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徐根寶剛剛還是一副驚恐的樣子,現(xiàn)在竟然沖我笑?
正當(dāng)我對他的前后表現(xiàn)差異感到不理解以及不安的時候,他開口對我說:“恭喜你,第一題已經(jīng)順利完成,請結(jié)束法事開始第二題。”
說完,他便走出了紅線鈴鐺所包圍的圓圈。
我愣了愣,也沒多想什么,連忙從地上撿起冥幣點燃,結(jié)束本次通靈術(shù),并將通靈十三媒大致收拾了一下,重新在身前擺成一條直線。
當(dāng)我做完這一切后,那個震耳的聲音再次自我身后傳來:“考試第二項,靈術(shù)。一階通靈師考試題目為召靈術(shù)。請在……”
那聲音剛說到這里,小奶狗的叫聲從電影院的最后排傳了過來,緊接著他就像一個小煤球一樣咕嚕嚕的從最后面跑到了我的腳下,眼巴巴的沖著我搖尾巴。
那聲音干咳一聲說:“恭喜你,第二題也已經(jīng)順利完成。”
我愣了愣,隨即大喜,發(fā)現(xiàn)這只小家伙還是有些用處的嘛。
前兩題都已經(jīng)順利完成,接下來就等待第三個試題了。
可是,就在我胡亂猜測第三題內(nèi)容的時候,最后排的那些通靈師竟然都站了起來,一個個面無表情的走到了我這邊,七手八腳的將地上的東西都收拾進(jìn)了背包,除了那個眼鏡男,竟然沒有人看我一眼。
我心說,不會第三題還沒考就結(jié)束了吧?我這是通過,還是沒通過?
后面的巨型屏幕上又變成了密密麻麻的雪花,并有“沙沙”聲發(fā)出。
眼鏡男走到我面前,從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枚金色的硬幣,讓我保存好,說等我完成第三題的時候,會有人找我,用靈珠換取我的這枚硬幣。
我皺眉急問:“第三題不是現(xiàn)在考?”
眼鏡男搖了搖頭,看他那些同伴們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抬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沖著其他人一招手,竟然就要離開。
我連忙上前一步問:“對了,我那個同學(xué)她沒事吧?”
苗小雨現(xiàn)在一定還是那樣昏迷不醒的狀態(tài),我不問清楚的話,等一下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眼鏡男面無表情的說:“一會自然就好了,不用擔(dān)心。”
我剛要放眼鏡男走,忽然想到了什么,片刻的猶豫后立即做出決定,低聲在眼鏡男耳邊說出了我的一個小小的請求。
眼鏡男聽完一愣,揚了揚眉毛,有些詫異的問:“真要這樣?”
我點頭,有些尷尬的搓著手。
“好的。”說完,眼鏡男便和同伴們一同離開了。
我抱起小奶狗,回到座位上,將地上的玫瑰花撿起,重新插好,然后平放到苗小雨的腿上。
這時,巨型屏幕上出現(xiàn)了電影的畫面,影院的立體音響中響起了聲音,電影已經(jīng)進(jìn)行到了中段,我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看進(jìn)去。
這時,苗小雨悠悠醒轉(zhuǎn)過來,抬手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我睡著了……”
我忙說:“沒事沒事,最近你可能是太辛苦了。”
一個身體里面承載著兩個人魂,她們之間一定有過斗爭,所以她必然非常辛苦。
苗小雨笑著說:“你真體貼。”
說完,她將手中的花束放到旁邊的位置上,然后側(cè)身用雙手抱著我的胳膊,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看起來好像是在看電影,實際她心里此時在想什么我就無法得知了。
我倆就這樣坐在角落,我身體僵硬著一直沒敢動,苗小雨卻越貼越近,幾乎就要貼到我的臉上來了。
小奶狗似乎對我倆此時的狀態(tài)非常不滿,“嗷嗷”叫了兩聲之后,有些惱火的跳到那束玫瑰上,又是咬又是抓。
我有心想阻止一下,卻被苗小雨攔住。
“只要它高興,就隨它玩吧。”她說完,竟然趴到了我的腿上,還伸手去摸我的腰帶。
我嚇出一身冷汗,本能的就要伸手去攔她。
就在此時,前面的巨型屏幕忽然暗了下來,原本嘈雜的配音也戛然而止,使得周圍立刻寂靜下來,靜得幾乎落針可聞。
苗小雨有些疑惑的坐了起來,看了看黑乎乎的屏幕,扭頭問我:“結(jié)束了?”
