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這話,耳中“轟”的就是一聲,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差點當(dāng)場昏過去。
“你有辦法的,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對不對?”我用力抓住佟靈,幾乎是咆哮著在問,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
佟靈深吸一口氣,搖頭說:“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非常虛弱,最多還能再堅持五分鐘。如果有納魂瓶,暫時裝下她的人魂,還可以暫時保住她??墒牵宸昼姷臅r間,我根本弄不到納魂瓶。小羊,對不起……”
這是佟靈第一次對我說“對不起”這三個字,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佟靈臉上出現(xiàn)如此無奈和懊惱的表情。
她可是十二級的通靈師,在我的嚴(yán)重可是無所不能的存在,如果連她也無法救林燕,我該怎么辦才好?
我恨!我惱!我怒!
不管害林燕的是誰,我一定要將它揪出來,不顧一切的讓它付出它難以接受的代價。
我看不到我自己此時的樣子,但是我知道,我現(xiàn)在的樣子一定很瘋狂,一定很猙獰,否則佟靈怎么可能以不安的語氣小聲對我說:“小羊,你不要這樣……”
正在這時,我忽然聽到有腳步聲自外面?zhèn)鱽?,好像有什么人正在下樓梯,踩得木質(zhì)樓梯“吱嘎吱嘎”的作響。
可能是我們在里面的聲音太大,驚到了學(xué)校的保安?我管來的是誰,我已經(jīng)不在乎,因為我現(xiàn)在很痛苦,極度的痛苦。
如果林燕連人魂都沒有,那她豈不就是傳說中的魂飛魄散,豈不是我將永遠(yuǎn)都無法再見到她?
連最心愛的人都保護(hù)不了的我,還活下去有什么意義?
我忽然笑了笑,艱難的轉(zhuǎn)過臉,眼睛盯著地上的林燕,對佟靈說:“你不是說,我在付出生命代價的情況下,能復(fù)活林燕嗎?”
佟靈不安的搖頭說:“小羊,你真的不要這樣,我們都盡力了……”
“你快告訴我是不是?”我大聲咆哮。
佟靈愣了愣,嘆了口氣,搖頭說:“人死不能復(fù)生,這是最基本的法則,誰都不能違犯。不過,在林燕人魂無損的情況下,我可以試著讓她以另外的形式存在于你的生活中??墒乾F(xiàn)在,誰也沒有辦法了。”
在我倆對話的時候,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同時有一道光從樓梯那邊照了過來。
我本以為來的是保安,但當(dāng)我看到樓梯那邊站的那個人時,不禁一愣。
那是一個年齡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頭發(fā)是很規(guī)整的偏分,身穿一身休閑裝,卻偏偏背著一個大背包,略顯不協(xié)調(diào)。
他看到站在門內(nèi)的我,先是愣了愣,隨后又看到了我旁邊的佟靈,頓時瞪圓了眼睛,一身火氣的沖了過來,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仇人一樣。
佟靈也看到了那個男孩,明顯嚇了一跳,急忙上前一步攔在了我的前面,大聲叱問:“葉小白,你怎么跑過來了?你要干嘛?”
葉小白張嘴剛要說話,佟靈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問:“納魂瓶你帶沒帶?有的話速度給我,著急用!”
葉小白愣了愣,忙放下背包,從里面取出一個不知材質(zhì)的白色細(xì)口小瓶,將之遞給佟靈,嘀咕著說:“剛做完事,正好剩這么一個……”
“別廢話!”佟靈一把將那小瓶子搶了過去,轉(zhuǎn)身蹲到林燕旁邊,啟開瓶塞,在林燕周圍快速寫下許多道符文,然后伸手按在了林燕的額頭上。
幾乎同時,所有符文全部燃盡,林燕的人魂也化成一縷白煙,受佟靈指尖牽引,在空中畫起了圓圈。
佟靈緩緩起身,屏氣凝神,非常小心的用指尖將那縷白煙送進(jìn)了納魂瓶內(nèi),然后快速將瓶塞蓋好,最后將瓶子遞給了我。
葉小白在旁邊瞪著我,見佟靈忙完,昂著下巴盯著我問佟靈:“那人魂是什么情況?”問完他又沖我大喊:“就是你叫宋揚(yáng)是不是?我警告你,不許看佟靈,看我一會打不死你!”
佟靈沒搭理葉小白,表情凝重的對我說:“你媳婦暫時是保住了,但是短時間內(nèi)只能維持這樣。至于如何能夠治好她,我還要幫你問問,畢竟我從來沒有救過人魂,這是頭一次。”
葉小白有些疑惑的問:“他媳婦?我看上面有冥婚的靈堂,是他的?”
