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欒突然就不耐煩了:“問那么多干什么?他缺心眼,血都給你了就別煩那些有的沒的。老家伙要給你下什么蠱來著?快跟我說說,沒時間跟你瞎耗。”
江慕堯曾經(jīng)說過,這滴血在危急的時刻能保我一命,可見這心頭血不是一般的厲害。
我也不再磨嘰,趕緊把“心心相印”這符蠱跟唐欒解釋了一遍:“我感覺周叔他們還隱瞞了些什么,你覺得我該讓他下這道蠱嗎?”
“下不下關(guān)我什么事?還心心相印,真惡心。江慕堯要是知道,肯定不會同意的。一旦被下了蠱,有時候心智會由不得自己,你自個兒掂量著辦吧。”
唐欒又沒耐性了,我身邊有一陣陰風(fēng)刮過,而后洋洋喵嗚一聲松了陰鈴,幽靈似的竄出窗子消失于夜幕之中。
我當(dāng)即就決定了要接受這道蠱,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本以為周叔很快會安排下符蠱,哪里知道等了三天也沒見他動手。
因為心虛,我每次都不敢正視他的眼睛,可他倒是嘻嘻哈哈完全跟沒事人一樣。
周懷瑾顯然沒有把我跟江慕堯已經(jīng)結(jié)了冥婚的事情說出去,這件事情已經(jīng)把他拖下水了,我說再多感謝的話也是白費。只是每次跟他碰面,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三天里,周叔每次飯后都要我喝一杯有怪味的水,除此之外,我夜里還必須跟周懷瑾睡在同一個房間。周叔說是為了加強符蠱的效用,誰知道是真是假,我作為外行也不好說什么。
周懷瑾老實,從來不對我動手動腳,每夜都是我睡床他睡房里那張小沙發(fā)。這人很固執(zhí),雖然還在因為我跟江慕堯滾了多次床單而生氣,可紳士風(fēng)度一點都沒減。
我整宿整宿不敢睡,每次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時,我就拿牙簽戳大腿。我不清楚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再這樣下去,還不如一死了之來得痛快。可老媽怎么辦?一想到她我就沒辦法讓自己繼續(xù)泄氣。
周懷瑾知道我怕嬰靈,每晚都在房里燃熏香。
苗苗姐說這種熏香價格昂貴,凝神靜氣的效果很好,其香味還能驅(qū)邪。這是早些年周懷瑾給人驅(qū)邪時客戶送給他的,周叔他們的都已經(jīng)用完,周懷瑾的那份一直沒開封。
第四天,周叔開始下蠱。桌子上攤了很多東西,有烏龜殼、青葫蘆、朱砂筆、空白的黃紙……很多東西我都叫不上名字,也不知道用途。
周叔并沒有像跳大神那樣跳奇怪的舞哼奇怪的聲音,而是用紅紙剪了一男一女倆小人,再用朱砂筆在倆小人臉上畫好眼鼻口,再在其背面寫上我跟周懷瑾的生辰八字。
寫完這些,他又用一把黑曜石匕首割破了右手食指,在每個紙人的印堂正中點了一滴血。
周叔的血好像比常人的顏色深,我納悶地瞄了下周氏姐弟,他們面色凝重,絲毫不覺得哪里奇怪??磥碛质俏叶嘞肓?,周叔的影子都比常人來得淡,我實在不該大驚小怪。
“你們兩個過來。”
周懷瑾看了我一眼,突然緊緊抓住了我的手,我下意識地想抽出來,被周叔的一個眼神瞪住了。
他從我們每個人手上取了一滴血,相互融合后便朝苗苗姐點了個頭。我也不知道他們師徒幾個在做什么,隨周懷瑾一起跟著苗苗姐進了間暗室。里面一絲陽光都看不到,整個房間里只有一塊大木板攤在中間,木板上畫滿了怪異的符形,周邊點了一圈紅燭。
周懷瑾松開我的手就慢吞吞地開始脫衣服,我呆住了,不安地看了苗苗姐一眼。這符蠱不會需要我們在這里同房吧?如果要那樣,我可不干!
