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挑釁?娘的,大白天還這么邪門!”周叔一跺腳,從懷里掏出一張黃符,直接咬破手指用鮮血在上面鬼畫符似的亂畫一通,“小瑾,幫忙!”
周懷瑾趕緊走到我媽身后抓住她肩膀往上拉,周叔趁機(jī)把黃符貼在我媽額頭正中。
一聲凄厲的慘叫震得我耳膜發(fā)脹,我媽十分痛苦地跌倒在地,蜷縮成一團(tuán)不住地抽搐!
“媽!”
我嚇得要上前扶她,被周叔給攔住了:“昨晚嚇唬了一聲,本來以為那陰物會主動離開,沒想到居然這么張狂!之前沒用這招是怕傷到老大姐,現(xiàn)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再這么下去人救回來也沒用了。”
“周叔,我媽中邪是不是跟我眼睛下的豎紋有關(guān)?如果我真該遭報應(yīng),為什么遭罪的反而是我媽呢?”
周叔的眼神有點(diǎn)飄忽:“這種事誰說得清楚呢。”
“周大哥,別磨蹭了,快點(diǎn)安排安排進(jìn)竹林找苗苗。”蕭天凡好像很著急,看樣子他對苗苗姐有愛慕。
我們這群人都唯周叔馬首是瞻,畢竟對付陰物是他的專長。他讓蕭天凡給他安排了三個身手了得體格健壯的小伙子,周懷瑾和我則留下來照顧我媽,蕭天凡隨意。
“師傅,要不我跟著一起進(jìn)去。”周懷瑾遲疑地看了我一眼,還是忍不住對這個安排產(chǎn)生了抗議。
“不行,伊伊跟老大姐這邊的事情沒完,必須留個人,就這么定了。”
我媽這個樣子不可能跟進(jìn)竹林,所以我們必須分成兩撥。我對驅(qū)邪一竅不通,所以對周叔而言我是個累贅,再來老媽跟他相識多年,他不帶我進(jìn)去很正常。
出發(fā)前,蕭天凡讓三個小伙子簽了生死狀,他身邊那些人這才意識到事情有多兇險,不過那三人都干凈利落地簽了名。
其實(shí)上午蕭天凡跟村長提過竹林的事后,村長可能會派人盯著我們和竹林。蕭天凡為了給周叔制造機(jī)會,又故意大張旗鼓地到村前那些農(nóng)田邊去轉(zhuǎn)悠了。
我看周懷瑾坐立不安,知道他擔(dān)心苗苗姐的安危,隨便煮了點(diǎn)面就把午飯給解決了。我倆都沒什么胃口,不過我還是強(qiáng)迫自己把一碗面給塞進(jìn)了肚子:“小周哥,吃飽了才有精力,萬一需要我們幫忙也不會因?yàn)闆]吃飽而拖后腿。”
周懷瑾回過神來,靦腆地垂下眼睛:“嗯,伊伊你說得對。”
他漫不經(jīng)心地往嘴里塞面時,楊喬居然打電話給我了。我也不知道我倆算不算得上已經(jīng)離婚,不過那離婚證好像挺真的。
“伊伊,你在哪?”他的聲音有點(diǎn)急,貌似在擔(dān)心我的安危。
可能是我鐵石心腸,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我竟然沒有一絲留戀,故意疏離道:“楊先生,我在哪好像與你無關(guān)。”
“媽怎么在我們房間翻到一本離婚證?伊伊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沒有跟你去過民政局……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曉晴是不是找你了?這證件是不是她給弄的?伊伊我愛你,你回來好嗎?我之前真的是中了邪,我再也不會去找……”
“楊先生,請你放過我吧。”突然想起那晚在墓地看到的情景,十幾只惡鬼向他跪拜,態(tài)度恭敬非同一般。
“伊伊,別這么對我……之前是我對不起你,可我現(xiàn)在知道錯了,你原諒我一次……”
我不想再聽他的任何解釋,沒等他說完就掛了電話。我想起一件事,趕緊把王曉晴的白紗裙拿給了周懷瑾:“小周哥,這是墓地里那個女鬼的衣服,你看有沒有用?”
楊喬一直打我電話,我直接把他號碼拉進(jìn)了黑名單。
周懷瑾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我叫了兩邊他才回過神來:“你是怎么拿到她衣服的?”
我別扭兩秒后選擇了撒謊,可能是因?yàn)槲覍τ诒悔せ榍冶还硭@件事實(shí)感到難以啟齒吧:“昨晚竹林的男鬼幫我拿的,他……他喜歡墓地的女鬼,可女鬼不檢點(diǎn)傷了他的心,所以他因愛生恨就想報復(fù)……小周哥你先看看對你有沒有用吧。”
房梁上好像有人輕聲哼了一下,可能唐欒看不起我這個蹩腳的謊言吧。
周懷瑾盯著我看了會兒,沒有繼續(xù)追問,反而把白紗裙放到鼻下嗅了嗅。他的動作十分坦蕩,不見半分猥瑣:“確實(shí)是女鬼的衣服。這衣服很有用,待會兒我可以試試看能不能困住她。”
他扒拉完面,很快就振作起來。
我洗好碗筷回來時,他已經(jīng)在院子里擺了一張長桌,點(diǎn)了兩柱顏色很奇怪的香:“伊伊,最好把王曉晴的生辰八字套過來。”
他話剛說完就有陌生號碼打我電話,又是楊喬。他又開始急切地說各種肉麻話,我時不時插一句關(guān)于王曉晴的話:她多大了?生日哪天?我聽說夜里出生的人陰氣重,她死了還這么大戾氣,是不是夜里出生的?
