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連串的怪事讓我心慌慌,荒山野嶺遇到一個老太太,人家?guī)氵M(jìn)了高宅大院,卻出來五六個穿古人衣裳的女人,雖然長的都漂亮,但是我內(nèi)心怎么都覺得這些人不是山精野怪就是孤魂野鬼。
兩個女人拽著王紅,就將他按在院子里的圓桌前,葡萄美酒好吃好斥候,溫聲細(xì)語,這讓王紅早就樂開了花,也有兩個女人來招待我,但是我卻冷眼相對,把那兩姑娘嚇的不敢近身。
我見那老婆婆總是對我笑著,但是我總是看不清她的臉,周圍的環(huán)境說不出的詭異,抬頭就是九龍嶺的九坐孤零零的山峰,左右卻是富貴人家的高宅大院,這兩種環(huán)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老婆婆見我一直警惕,就對我說:“老生我姓胡,一直隱居在這深山中,老生的丈夫早逝,都是幾個女兒家操持家務(wù),如今老生的女兒家都到了出嫁的年紀(jì),我就下山給他們尋個親事,沒成想摔了一跤,多虧這好心的姑娘扶我起來,才沒大礙。”
我看張芙蓉木訥的站在老婆婆的身邊,眼眶里的眼珠子沒有任何色彩,我便知道她不是假的就是被迷惑了,那老婆婆見我不說話,又說:“我見兩位一個才高八斗,一個身強(qiáng)體壯,我這五位女兒也是賢惠的人,你二位若是有意的話,可留下做個倒插門女婿。”
王紅聽著直愣愣的,握著人家的手,都不肯撒手,而那兩位姑娘欲拒還迎,弄的王紅趕緊站起來給老婆婆磕頭,一口一個老丈母娘,一口一個好女婿,逗的那老婆婆開心的很。
那老婆婆對我看來,對我說:“你有什不滿意?”
我眼睛緊緊的瞇著,瞪著那老婆婆,想從她身上看出來什么,突然,我感覺脖子很癢,回頭一看,一個女人趴在我身后,眼睛直勾勾的瞪著我,秋波暗送,但是我卻心中發(fā)涼,因?yàn)檫@人明明就是個狐貍,這時我猛然朝著后面一抓,居然抓到一條毛茸茸的東西。
我冷笑一聲,說道:“你的狐貍尾巴漏出來了。”
這一聲讓所有人都花容失色,只見那四個人急慌慌的跑回了廂房,而趴在我身上的那個女人也想跑來著,但是我手一拽,卻將她拽了回來,我猛然一提,卻見到一頭白狐被提在手里。
我身上冒了一身冷汗,咋還能真是頭狐貍呢?
突然,那頭狐貍猛然回頭,朝著我的手腕就咬了過來,我嚇的急忙一松手,那頭狐貍脫了困,一頭竄進(jìn)了廂房里,我追了兩步又不敢追了,誰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萬一是龍?zhí)痘⒀?我就沒命了。
我見那老婆婆還是笑瞇瞇的,但是卻對我招手,我吼道:“放開張芙蓉。”
老婆婆轉(zhuǎn)身就走,拉著張芙蓉,或許是我的喊聲驚動了張芙蓉,她居然醒了過來似的,對著我哭,被拉著要走,我急忙追上去,一把拽住張芙蓉的手,但是卻抓了個空,我眼瞅著張芙蓉被越拉越遠(yuǎn),越遠(yuǎn)身體越模糊,我就吼道:“妖孽,信不信我端了你的老窩?”
“九龍嶺鬼接親,閻王還來送份禮,哈哈哈!”
我聽著一陣陣笑聲在我耳朵里回蕩著,眼前的視線慢慢的變幻著,高宅大院消失了,煙霧也消失了,我揮揮手,突然打到了一個東西,我抬頭一看,居然是一顆歪脖子樹,樹上吊著一個人,不是張芙蓉又是誰?
我急忙讓王紅趴在地上,把張芙蓉給取下來,身上還有溫度,我伸手一摸鼻子,還有氣,我伸手在她臉上打了幾巴掌,但是卻絲毫沒有反應(yīng)。
王紅趴在地上,頭上都是汗,他對我說:“剛才是咋拉?人怎么沒了?這是什么地方?我們怎么會來到這地方呢?”
我四處看一眼,眉頭一挑,只見一個盤子里放著的葡萄變成了石頭,美酒也變成了貓尿,這讓王紅惡心不已。
我一抬頭就看到我們在一個山窩窩里,周圍一座小峰,恰似一頭臥狐,在山根下一顆孤零零的歪脖子樹,樹有三抱粗,下面有個洞,傳來臭烘烘的騷氣,我朝著洞里一看,還有不少狐貍的毛在里面,我心里邊生氣,點(diǎn)了一把火將這顆歪脖子樹給燒了。
大樹燒了起來,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這顆樹定是狐貍洞,這些狐貍不知道是不是成了氣候,居然敢迷惑人來了,我看了看張芙蓉,她一直眉頭緊鎖,像是極為痛苦一樣,不知道她的魂能不能回來。
回了龍口村,張屠戶家又是燒水又是蓋被,給張芙蓉請了先生,但是卻也看不出來個好歹,張媽一直哭哭啼啼的在埋怨我,雖然說的小,但是有意無意讓我聽到。
我心中也很自責(zé),哪能想到張芙蓉是這么性子烈的人,我不娶她就尋了短見,我娘也慌了神,人命關(guān)天的事,她一個婦道人家也害怕的打緊。
我跟王紅貓在門框前,他還在失神,有事沒事的嘴里會冒出一句“咋就不是真的呢?”