“小瑾,你沒跟伊伊說?”苗苗姐白了他一眼,淡淡地跟我道,“受蠱之人需要模仿母胎中的形態(tài),能脫光自然最好。”
我瞥了周懷瑾一眼,低聲道:“那我還是穿點衣服吧。”
苗苗姐哼哼兩聲沒說話,她肯定知道我跟江慕堯的事情了,她在熟人面前不喜歡裝模作樣,所以這幾天一直都沒給我好臉色看。周懷瑾紅著臉嗯了一聲,壓根沒看我。
以前只在楊喬面前穿這么少過,跟江慕堯雖然肌膚相親過但都是在黑暗之中進行的。所以我穿上睡衣后總覺得別扭,周懷瑾也好不到哪里去。
苗苗姐再進來的時候,我倆正背對背站著,都尷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擺。
“穿這么多干嘛?”苗苗姐虎著臉把周懷瑾身上的睡衣給扒了,周懷瑾羞得嗷嗷叫,最后捂著他的小褲衩怎么也不肯脫了。我看得一愣一愣的,等苗苗姐一把抓住我的胸我才回過神來。
她娥眉一擰,不高興地白了我一眼:“還穿什么內(nèi)衣,這個帶鋼圈的必須脫。”
然后她也不容我反對,一把抱住我就把內(nèi)衣后面的搭扣給松了。內(nèi)衣被她拉出來的時候,胸口兩團肉還彈了下。我臊得臉上都能烤地瓜了,不經(jīng)意瞄到周懷瑾的視線正好落在我胸口,兩眼發(fā)直,我頓時不想繼續(xù)下去了。
可苗苗姐哪里會放我離開,又推又催地把我們弄上了木板:“磨磨蹭蹭什么,小瑾你知道該怎么做,快點躺好。”
江慕堯要是知道我現(xiàn)在在做什么,非氣得把周懷瑾弄瞎弄殘不可。
我按照周懷瑾的要求側(cè)躺在木板上,跟母胎里的嬰兒一樣蜷起身體,周懷瑾居然緊貼著我的背跟我蜷在了一起。
我驚得要炸起,可腰被他一把按住:“伊伊,別這樣。”
他也很尷尬,我感覺臉燙得都能滴血了。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鎮(zhèn)定下來,可耳邊一直響著周懷瑾粗重的喘息,我的情緒因此始終沒能平靜下來。
我倆以這樣的姿勢躺了十分鐘,尷尬不減反增,我一直縮著屁股很累的好嗎?我怕貼得太近他會起反應(yīng),到時候怎么收場啊。
周叔拿著東西進來的時候愣了下:“他們倆這是干什么呢?”
我一聽這話趕緊爬了起來,回頭一看,周懷瑾的皮膚都變成了緋紅色。
苗苗姐憋著笑湊到周叔耳邊嘀咕了幾句話,周叔原本的嚴(yán)肅臉驀地染上一層猥瑣,擠眉弄眼地朝我們兩個睨了兩眼,立刻咳了兩聲重新恢復(fù)了刻板樣:“爬起來干什么,像剛才那樣躺好。”
我又不是傻子,這對師徒擺明是在整我們倆。所以我遲遲沒有動作。周懷瑾也隔了老半天才弱弱地央了一聲:“師傅,你們別鬧了。”
他的聲音已經(jīng)干啞,江慕堯動情的時候就這樣,我哪里能不明白他心里正燃著一團火。
“到底誰胡鬧,還不給我躺好!”周叔發(fā)火了。
“就是,再不聽話信不信我把你丁丁割了!”苗苗姐也擺出了一副冰美人的姿態(tài)。
我無奈地撇撇嘴,心道反正都脫成這樣了,而且周叔他們擺明了不會說第二種方法,索性豁出去繼續(xù)按照剛才的姿態(tài)躺好。
我都不別扭了,周懷瑾自然也沒話說。
周叔讓我們十指相扣,他與苗苗姐一左一右以逆時針方向開始圍著紅燭繞圈。嘴里嘀嘀咕咕念叨著什么,每走一步,倆人都同時燒一張畫滿了圖案的黃符。
轉(zhuǎn)滿一圈后我的腦子開始發(fā)沉,周懷瑾的粗重喘息聲也平淡了不少。
第二圈我的上下眼皮就開始不停擁抱,第三圈徹底陷入夢鄉(xiāng)。
果然又進了鬼樓,嬰靈仍舊在撕心裂肺地啼哭,我嚇得心臟跟著狂顫!
“伊伊,這里就是你夢到的鬼樓?”手被人輕輕扯了下,我這才發(fā)現(xiàn)周懷瑾就站在我身邊,垂眼看到他的小褲頭,我趕緊把眼神拋到了別處。
他好像壓根沒注意到自己的穿著,拉著我在鬼樓里四處走動,遇到房間必定要進去轉(zhuǎn)一轉(zhuǎn)。我不知道他想找什么,但有個人在身邊我的膽子壯實了很多,頭一次這么認(rèn)真地打量鬼樓里的擺設(shè)。
里面的擺設(shè)比較古樸,高背椅、小案幾、矮腳榻、雕花梳妝臺……每一樣?xùn)|西都很精致,但上面的雕花和魚鳥花木繪圖很有年代感。
女人都愛美,所以我忍不住多瞄了兩眼梳妝臺,猛然發(fā)現(xiàn)首飾盒上有個圖案!
我趕緊拉著周懷瑾過去看首飾盒,江慕堯卻闖了進來。
他面色冷冽如霜,本就陰森的鬼樓變得更加可怖。他風(fēng)一般出現(xiàn)在我跟前,一把劈開我跟周懷瑾相牽的手,摟著我就離開了那間房。
看他臉色黑得跟炭一樣,我趕緊解釋:“你別誤會,我沒有劈腿,周叔幫我們下了一道符蠱而已。”
他半瞇眸子,冷冷掃了一眼我的胸口,隔著口罩都能感到他的怒氣:“什么符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