把生辰八字套來后我就準(zhǔn)備掛電話,楊喬居然急了:“伊伊!岳母跟我借了十五萬,你要是不回來,信不信我告她!”
十五萬?這么說我媽那夜燒的錢大概有三十萬之多?!
我頭腦一陣暈眩,忍不住冷笑:“楊喬,我現(xiàn)在真看不起你。你把卡號發(fā)來,我這兩天就湊錢還給你,別再糾纏我媽和我了!”
“伊伊,不不不,我愛你,那筆錢我不急,你……”他語氣突然又軟了下來,我感覺很煩,他沒完沒了的糾纏太不對勁。
周懷瑾用朱砂把王曉晴的生辰八字寫在白紗裙上,然后放進(jìn)盆里用桃木戳了幾個洞,撒了點(diǎn)香灰上去后燒了。
“小周哥,這樣就可以了?”
周懷瑾點(diǎn)頭:“可以了,隔這么遠(yuǎn)是沒辦法降她的,先傷她魂魄,以后再去收了她。”
我們焦心地等了一下午都沒見周叔打電話回來,我想起之前接到的循環(huán)詭異電話,跟周懷瑾商量了下后發(fā)短信給周叔說了一下。
我把周懷瑾離開后發(fā)生的事情選擇性地跟他說了一遍,當(dāng)然隱去了江慕堯以及冥婚。
“我怎么感覺兩邊的事情有牽扯?”
周懷瑾說的話我也想過,我媽好端端地背著我跟楊喬借錢,而且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現(xiàn)在也沒法跟我媽核實(shí),然后我媽就把錢給燒了……這么一來我跟楊喬的牽扯暫時是沒法子撇清了。
我倆干坐在我媽房里一直到天黑,月上三竿的時候蕭天凡罵罵咧咧地回來了。
“什么破地方!”他臉色煞白,頭發(fā)還有點(diǎn)亂。看我出去,他立馬清著嗓子恢復(fù)自己的儀態(tài):“伊伊,你們村那個瓜子臉杏仁眼,這里有顆黑痣……的女人是誰?”
他比劃了下身高和長相,我琢磨半晌,好像只有李寡婦符合。跟李寡婦扯上的男人都可以用好色來形容,所以我沒好意思多問:“是我們村的李姐,她老公五年前去世了。”
蕭天凡很快就把情緒給穩(wěn)定下來了,再開口的時候顯然不再激動:“嗯,那估計就是她。我轉(zhuǎn)到你們村中間,那女人招呼我進(jìn)去喝口茶,我……咳咳,為了多了解了解竹骨村就進(jìn)去坐了幾分鐘,出來就聽到有人說那女人昨晚上就死了。睜眼說瞎話!”
死了?!我憂心忡忡地看了周懷瑾一眼,如果死了人,算不算我媽殺人了?我整顆心都狂顫起來,不敢相信這件事。
“小周哥,蕭總的話你聽到了嗎?你能不能幫忙照看我媽,我去看一眼就回來!”
就在這時,院門“吱呀”一聲又被推開了,一個筆挺的身影走了進(jìn)來,他身后還跟著美女秘書和倆保鏢似的跟班!
“小周,伊伊,我?guī)Я它c(diǎn)東西給你們嘗嘗。”又是蕭天凡!那剛才急匆匆跑進(jìn)來的是誰?
蕭天凡不知情,大大咧咧地走了進(jìn)來,周懷瑾跟我對望了一眼,硬著頭皮問他:“你進(jìn)來的時候,有沒有在堂屋看到什么?”
他茫然搖頭,可身后那個美女秘書卻抖如篩糠,她嚇得花容失色,顫著聲問我們:“我、我看到東北方向的墻角有、有個人站在那里,背、背影很像蕭總。”
周懷瑾噌地跳了起來,整個人突然跟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蕭天凡看看我掂量了下,帶著倆保鏢跟了出去,留下我和美女秘書面面相覷。
剛才我眼花了不成?我敢保證我看到的聽到的確實(shí)是蕭天凡!不過因?yàn)楦耪J(rèn)識,所以我并沒有細(xì)看那張臉,現(xiàn)在想來先進(jìn)門的“蕭天凡”臉色好像白得不像人。
外面有東西摔落的聲音,我緊張地回頭看了我媽一眼,她睡得很沉。
我讓美女秘書留在這里照看一分鐘,我想出去看看情況。后我的腰突然被什么東西抱住了,回頭一看什么也沒有,可江慕堯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在我耳際:“伊伊,別出去。”
我瞄了美女秘書一眼,她好像壓根沒聽到江慕堯的聲音。
我皺起眉頭,壓低聲音問原因,他好像不舒服,咳了兩聲才道:“外面那個不是人,看好你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