,靠著猙獰的笑容,在我這樣的人面前威脅出來的!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你們要斷了我的生路,為什么把我逼到絕路,讓我沒法活??!你們?yōu)槭裁催@么想要我死?為什么要這樣的逼我?為什么?。?!”鐘醒情緒崩潰,在眾人面前跪了下來,雙手抱著頭,哭了出來。
哭了一陣后,鐘醒又重新站了起來,他瞪大眼睛走到了那些人的面前,大聲吼道:“你們不是要我賠錢嗎?我沒錢,你們有本事打死我??!來?。。⊥@打,往我腦袋上用力打?。?rdquo;
領(lǐng)頭的那人被鐘醒這陣勢嚇住了,現(xiàn)在全網(wǎng)吧的人都往這邊圍觀,領(lǐng)頭的人說道:“這個人瘋了,他是瘋子!”
那九個人像看瘟神一樣的看著鐘醒,一哄而散。
鐘醒哈哈大笑,眼淚一直往下掉,他踉踉蹌蹌的走到網(wǎng)咖門口,把門推開,然后走了出去。
這一刻,鐘醒沒有憤怒,沒有痛苦,沒有悲哀,他身上有的,是一種跌落到深井般的解脫,是一種無憂無慮的釋然。
他將心中抑郁著的苦悶一口氣全部說了出來,痛快了不少,他覺得自己既無路可走,又渾然是路。
鐘醒抬頭看著天空,走了兩步,身體因為沒力氣而跪在了地上,他撐著地面,自己該干什么,該上哪去?
天空烏云積郁,雨水伴隨著雷鳴傾瀉而下,冬天的雨水很冷,冷得刺骨,順著鐘醒的脖頸滑入了他的衣領(lǐng),鐘醒渾身濕透,在地上打了個噴嚏。
鐘醒在想,究竟是什么支撐他活下去的,沒人牽掛,沒人在乎,沒人尊重,他到底是為什么茍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像條蛆一般的茍活于世,真的好累,人生竟看不到半點希望與樂趣。
就在此時,一雙皮鞋踩在了鐘醒撐在地上的手掌上。
“你經(jīng)歷過絕望嗎?”
鐘醒抬頭,李不明一只手正撐著一把雨傘,另一只手插著口袋,俯視著鐘醒,嘴上露出了一絲成功者的笑容。
“李!不!明!”鐘醒幾乎是從牙縫里蹦出這幾個字,然后如一只瘋狗一般的撲了上去。
但很快,他便被一個人一腳踢中了胸口,他被踢了出去,背部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暴雨淋得他眼睛都沒法睜開。
“看來你還不夠絕望啊,現(xiàn)在你開心嗎?”李不明笑著看著躺在地上的鐘醒。
“讓你從莫婉嫣的家里滾出去,你不滾,非要我給你找點手段,是嗎?”李不明陰陽怪氣的說道。
原來這一切都因為自己認(rèn)識了莫婉嫣,他淪落到現(xiàn)在的這個地步,都是因為莫婉嫣。
李不明身邊還站在三個人,李不明對鐘醒說道:“癩蛤蟆,別想吃天鵝肉,我就是斷了你的財路,我要讓你沒辦法接單,我讓你連書都沒得賣,我要讓你走投無路,像乞丐一樣活著,只會逞嘴皮子是吧?現(xiàn)在逞兩句給我看看?”
李不明一陣快意,從小到大他都是為了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現(xiàn)在看到鐘醒變成這個樣子,他感到很興奮。
“聽說你剛才在飛翔網(wǎng)咖還作了一番演講?有搞頭啊小伙子,熱血青年啊!”李不明蹲下身子,看著鐘醒的臉發(fā)出了陣陣大笑。
鐘醒慢慢的將臉轉(zhuǎn)了過來,與李不明對視,然后一口痰吐在了他的臉上。
李不明的笑容馬上僵住,臉馬上變得扭曲起來。
“打,打殘了算我的。”李不明顫抖著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巾,指著地上的鐘醒說道。
隨后那三個壯漢便沖了上來,對鐘醒真是沒有留余地,鐘醒下午本來就遭受了一頓毒打,到現(xiàn)在為止晚飯也沒吃,哪里還有力氣護著自己,肚子挨了幾拳,他直接連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來,渾身上下感覺都已經(jīng)失去知覺,軀體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只能感受到痛楚。
鐘醒被打得連氣都喘不上了,雨水流進(jìn)了他的鼻子嗆得他一陣咳嗽,他感覺自己今天真的會在這里讓這李不明給活活打死。
“鐘醒!”
莫婉嫣在家就覺得哪里不對勁,總有種不祥的預(yù)感,所以忍不住想來飛翔網(wǎng)咖找鐘醒,沒想到在路上就看到了如此慘劇。
莫婉嫣扔掉手中的傘,發(fā)了瘋的朝鐘醒跑去。
李不明見狀,立即抱住莫婉嫣的腰部,說道:“小婉,你在干嘛?不要過去。”
莫婉嫣奮力掙扎著,她說道:“草你媽!放開我!你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雜種!”
莫婉嫣低頭朝著李不明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李不明手掌吃痛,不由得松開了。
莫婉嫣直接撲了過來護住了鐘醒,死死的抱住了鐘醒。
那幾個人看著一個女人用背部擋住他們,于是轉(zhuǎn)頭用詢問的眼光看著李不明。
李不明看到這一幕,嫉妒,憤怒,痛苦幾種復(fù)雜的情緒瞬間噴涌而出,他咬著牙說道:“拉開她,繼續(xù)打!”
那幾個壯漢便開始拉開莫婉嫣,但莫婉嫣此時也不知道哪來的這么大的力氣,怎么都不肯松手。
但女生的力氣終究不如這幾個男子漢,莫婉嫣還是被他們幾個人拉開到了一邊,留下了一個在地上淋著雨氣息微弱的鐘醒。
李不明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彈簧刀,他容貌有些猙獰的說道:“你們把她拉好了,今天我要廢了這小子一根手指,讓他再也打不了游戲!”
莫婉嫣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她對著李不明放聲大吼道:“李不明!你敢!我會和你拼命的!”
莫婉嫣的話更加刺激到了李不明的大腦,李不明儼然失去了理智,他紅著眼走到了鐘醒的面前,用腳踩住鐘醒的手,手中的刀高高舉起,打算朝著鐘醒的右手食指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