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王紅趴在了地上,順地打滾,那閻六也好不到那去,兩人你來我往,哭天喊地,我問:“咋啦?”
兩人都說肚子痛,我趕緊過去把兩人的衣服扒開,就看著他們肚子上青筋暴起,一個個小點在肚皮上不停的翻滾,像是要破殼的雞蛋一樣,我一看壞了,肯定是遭了道了。
我問:“王紅,你肚子癢嗎?”
王紅很生氣,對我罵道:“你他娘的說屁話,你說癢不癢?真他媽癢,我想放屁都放不出來,癢的我都想伸手進去撓撓,這他媽怎么回事?”
我腦子有些亂,但是具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胖子有些急了,對我吼道:“你倒是快說啊,急死我了,這肚子里面有蛆還是什么,是不是他們在吃我肚子里的肉,哎呦我王紅一輩子吃肉,沒想到這回被別人吃肉了!”
我被王紅抱怨的有些亂了陣腳,閻六倒是很冷靜,哭喊著對我說:“你冷靜點,要不然咱們都得死。”。
我聽著趕緊收心定神,看著兩人的肚皮,突然我想到了一種可能,他娘的這兩人中了蠱毒了。
我說:“雞蛋,趕緊找雞蛋,找不到你們倆都得死”。
王紅聽了就罵我:“胡三你個癟犢子,這地方哪有雞蛋?說了等于沒說,哎呦我他娘的咋遇到你這么個癟犢子,盡他媽的給我說些幺蛾子,可惜我沒能留個后,胡三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閻六給自己吃了一顆救命丸,這藥一入口,他居然能爬起來了,真是奇效,看來閻六還真有兩把刷子,閻六對我說:“雞蛋沒有,鳥蛋行嗎?剛才我看林子里有不少鳥窩,我進去掏幾個”。
我說:“鳥蛋?行,有多少弄多少!”
說完就趕緊去找樹枝,架了一堆火,這不知道堆了多少年的松木枝最好熬火,王紅從腰里摸了個火折子給我,我趕緊給點了火。
閻六跑了回來,嘴里吐了五六顆鳥蛋來,一把手握了三,這鳥蛋夠大,我就奇怪了,這老狗嘴里怎么能塞的下五六顆蛋,真不得了。
蛋丟盡裝水的鐵壺里,蒙上蓋子,閻六說:“老斑鳩的蛋,夠個”。
王紅肚子疼的實在不行了,對我喊道:“哎呦,我說,快點行嗎?我這肚子怎么跟打雷似的,里面跟炸了一樣”
閻六有著急,問我說:“這法子怎么樣,你跟誰學的”。
我說:“你們他娘的吃的血猴子有古怪,那東西身體里肯定有寄生蟲,不過按照蠱婆子的說法,就是寄生蠱,這時候蠱毒發(fā)作了,我也只好用我胡半仙爺爺的法子救你們了,聽天由命吧。”說完就開始揭開蓋子,水本來就是滾的,蛋往里面滾一邊就熟了,把水倒了,把蛋拿出來,丟給閻六三個,說:“把蛋給剝了,直接塞進去,千萬別嚼,整吞。
我剝了一顆,趕緊過去把鳥蛋塞進王紅的嘴里,他疼的都快死過去了,就看著肚皮在翻滾,跟里面有幾個小子在鬧騰似的。
閻六吃了鳥蛋,突然作嘔起來,稀里嘩啦的吐了起來。
“嘔!”王紅也吐了起來,肚子里的花花腸子都快吐出來了,首先就是那塊不消化的肉,吐在地上就讓人作嘔,那些白花花的肥蛆從他嘴里嘩啦啦的就跟倒出來似的,臭的不得了,那味道跟死了十幾年的尸體一樣,能臭十里地。
“這什么玩意?”閻六說著,隨后就在那些蠕動的肥蛆上踩,踩的吧嗒吧嗒的,膿液崩的到處都是,又腥又臭。
王紅吐的得勁了,從地上爬起來,嘴里流著哈喇子,惡心一陣陣的,他挨著張濱,兩人都虛弱的很。
我覺得心驚肉跳的,得虧那時候沒吃血猴子的肉,要不然這會肯定是三具尸體被蛆從肚子里給吃個干凈。
王紅心有余悸的問我:“胡三你行啊,救了我一命,咱兩清了,不過這到底撒玩意,怎么鉆進我肚子里的?”
