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忍用雞血調(diào)勻的朱砂不停的在棺材上畫著什么,我則將汽油桶打開蓋子放在最合適的位置。然后還捏了捏手里的防風打火機。
這是我們最后的手段,如果制服不了這具老僵尸,就會毫不猶豫的點火。到時候性命攸關之下,誰還管得了那么多。
收拾完后,馮壯漢也拎著吃的過來了。雖然都是叫的外賣,可吃起來還真香。馮壯漢還拎著啤酒問我們喝不喝酒,卻被我和張無忍拒絕了。
我說工作時間,不喝酒。
吃飽喝足之后,我們?nèi)齻€就準備好好休息。因為開棺的時間是定在后半夜,凌晨三點左右。那時候陰氣開始退散,陽氣上升,對我們也有一定的好處。
可是張無忍進地下室檢查了一下之后,就陰沉著臉出來了。我急忙問他怎么了,他咬著牙說,剛才用雞血朱砂畫的佛文融化了,上面的銅鏡也腐爛了,三清鎮(zhèn)尸符也變成了漆黑的顏色。
換句話說,這具老僵尸怕是等不到凌晨就要鬧騰,咱們今晚得守在棺材旁邊。
我一聽這話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但是事到臨頭,躲是躲不過的,所以我們收拾了一下東西,進了地下室。
馮壯漢有點放心不下,也拎著一柄斧頭進來了。這家伙人高馬大的,也是當兵的出身,關鍵時候估計也不會拖后腿。現(xiàn)在多一個人多一份力氣,所以我和張無忍都沒拒絕他。
地下室的等昏暗昏暗的,我們?nèi)齻€人坐在地上也不閑聊,反而是好好的養(yǎng)精神。到了十二點多的時候,我清楚的聽到棺材里面?zhèn)鱽砹艘魂囎系穆曇簟?/p>
就像是有人用尖銳的指甲在抓木頭一樣。
我們?nèi)齻€精神一振,心說這老僵尸終于忍不住要出來了。
說來也怪,原本趴在地上的大黑狗們也全都站起來了,不過很不錯,大黑狗們沒叫,反而呲牙咧嘴的沖著棺材炸毛。張無忍沖我一揮手,我們倆一左一右站在了棺材兩側(cè)。
靠近棺材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三清鎮(zhèn)尸符早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時候掉在了地上,符紙烏漆嘛黑,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來了。棺材蓋上面的銅鏡也歪歪斜斜的倒在了地上,我伸手想要扶穩(wěn),可是一伸手,銅鏡卻入手就碎成了兩半。
斷裂的地方根本就不像是銅質(zhì)的,反倒像是脆弱的黑炭一樣。
這銅鏡鎮(zhèn)壓了僵尸王不知道幾百年,現(xiàn)在終于銅性喪失,被陰氣侵蝕的毫無作用。
張無忍眼疾手快,伸手就將八卦鏡放在了銅鏡的位置上,他低聲說,堅持到三點再開棺,現(xiàn)在這家伙沖出來對咱們有害無益!
八卦鏡放上去后,棺材里面立刻安靜了下來。哪知道我剛剛松了口氣,就看到棺材上那些佛文就像是風干了一樣,消散的特別快。
張無忍說了句臥槽!就聽到咣當一聲,整個棺材都給破開了。
我眼睜睜的看著一個黑黝黝的人從里面竄了出來,直接就撲向張無忍。
張無忍的反應比我要快的多,身子一矮,手里抓著密宗鐵棍直接就抽了過去。那個影子撲了個空,雙手已經(jīng)狠狠的插進了地下室的墻壁里面,當場就是兩個窟窿。
我差點沒嚇尿,因為地下室的墻是承重墻,都是鋼筋水泥澆筑的,這家伙憑借一雙手就能在上面插個窟窿,這他娘的比鋼刀還要厲害??!得虧張無忍剛才閃的快,不然當場就得被他給撕了。
地上都是鋪滿的朱砂,老僵尸踩在上面就是一個踉蹌。張無忍說的沒錯,僵尸踩在朱砂上面就像是人類踩在火炭上一樣,這一下估計夠他受的。
我手忙腳亂的去拿雷擊木,沒想到張無忍卻狂吼道,快!放狗!一邊說一邊從懷里抽出了一根紅繩,就地一滾,紅繩已經(jīng)在老僵尸的小腿上纏繞了一圈。
那邊的馮壯漢一扯繩子,十只大黑狗氣勢洶洶的就撲了過去。黑狗通靈,最是見不得邪祟,十只大黑狗一起上的場面,當真是壯觀極了。
那老僵尸腳底板被朱砂侵蝕,站立不穩(wěn),雙腿又被紅繩捆住了,急切間掙脫不得,所以大黑狗們占了很大的便宜,咬的老僵尸無法動彈。那老僵尸倒也厲害,兩只鋼刀一樣的爪子抓住一只大黑狗,一用力,頓時把這只倒霉的大黑狗撕成了兩半。
黑狗血混合著內(nèi)臟劈頭蓋臉的澆了老僵尸一身。
大家都知道黑狗血是能辟邪的,這老僵尸撕碎了大黑狗,正好中了我們的計。這家伙畢竟無知無識,黑狗血澆在身上的時候,整個身子都變得笨拙無比了。
張無忍叫道,老何!找機會把雷擊木塞他嘴里!馮壯漢,別閑著,準備棺材釘!