佟靈沒有搭理葉小白:“小羊,先走吧,回去休息休息,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
說完,佟靈轉(zhuǎn)身就走,拿著手機(jī)當(dāng)手電照明。
不管這個葉小白究竟是什么目的來到這里,不管他是不是對我抱有敵意,但終究是他拿出了納魂瓶才使我們能夠暫時保住林燕的人魂,所以我很認(rèn)真的對他說了聲謝謝,然后才跟著佟靈向外走。
葉小白不依不撓的跟了過來,不停的問:“這個宋揚(yáng)是不是在結(jié)婚啊,他有媳婦了啊……佟靈,為什么你還是不理我?喂,宋揚(yáng),我請你吃飯怎么樣……”
喜歡粘人的葉小白一路纏著我們不放,一直跟到女生宿舍樓下也沒有放棄的意思。
佟靈有些無奈的對我說:“小羊,你先回寢室,我來對付他。”
以前陳雪飛曾經(jīng)和我說過,五靈童的性格都比較怪異,以前我只接觸過佟靈,確實沒什么感覺,但這個葉小白絕對是一個怪咖。
不管怎樣,我還是很禮貌的向他們兩個人告別,然后快速回到寢室,生怕那個葉小白再糾纏我。
此時的我,只想靜靜,想把今天遭遇的這些事情消化一下。我現(xiàn)在腦袋暈的厲害,總感覺仿佛置身在夢境一樣。
回到寢室,我沒有理任何人,直接躲到了床上,抱著懷里的納魂瓶,默默的發(fā)誓:林燕,不管怎樣,我一定要救你!
第二天,我終于回到了正常的生活當(dāng)中,但是我顯然已經(jīng)有些不太正常,滿心思都是林燕,控制不住的纏著佟靈希望她能夠給我指一個方向。
苗小雨果然開始遠(yuǎn)離我,好像我一下子成了她的掃把星一樣。
她曾經(jīng)給我的那種熟悉感覺也煙消云散,使我越看她越覺得陌生。
如此過了幾天,忽然刀疤臉給我打來電話。
他首先興奮的告訴我,他姐姐家的事情已經(jīng)完美解決,她家沒有再遇到那種恐怖的靈異事件。
我對此只能應(yīng)付性的回話,因為我很清楚,他給我打這通電話的目的,絕對不只是表示感謝。
果然,在一段寒暄之后,他提到了小東,問我能不能幫幫小東。
小東的事情很早的時候他自己就和我說過,無非就是想知道他父親的真正死因。
按理說,只要沒有糾纏自己的家人,一定就是死得沒有多大怨氣,這樣的事情我不太想接,不只是因為感覺騷擾死者的人魂不太道德,再就是覺得沒有意義,也不會有多少錢的收入。
刀疤臉很是豪爽,直接在電話里面給我開出了五千塊的價格。
我想了想,告訴他,這一次就當(dāng)我還他人情,畢竟上一次莊澈的事情他幫了我不少。
刀疤臉很高興,說晚上請我吃飯的時候詳談。
不過,讓我感到不安的是,他見我答應(yīng)下來,才告訴我一個細(xì)節(jié),那就是小東父親當(dāng)初那個主治醫(yī)生前段時間竟然離奇的自殺了。
我一聽這話,心里“咯噔”就是一下,意識到真實情況可能并不像我想得那么簡單。
這一次,我先向佟靈請示,問她我是否可以去。
畢竟她曾經(jīng)對我有過要求,要我必須每次行動的時候都要向她請示。
我原本希望她能夠拒絕我這次去幫小東,也算是給我一個臺階下,讓我有一個可以拒絕刀疤臉的理由。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佟靈對我這次的行動非常贊同,還告訴我說就是讓我多接觸這些事情,爭取多的機(jī)會使用通靈術(shù)。她還說,這是提高通靈能力的最快途徑,對我以后的長遠(yuǎn)發(fā)展有好處。
好吧,既然她都已經(jīng)這么說了,那我就更沒有拒絕的理由。
當(dāng)天晚上,我在錦繡堂的包間里見到了刀疤臉和小東。
他們一開始并沒有提施法的事情,而是在那你一言我一語的夸贊我有本事,連鉤子那樣的亡命之徒都能對付的了。
酒過三巡之后,我喝得有點醉。
小東這時候拿著一疊厚厚的紅包送了過來。
他喝得也不少,臉通紅,滿身煙酒氣,但臉上卻堆著有些尷尬的笑容。
我沒有接紅包,有些頭暈的皺眉問他什么意思。
小東使盡將紅包往我懷里面塞,邊塞邊說:“宋大師,這就是一點點心意,您就收下吧。”
我連忙擺手說:“不行,這錢我不能要,我已經(jīng)和……已經(jīng)說過,這次純粹是還人情,畢竟你們前不久還幫過我。”
小東有些為難,拿著紅包站在我的旁邊,扭頭看向刀疤臉。
刀疤臉想了想,大笑著將小東招回位置,沖著我豎起大拇指說:“宋大師果然講究……”
我有些尷尬的擺了擺手,拿起酒杯將里面的酒一口干掉,然后連忙夾了幾筷子的菜壓酒,然后抬手抹了一下嘴巴。
“好了,直接說正事吧。”
刀疤臉沖小東使了個眼色,兩人都端著酒杯起身,很鄭重的向著我比劃了一下,仰脖樣酒杯里的酒一口飲盡。
坐回到位置上后,刀疤臉對小東說:“好了,接下來你和宋大師說吧。一定不要有任何隱瞞,聽到?jīng)]有。”
小東連連點頭說:“我知道,我知道。宋大師,事情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