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問題著實讓我想不通,不過,眼下我還有一個最為重要的問題要問。
“金思雨,她現(xiàn)在還活著嗎?”我輕聲問道。
那沙盤之上,許久都沒有反應(yīng),正在我以為這是因為對方對此不知情而不予回答的時候,忽然又是一陣陰風(fēng)吹過,那薄薄的沙子開始被這陣陰風(fēng)吹拂而起。
看來這次是有戲!
我跟老玄立刻專注了精神,眼睛都死死地盯著那沙盤之上,我們等待著看那沙子被劃過的走向究竟是如何回答。
那沙子剛剛被吹起了一點,還未來得及判斷走向,就在這時候,教室里忽然從不知名處吹來了一陣異常兇猛的陰風(fēng)。
“呼——”一陣陰風(fēng)吹過,那之前一直保持安定的沙子竟然是被這陣陰風(fēng)給直接吹得漫天飛起。
整個教室里瞬間一片黃沙漫天,那些黃沙吹進(jìn)我的眼睛里,我立刻就淚流不止,眼睛都很難睜開。
老玄也被這陣陰風(fēng)吹得身體搖晃,只得將頭埋在自己的臂腕里。
我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大的陰風(fēng)。
透過模糊的淚眼,我看到眼前的黃沙被這陣陰風(fēng)高高地卷起,在教室的中央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沙柱,連接在地面與天花板之間。
看著眼前如此驚人的景象,我心中十分驚恐。
我一把拉過身邊的老玄沖他喊道:“老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玄此刻也顯得十分震驚,他用低沉的聲音回答道:“看來這個東西被我們?nèi)桥耍?rdquo;
“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這東西沒那么好對付,反正該問的已經(jīng)問的差不多了,我們?nèi)嬜邽樯?,還是趕緊開溜吧!”
老玄說著就向門口走去,我也趕忙跟了過去。
老玄使勁拽那門把手,使出全身力氣,那門卻像是被焊死了一樣,任憑老玄怎么拽也拽不開。
“怎么回事?”我驚恐地問道。
老玄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用冰冷的聲音說道:“看來這東西是想對我們下手!”
“什么?”我的心不由得一緊。
我心中十分疑惑,按道理來說,這個陰魂既然能夠被六甲印役使,這就說明他的力量并沒有太強。而現(xiàn)在,這個陰魂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跟之前完全不同,就像是他體內(nèi)的某種力量忽然爆發(fā)了一般,令我們措手不及。
此時,教室里陰風(fēng)陣陣,如同山呼海嘯,又如末日降臨。
不僅如此,我這時才看到,那教室墻壁上原本已經(jīng)干涸的猩紅血跡,此刻竟然開始重新流動了起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滿墻的鮮血,就像是無窮無盡一般,從教室的四面墻壁之上以極其迅猛的速度,向著這間教室里傾瀉而下。
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整間教室的地面之上,竟然已經(jīng)積起了一指厚的血水,等我注意到的時候,那血水已經(jīng)是沒過了我的腳掌,
血水灌入到我的鞋子之中,我的腳心跟腳趾之間,能夠真切地感受到那血水帶來的粘稠感覺。
雖然門下的縫隙里有血水流出,不過墻壁上血水傾瀉的速度實在太快,腳下的血水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上升!
整間教室里一片濃烈的血腥之氣!
我的眼前已經(jīng)全部被猩紅的鮮血所沾滿,這血腥的景象已經(jīng)徹底超出了我說能夠理解的范疇。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開始后悔,早知道就不應(yīng)該接這單生意?,F(xiàn)在倒好,錢沒賺到,眼看就要把小命給丟了。
老玄此刻依舊顯得很鎮(zhèn)定,只不過我還是能夠從他的鎮(zhèn)定之中看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
“別慌,這些只是幻景!”老玄說道。
“什么,幻景?”我對此不敢相信,因為眼前的景象實在是太過真實,根本就是實實在在發(fā)生在眼前的真實景象,怎么會是幻景呢?
我彎下身去,用手抓了一下身下的血水,入手間,一股暖意立刻傳來。
這血水,竟然還是熱乎的!
我輕輕揉捏著食指拇指間的血水,那手指間的血水有一種粘稠的觸感,在手指之間形成了一根細(xì)細(xì)的血絲。
我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眼前的這些景象竟然只是幻景!
“既然這些東西都是幻景,那我們就沒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了吧,反正這些幻景也無法傷害到我們。”我隨即說道。
可誰知道老玄聽罷之后卻是輕哼一聲,“你想的太簡單了!眼前的這些東西雖然只是幻景并不是真實的,可是,這幻景實在是太真實,所以當(dāng)這些幻景真正對你產(chǎn)生影響的時候,你的心智與身體機(jī)能都會本能地把這些東西當(dāng)做是真實的,無論是你的心智精神,還是身體機(jī)能,都會把這些景象當(dāng)做是真實的來對待!”