我搶上一步,正好看到一只大黑狗被老僵尸踹的倒飛出去,然后摔在地上抽搐。我心說這老僵尸被澆了一頭黑狗血還這么猛,要是沒這些東西,我們肯定干不過。
十只大黑狗現(xiàn)在還剩下四五只,剩下的不是被開膛破肚就是被扔出去摔死了。不過剩下的四五只大黑狗也殺紅眼了,竟然死戰(zhàn)不退。我從棺材后面兜了個圈子過去,雷擊木橫過來,對著老僵尸的后背就砸過去。
要說這至陽至剛的雷擊木的確是好用,我一棍子打過去,就覺得手心一麻,就像握著一個漏電的電擊器一樣。說真的,我也不確定當時到底是不是幻覺,只不過一棍子下去,我看到老僵尸的動作明顯停頓了一下。
這一停頓就被被張無忍給抓住了空隙,他揉身直上,把密宗鐵棍橫過來,直接扼住了老僵尸的喉嚨。
老何!趕緊的!我急忙過去,想要把雷擊木塞在老僵尸的嘴里,冷不防這家伙一腳踹過來,當場就把我踹的倒飛出去。我只覺得胸口鉆心的疼,搞不好肋骨都被這家伙給踹斷了。
張無忍罵了一句,沖著馮壯漢瞪眼,說,老馮,不想死就別怕死!
馮壯漢本不是膽小的人,不然也不會跟著我們來地下室了。實在是他不知道怎么下手,別看手里有一柄消防斧,卻也不知道朝哪里砍。
張無忍急了,說你他娘的用雞蛋砸啊!
馮壯漢這才醒悟過來,抓著地上的雞蛋就砸。
要說雞蛋這種東西也有講究的,因為這東西不分陰陽,不屬五行。里面混沌一片。但這也暗合了天地初生的道理。用張無忍的說法,就是說每一個雞蛋都是一個小小的世界,這東西用的好了,其實也能有大用的。
地上的雞蛋有些被大黑狗給踩破了,但是更多的卻還在那擺放著。馮壯漢抓著雞蛋,沒頭沒腦的就朝老僵尸砸了過去。
這下老僵尸終于扛不住了。
雙腳踩在朱砂上面,雙腿被紅繩給纏住無法蹦起來,不但被黑狗血澆的滿頭滿臉,還被我用雷擊木狠狠的來了一下。這一通王八拳打下來,就算是神仙也扛不住,再加上馮壯漢砸過來的雞蛋,老僵尸頓時懵了。
我抓著機會急忙沖過去,雷擊木死命的塞在它嘴里。這家伙的身子顫動了兩下,似乎想要再次挺尸,只不過最終還是沒蹦跶起來。
老僵尸不動了,可我心里卻仍然在砰砰亂跳。剛才緊張的時候腎上腺素分泌,也沒覺得害怕,反倒是老僵尸不動彈了,我才有點后怕。真的,若不是我們布置得當,怕是真的要栽。
張無忍爬起來,問我有沒有事?我搖了搖頭,卻覺得手腳酸軟站不起來。張無忍遞給我一根煙,說,抽根煙把!
我見他雙手滿是黑狗血,煙上面也滿是血污,就沒接,說旁邊還有汽油桶呢,還是算了。
張無忍也沒說話,而是一瘸一拐的從地上拎起一只黑狗的尸體。那尸體被僵尸鋼刀一樣的爪子給撕碎了,腦袋都沒了。張無忍從腔子里控出黑狗血,在老僵尸身上澆的滿身都是。
馮壯漢在旁邊苦笑,這下尸體可沒法要了。等彭老板過來,不知道得怎么發(fā)火呢。
我跟他說,今晚上能保住命就不錯了,你還想怎么的?不過這老僵尸是廢了?還是暫時被克制住了?
張無忍從棺材蓋那找了幾根棺材釘,聽到我問,想廢了它可沒那么容易。別看這老僵尸被咱們打了個措手不及,大敗虧輸,可要是再過幾個晚上,總能緩過勁來。
他一邊說,一邊拿著馮壯漢的消防斧,把棺材釘一根一根的釘在了老僵尸的身體里面,四肢各一根,腦門和胸口各一根。
六根棺材釘扎進去之后,張無忍才算是真正的松了口氣。
這個活當真不容易,我被踹斷了兩根肋骨,張無忍被老僵尸扭斷了腿。反倒是馮壯漢屁事都沒。不過我們這形象已經(jīng)算是不錯的了,最起碼那十只大黑狗現(xiàn)在活著的還剩下四只,另外六只不是被活活撕碎,就是被摔成了一團肉醬。
地下室里血紅一片,不是黑狗血就是朱砂,還有滿地的碎雞蛋。我說雷擊木怎么辦?總不能一直塞他嘴里吧?這玩意兒可是咱們的了。
張無忍說暫時不能動,現(xiàn)在老僵尸全靠雷擊木鎮(zhèn)著呢。等天亮后我請幾道鎮(zhèn)尸符來,就能帶走雷擊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