我笑了一下,覺得幸運,就對他兩說:“我胡半仙爺爺活著的時候,認識一個人,是湘西倒斗的,專門找苗寨的窯子進,他叫“鬼葫蘆”人長的奇丑無比,身體圓的跟個葫蘆一樣,估計閻六你聽過,這家伙一次從湘西回來,肚子上都是洞眼,我胡半仙爺爺當時好奇的很,就問他怎么了。”
“鬼葫蘆也是喜歡吹牛的人,就跟我胡半仙爺爺說了,遇到湘西老叟了那家伙放了只猴子來咬自己,當時給了兩槍,直接給打穿了,鬼葫蘆也好吃,直接就把猴子給吃了,后來才知道后悔死了。”
“那只猴子其實不是猴子,湘西苗寨的人叫“血猴子”,是一種歹毒的蠱術,用的是不滿月的孩子,天天喂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成年之后,孩子就跟一頭猴子似的,因為沒有毛,而且身體血紅血紅的,所以就叫血猴子。”
“而且血猴子身體里被種了一種蠱術,這叫蠱中蠱,特別歹毒,煉蠱的人在血猴子身體里種了一種吃肉的蒼蠅,我們當地人叫“馬蠅”他們叫“肉頭”,其實都一樣,如果蠱嬰死了,尸體被動物吃了,馬蠅就會在肚子里復活,這又成了另外一種蠱,也能受到蠱師的控制。”
“鬼葫蘆當時不知道,跑了三天,肚子疼了三天,他比你們慘,肚子都被鉆出窟窿了,馬蠅都活了,在吃他肚子里的肉,不過他走運,在苗寨里遇到一個老婆子,人家給他吃了三個雞蛋,吐了一宿,立馬就好了。”
兩人聽我說的話,臉色變得難看,那閻六這時候打趣說:“王紅,你他娘的以后別亂吃東西了,病從口入!”
說完便踏了踏腳,一地都是蟲尸。
王紅好了傷疤忘了疼,他居然開玩笑起來了。
“該吃的還是得吃,別說那玩意的味道還真不錯,跟臘肉似的,味道特別足。”
我覺得這兩人是死不悔改,下次遇到了肯定會吃,但是有沒有這個運氣就難說了。
正當我們說著的時候,那張濱居然猛然一下站起來了,就跟跳尸一樣,直挺挺的站了起來,瞪著我們三,弄的我們仨嚇的魂不附體,我看著那張濱,臉色煞白,身子輕飄飄的,就問:“大舅子咋拉?”
張濱詭異呆滯的臉變的很快,他對著我笑,但是笑的很難看,皮笑肉不笑的,他說了之前遇到的事,他說一下水就倒了血霉了,居然被一頭水蟒給纏住了,當時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身體都快給拽斷了,沒辦法,他只得把繩子給切斷,求個生機,張濱說,得虧平時念佛念的多,水蟒把他給拖上岸,吞到肚子里,當時張濱以為自己完了,但是沒想到水蟒又給吐出來了。
我聽了就有些咋舌,這畜生居然還拜佛?不過想想也對,家就安在佛像下面,咋能不拜呢?只是佛祖看來沒有保佑你啊,讓他有了那么一遭。
幾個人心照不宣,各有各的目的。
閻六問我說:“怎么走?”
我說:“還逆水走,到頭為止。”
四個人休整了一下,都精神了許多,但是前路的兇險不可預知,我后悔的心情一波接著一波,悶熱讓我的身體不住的流汗,汗流浹背特別難受,我他娘的越走越后悔,要是不來,我估么著已經跟我媳婦上炕了,那他娘的要遭這罪?
這次我為了怕走偏,自己帶頭走,沿著湖邊走,一眼就能看到頭的山頂,我們走了三個多小時依然沒能到頭,現在我才知道看山跑死馬的道理。
這地方有點邪乎,就他娘的跟夏天一樣,我嘴唇上的皮都起來了,我不敢用舌頭去添,刮的我舌頭疼,張濱也好不到哪去,眼睛紅腫,嘴唇干裂,整個身子就像是飄著一樣,眼窩子深陷下去,像是一層皮一樣,眼眶下面烏黑烏黑的,像是死了多少天的尸體一樣,但是走路還是穩(wěn)當的很。
我覺得我都快要中暑了,實在不行了,我就朝著湖邊走,蹲在湖邊舀水潤潤嘴唇,王紅問我說:“什么時候是個頭”。
我抬頭看著,心里也沒譜,突然我眼睛一亮,看到了山澗飛流下來的瀑布,一口水潭盡在三百米開外,水從高山下留下來,激起一陣水霧,透著陽光,發(fā)出粼粼波紋,那霧氣騰飛而起,我瞇起眼睛看著,覺得太神奇了,因為霧氣練成一線,猶如一條逆流騰飛的巨龍一樣,那水波粼粼猶如巨龍的龍鱗,這種自然景觀恰好與風水中的龍脈切合,說是巧,真是巧奪天工珍寶藏。
好一個潛龍升天的風水寶地,此地所葬必定是王公貴族,普通人受不起。
我說:“到了,這里是風水寶地龍眼匯聚之地,所有靈氣隨著瀑布一瀉而下,此地必有龍穴”。
王紅聽了我的話,就對我說:“老封建!”
我懶得搭理王紅,幾個人走到了瀑布前,聽著嘩啦啦的水聲,看著那一口不足七尺方圓的水潭,后面那百十米寬的大湖的源頭在這里,我回頭看了一眼,七星拱月,說的是石頭山,金水抱大帳說的便是此地,兩條龍眼在地底相互貫通,山脈上永遠是聯系不到一起的,除非地質變動造成地震,把山給震塌了,否則這個地方不會讓世人見到。
看到這里,我心里有底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