“可是我已經(jīng)這些東西都是虛假的幻景,他們怎么還能夠傷害到我?”我感到十分詫異。
老玄一臉嚴(yán)肅地說道:“那是因為你的潛意識里會本能地把眼前的景象當(dāng)做是真實的來對待,而你根本無法左右你的潛意識!我也一樣!”
聽完了老玄的話,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教室,簡直就是一個真實的地獄,我呆在這樣的地方感覺整個人都快要窒息了,渾身都不由得劇烈顫抖,我想要控制都控制不了。
老玄說的沒錯,我根本就無法左右自己的潛意識。
不過,我也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我沖過去,抓起一個凳子,使盡全力便朝著教室的窗戶砸了過去。
我原本以為砸碎了玻璃便能夠從教室里逃出去的。
凳子猛烈地撞擊,啪啦一聲脆響,窗戶玻璃應(yīng)聲而碎。
可就在窗戶玻璃碎裂的一剎那,驚人的事情發(fā)生了。
隨著那窗戶的碎裂,一股巨大的猩紅血水如同是驚濤駭浪一般從碎裂的窗口傾瀉而下,不過片刻功夫,我們腳下的血水就已經(jīng)升高到了膝蓋處。
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老玄厲聲說道:“沒用的,你忘了我們眼前的景象都是幻景,就算是這窗戶真的被你打碎了,你也是無法逃脫出去的。”
我偏不信邪,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我潛意識的力量強大,還是我自身的力量強大!
我猛地一個箭步向前,直接朝著那窗口洶涌而下的血水沖了過去。
可是,我剛一來到那血水面前,那血水巨大的沖擊力,就直接將我向后沖倒了過去。
我立刻就被埋沒在了血水之中。
這一下,我的口鼻耳朵之中,立刻就被灌入了大量的血水,我張開的嘴里灌入了一大口血水,我的喉嚨猛地嗆住,口鼻之中立刻就趕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味,我胸腔之中一陣難以忍受的惡心,差點就要吐了出來。
地面上已經(jīng)被血水沾染得十分濕滑,我站了幾次都沒有能夠成功起身,最后還是老玄一把將我攙扶起來。
等我起身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就在剛才那會兒,教室里的血水竟然已經(jīng)是漲到了我的心口位置。
我跟老玄兩個人基本上已經(jīng)完全泡在了血水之中,眼看就要被埋沒。
而且那血水的高度依舊還在快速地上升。
教室里的桌凳早已被沖翻,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部被埋沒在血水里,看都看不到。
“老玄!老玄!我們怎么辦!”我踮起腳尖來,那血水幾乎已經(jīng)要灌入到我的口中。
一股從未有過的巨大恐懼感,將我緊緊包圍,那是一種瀕臨死亡時才會有的真實感受。
而此刻,老玄的臉上竟然還依舊保持著難以想象的鎮(zhèn)定,他的眼神快速地閃爍著,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
終于,老玄忽然說道:“這幻景算是困局,快念‘破城咒’,然后用你的陽火之血來做引,破開這幻景!”
我聽老玄的話趕忙開始念誦起破城咒的口訣,“六甲六丁之神,霹靂大將,雨伯大將,火光大將,吼風(fēng)大將,混海大將,各領(lǐng)神兵百萬垓,助吾法力,吾上按天罡,下察地理……”
這破城咒需要念誦三遍才能夠生效,而就在我念誦的過程中,那血水已經(jīng)快速上升,漫過了我的脖子下巴,洶涌的血水一下一下地拍打著我的嘴唇,不停地有血水灌入到我的口中。
我顧不得理會這些,依舊快速地念誦著破城咒,而我身邊的老玄他身高比我稍微低一些,此刻已經(jīng)有血水開始灌入到他的口中,眼見就要被徹底吞沒在血水之中。
我心中十分急切,唯恐不等我念完老玄就已經(jīng)出了意外。
終于,三次破城咒全部念誦完畢,我毫不猶豫地便抬起手來,一口咬破了自己的手掌,一大口新鮮的血液立刻就從我手掌之中流出,那鮮血的味道跟那些血水的味道隱隱有些不同。
就在我手掌之中的陽火之血流出之后,忽然,眼前的血水竟然在這一瞬間全部消失,整間教室,終于再次恢復(fù)了正常,教室里沒有一滴的血水,桌椅板凳都還整齊地擺在那里,就連教室四個角落里的燭火,此刻竟然都是燃燒著的。
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