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興峰的媳婦兒是安徽人,名叫李金娜。
因?yàn)樾愿癖容^直爽,用白太太的話來說,就是眼高于頂,刁鉆刻薄,從來不屑于跟她多說一句話,因此這個媳婦兒和白家夫婦除了第一次見面問過好以后,一直也沒怎么多交流過。
再加上這個媳婦兒又是個吃貨,因此白家夫婦對她的印象就只有貌美如花、好吃懶做這八個字。
反正在他們的心里,是各種不如他們中意的那個大家千金。
但是因?yàn)榘着d峰和李金娜已經(jīng)在拉斯維加斯結(jié)了婚,李金娜又懷了孩子,無奈,他們只得暫時接受了這個兒媳婦兒,盼著這個不久就將要出世的小孫子。
這一切的發(fā)展看起來就如同豪門電視劇里的狗血劇情一樣,很爛俗。
可是漸漸的,白家一家卻是陷入了無限的疑問和恐慌里。
不因?yàn)閯e的,只因?yàn)槔罱鹉壬铝艘粋€怪胎。
別人生孩子是生下小嬰兒,而李金娜卻是生下了一個籃球大小的蟲卵!
我聽到這里,咻地就坐直了身體,整個人就被嚇了一大跳。
蟲卵?什么鬼?難不成是糖寶?
想到那條綠油油的肉蟲子,覺得還挺萌的。
可是轉(zhuǎn)而我又想到那蟲子是從一個女人的肚子里生出來的,我的胃里登時就一陣反胃,再也沒有什么萌感可言了……
我撇了撇嘴,下意識看了顧南安一眼,顯然他臉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那顆蟲卵可有孵化?”聽那對夫妻復(fù)述了一遍,顧北川臉上的表情卻是依舊保持著嚴(yán)肅威嚴(yán),沒什么波動。
聞言,白太太趕緊說道,“回大仙,那蟲卵我們本想連同那個女人一起扔出去的,可是無論我們請什么人過來,那蟲卵都好似被釘在地上似的,怎么都移不動。”
“而且那蟲卵自打那女人生下以后,經(jīng)過了一年多時間,始終都沒什么動靜,每天杵在客廳里,白天黑夜,那蟲卵都是一動不動的,很是滲人,時間久了,那棟別墅也就沒人敢住了,也就閑置下了。”
“在今年七月份的時候,那棟別墅的守門人給我打電話,說是那蟲卵突然消失不見了,除了在花園里發(fā)現(xiàn)一些卵殼以外,什么都沒有了。”
一年多的時間?看來這白家的兒媳婦兒已經(jīng)生下這蟲卵很久了……
既然這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這么久了,怎么這白家夫妻現(xiàn)在才來找顧南安的爺爺幫忙呢?
而且,既然那蟲卵自己消失不見了,這件事情也算是過去了,這對夫妻現(xiàn)在這么著急卻是因?yàn)槭裁茨兀?/p>
“你的兒媳婦現(xiàn)在在哪里?”不等我心中的疑惑變得更多,顧北川就開口沉沉的問道。
“回大仙,您可一定要幫幫我啊!那個妖女到現(xiàn)在還賴著我的兒子,尤其是我那兒子,好似中了她的迷魂湯一樣,因?yàn)樽o(hù)著她,已經(jīng)帶著她離家出走很久了,根本不讓我們動她一根汗毛,現(xiàn)在好了,聽說那妖女又懷孕了,這不,馬上就要生了,我們真是怕了,害怕她又生下個什么妖怪啊!”
“懇請大仙,一定要幫幫我們?。∥覀?hellip;…我們真的是承受不住這種恐慌了!”
白太太說著說著,卻是突然哭了起來。
顧北川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卻是沉吟了一瞬,緩緩的扭頭朝著我和顧南安這邊看了過來。
見他看過來,我連忙坐直了身體,扯起一個禮貌的微笑來,恭敬的看著他。
“張沐雪。”顧北川突然喚了一聲我的名字。
他的聲音實(shí)在是太渾厚了,魔音一般的嗓音震得我耳朵嗡嗡響。
饒是如此,想到我的父母,我也不敢造次,趕緊應(yīng)了一聲,“在。”
“在你的左手的無名指上,可是戴著一枚寶石戒指?”
顧北川居然知道我的手指頭上有一枚戒指?
我心中一喜,終于有人看得到我手指頭上的戒指了!
看來顧北川這個老頭子,的確有兩把刷子!真不愧是神靈的守護(hù)者!