我聽了就生氣,我對他說:“你還惦記著呢?哪些東西都是山精野怪,你還真想做哪些騷狐貍的男人啊?那成啊,晚上你去九龍嶺睡一覺,興許還能遇到哪些騷狐貍呢。”
王紅被說我說的不好意思,就跟我打趣,對我說:“我也是光棍一條,好不容易遇到個倒貼的能不動心嗎?可惜就是一窩狐貍,哎呀,可恨,可恨,我抓了非得剝了皮不可。”
我沒搭理王紅,張芙蓉不醒,大夫束手無策,只怕是真的丟了魂了,招魂的事我可不會,看來得去找一趟“閻六”了!
我寫了一封信,交給王紅,讓他帶去找閻六,我告訴王紅,到了那就讓閻六給賞錢,少了不行,至少得一張老人頭,這種事王紅自然樂意干,跑跑腿就有一張大鈔,他巴望著多來幾趟這差事呢。
我在家里等著,信上就兩字“速來”我怕閻六起疑心不來,所以讓王紅問他要錢,閻六是個心機(jī)鬼,我不能讓他知道我想請他幫忙,所以用了這個偷龍換柱的計策,把視線給模糊了。
我等了約莫一個小時,王紅跟閻六一前一后進(jìn)屋,我一看閻六,他眼里就是狐疑亂轉(zhuǎn),我知道他心里一直在揣測,一進(jìn)屋,他看到了躺在了床上的張芙蓉,眼神立馬變得明亮起來,嘴角露出一絲詭笑。
閻六見我不說話,便調(diào)侃:“癡情郎,薄命女,救了也是白救,你兩緣分淺,我看還是隨她去了吧。”
閻六的話是在刺激我,他想見我對張芙蓉有幾分情誼,我說:“試探的話就免了,你通陰陽,幫我看看她是不是丟了魂,我在九龍嶺找到她,還有氣,但是就是醒不來,我琢磨著應(yīng)該是了,所以請你來。”
閻六得意一笑,并沒有出手,我說:“自然的,作為報酬,我肯定會帶你去那塊地。”
閻六眼睛一亮,說了兩個字:“當(dāng)真?”
我點(diǎn)頭,不想跟他多說廢話,閻六心急的撩開袖子,伸手扒開張芙蓉的眼皮,就看到眼皮下面只有白眼珠子,只見他用自己的第六根手指朝著張芙蓉的眼睛上一蒙,兩只眼睛直翻白骨,跟鬼上身一樣。
王紅見了就要去摸他,我急忙攔著,跟他搖頭,讓王紅不要動他,我只知道閻六在施術(shù),這種時候聚精會神,而且魂游天外,千萬碰不得。
過了稍會,閻六猛然睜開了眼睛,步子退了七八,一口血噴在地上,兩眼無神,像是被十個八個的大漢給輪了一樣,我驚的厲害,急忙扶著他,問:“咋回事?這么厲害?”
閻六一抹嘴角的血罵我:“操他娘的,你差點(diǎn)害死老子,鬼王娶妻,她的魂給鬼王勾走了,我就看著滿天野鬼作怪,十方山精送禮,就連那陰間小差也來朝賀,你這是要跟鬼王搶親啊。”
我聽的稀里糊涂的,但是卻知道閻六沒說謊,因?yàn)槟莻€老婆婆說過,什么鬼王娶妻之類的話,我問:“有救嗎?”
閻六給我說了兩個“沒有”而且還頗為不忿,一口罵我一個王八犢子,差點(diǎn)害他魂飛魄散,我看他身體還在抖,知道他說的不是假話,我也知道這件事鬧大了,張芙蓉可能要成為活死人了。
閻六對我說:“你的事我替你辦了,告訴我那塊墳地在那?”
我冷眼對著閻六,對他說:“你就是開了個陰陽眼,看了個究竟,嚇的跟老狗一樣差點(diǎn)就尿了,你幫我辦了什么?”
我的話當(dāng)真是把閻六氣個半死,他罵我不講信用,我說他沒用,我們兩互不相讓,吵了半天也沒個結(jié)果,最后還是張屠戶跪在我們地上求我們才停下。
我覺得張芙蓉可憐,心中也自責(zé),若是她這輩子成了活死人,我得伺候她一輩子,但是我還是情愿看著她生龍活虎的,我就對閻六說:“你不是要除了九龍嶺的煞嗎?我懷疑那鬼王就是那墳丘里的老鬼,你我除了他便好。”
閻六兩只眼直骨碌,想了半天才對我說:“好,但是你小子奸詐,我要嚴(yán)家把棺材帶著,除煞下葬,否則沒得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