我也不知道電影是不是已經(jīng)結(jié)束,因為剛剛我的心里正在天人交戰(zhàn),想拒絕苗小雨那么明顯的示好行為,卻不知為什么仍有些猶豫,所以并沒有注意電影放到了哪里。
忽然,屏幕又亮了起來,不過里面出現(xiàn)的卻不是剛剛我們看的電影,而是這兩天里,我和苗小雨所經(jīng)歷的各種畫面,以唯美的形式拼成一個小視頻,背景音樂輕快而浪漫。
畫面中,我倆在公園,在超市,在街上,在校園,在課堂上……
這本是一個非常浪漫的場面,是我從電視和小說里面學(xué)的??墒牵驗閯倓偯缧∮昱康轿彝壬夏鞘?,我倆此時都有些尷尬。
那個眼鏡男真有效率,這么快就實現(xiàn)了我的請求。只是不知道,這浪漫的視頻出現(xiàn)的究竟是不是時候。
苗小雨看著巨型屏幕上我倆的合影,忽然捂著嘴低下頭,低聲抽泣了起來,肩頭微顫,好像感動得哭了。
在電影院放求愛的視頻,是我當(dāng)初一直想為林燕做的事,但卻始終沒有機(jī)會。
這一次,我暫將苗小雨當(dāng)成林燕,機(jī)緣巧合之下,終于算是實現(xiàn)了我曾經(jīng)那幼稚、單純的構(gòu)想。
苗小雨“嗚嗚”哭出了聲,轉(zhuǎn)身用力抱住我,將臉埋在我的肩頭,略帶哽咽的低聲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
因為背景音樂的聲音太大,苗小雨的聲音又太小,我并沒有聽清她說什么。
我抬手輕撫她的秀發(fā),在她耳邊柔聲說:“不要哭了,這里太吵,有什么話咱們出去再說吧。”
苗小雨用力搖頭,似乎不愿。
“好,那你說,我聽著。”見她這樣,我只能隨她的心意。
她這一次聲音稍大一些,終于能夠讓我聽清她說的話:“你是帶我回家,還是要來陪我呢?”
這話我太熟悉不過,好幾次在惡夢中都會夢到有人對我這樣說,以至于當(dāng)苗小雨以小林艷的聲音在我耳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整個人如墜冰窖,渾身僵硬,大腦一片空白,耳中“嗡嗡”作響。
在短暫的失神之后,我連忙推開苗小雨,急忙站了起來,低頭看時,看到巨型屏幕的光照清了她的半張臉,以至于我能夠看清苗小雨正瞪著眼睛斜斜向上盯著我的臉,她嘴角帶著詭異的微笑,揚起的嘴角略帶一絲惡毒。
“你……你不是陸雪,你也不是苗小雨!”
我背靠著墻,看著苗小雨緩緩起身,向著我一點點靠近,只感覺血液都要凝固,狂跳的心臟幾乎要從我的胸口蹦出一樣。
小林艷消失了這么長的時間,怎么可能會忽然出現(xiàn)在這里,她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附到了苗小雨的身體里。如果此時苗小雨身上附著的是小林艷,那陸雪又去了什么地方?
“陸雪呢,你把她怎么樣了?”我大聲質(zhì)問。
苗小雨停了下來,瞪著一雙大眼看著我,冷笑著反問:“你覺得呢?”
說完,她繼續(xù)向我逼近,并且?guī)е还申庯L(fēng),帶來浸骨的寒意,使我不受控制的戰(zhàn)栗起來。
“你……想做什么?”我的聲音也跟著顫抖了起來。
她冷笑著說:“你很快就知道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幾乎要貼到了我的身上,正緩緩踮起腳,將臉貼上我的鼻尖,瞪著如鈴鐺一樣的大眼看著我的雙眼。
她的氣場很強,壓得我?guī)缀跻贿^來氣。盡管我想要拼盡全力的將她推開,但身體卻不爭氣的完全失去了控制。
我無力,我無助,我只能戰(zhàn)栗著感覺到她的雙手搭上我的肩膀,逐漸掐向我的咽喉。
忽然,奶聲奶氣的狗吠自苗小雨的身后響起,小奶狗不顧一切的撲上了苗小雨的肩頭,向著苗小雨的胳膊咬了下去。
“滾開!”
苗小雨發(fā)出沙啞且兇惡的一聲怒吼,揮起手臂將小奶狗甩到了地上,然后側(cè)過身,抬腿踏向地上的小奶狗。
眼看著小奶狗那幼小的身體就將被苗小雨踏中,我的心底猛的竄起一股火氣,身體重歸大腦控制,不顧一切的抬腿一腳將苗小雨踹得后仰倒去。
苗小雨撞到座位的扶手,身子一歪,壓在那玫瑰花束上,使得花束碎裂開,玫瑰花瓣散得滿地都是。
小奶狗骨碌從地上翻起,甩了甩腦袋,身體扭了一百八十度,擋在我的身前,沖著倒在地上的苗小雨狂吠不止。
“別他媽叫了!”我見苗小雨正掙扎著要從地上爬起來,連忙彎腰將小奶狗抱起,從旁邊的座椅翻到另一排,拼了命的向外跑。
當(dāng)我跑到階梯位置的時候,余光掃到苗小雨已經(jīng)從地上爬了起來,并像個失去理智的精神病人一樣,不顧一切的向我追了過來。
我嚇得魂都要飛出來了,急急忙忙向下跑,忽然腳下一絆,好像踢到了什么東西,緊接著莫名其妙的撲倒在地。
還沒來得及起身,苗小雨已經(jīng)追了過來,面部表情扭曲的騎到了我的身上,按住我的雙臂,猙獰著張嘴就向我的咽喉咬了下來。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
“呦呵,正親熱呢?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