“嗯嗯。”我趕緊應(yīng)了一聲,下意識就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頭,這么多天以來,這枚戒指上的那枚寶藍(lán)色的寶石早已經(jīng)變成了純黑色。
現(xiàn)在戴在手指頭上,倒是看起來挺洋氣的。
“你上前來,讓我看看。”顧北川朝著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上前去。
我下意識望了顧北川一眼,看著他明明頭發(fā)花白,胡須花白卻依舊紅光滿面精神抖擻的模樣,心底莫名就竄起了一絲緊張。
可是想到我的父母,想到我自己的困境和這個來之不易的機(jī)會,我只得壓著我心底的緊張,站起身,朝著顧北川走去。
顧北川拉著我的手,手指頭肚子卻是準(zhǔn)確無誤的摸在了那枚戒指上。
我一看他的動作,心中的驚喜登時大過了緊張!
這下好了!我肯定有救了!我父母也肯定有救了!
顧北川真的可以看到我手指頭上的戒指,那么他一定也會相信我在夢里經(jīng)歷的事情以及我父母出了車禍的事情了!
我咽了咽口水,視線緊緊的放在顧北川的臉上,想看他會怎么說。
顧北川握著我的手,手指頭不斷的摸著那枚戒指上的黑色寶石,雙眸卻是微微的閉著,似乎在摸索探尋著什么。
我看著他認(rèn)真嚴(yán)肅的表情,也不敢造次,秉著呼吸,認(rèn)真的等著他的結(jié)果。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我看著他摸著那顆寶石的手指頭轉(zhuǎn)圈的動作都有些頭暈的時候,他突然緊緊的攥了我手指頭一下,猛地睜開了眼睛。
而后,他突然就站起身,拉起我的手,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路過顧南安的時候,他淡淡的看了顧南安一眼。
顧南安會意,趕緊跟著我們出了偏殿,徑直朝著那有著那尊神像的廟堂里走去。
離開偏殿時,我下意識扭頭看了那對夫妻一眼。
卻是見那對夫妻根本就對我們的動作沒什么反應(yīng),夫妻兩個正正襟危坐在桃木椅子上,雙眸恭敬的看著前方,似乎在認(rèn)真的聽著什么。
我下意識順著他們的視線朝著前方看去,就見在顧北川離開的地方,赫然坐著一個跟顧北川一模一樣的老頭子,他正張著嘴跟那對夫妻說著什么,不論是表情還是神態(tài),簡直跟現(xiàn)在拉著我手的這個老頭子一模一樣!
我心臟狠狠的抽了抽,下意識扭頭看向了前面這個拉著我的老頭子。
“那是我暫時做的分身,沒什么好驚訝的。”似乎是感受到了我手心里出的一層冷汗,顧北川頭都沒有回一下,輕飄飄的跟我說道。
聞言,我的心里登時就松了一口氣。
不過轉(zhuǎn)而,我的心里就泛起了一絲好奇心,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偏殿里的那個簡直和顧北川一模一樣的分身,越看越覺得驚奇的很。
真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除了孫悟空那樣的神話人物,在現(xiàn)實(shí)生活里也真的存在這樣的分身術(shù)!
“那不是分身術(shù),而是借用分身符能夠維持一會兒的一個形態(tài)罷了,說白了,不過是我的一口氣而已。”我心中的驚奇還沒有徹底的壓下去,拉著我向前走的顧北川再次幽幽的開口解釋道。
聞言,我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這個老頭子居然會讀心術(shù)?
我的心思他居然都知道……我明明沒有說出來過?。?/p>
這尼瑪也太可怕了吧!
“不要叫我老頭子,我不喜歡。”顧北川幽幽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一囧,再也不敢胡思亂想了,也不敢東張西望了,只得乖乖的跟在顧北川的身后,心無旁騖的往前走。
走在我身旁的顧南安看著我一副吃癟的喪氣模樣,沒忍住,輕笑了一聲,而后悄悄的湊近我的身邊,壓低聲音道,“你的手現(xiàn)在在我爺爺?shù)氖掷铮阈睦锵胧裁此匀皇侵獣缘?,你忘了我爺爺?shù)纳矸萘耍?rdquo;
聞言,我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我曾經(jīng)聽我爸說過摸骨算命這一說,沒想到啊,今天居然見識到了更高級的,居然可以摸骨知曉一個人的內(nèi)心想法!
真是牛!看來顧北川真是個有兩把刷子的半仙,也難怪那對夫妻會叫他大仙了,當(dāng)真是當(dāng)之無愧!
顧北川直接將我拉到了那神像的下方,第一次離這座神像這么近,我的心臟莫名就跟著怦怦怦的劇烈跳動起來。
情不自禁的抬頭再次端詳了一下這座神像的容貌,再次撞入他那雙好似活了似的星眸里時,我忍不住就再次犯起了花癡。
真是夠仙兒?。〈四水?dāng)之無愧的神仙哥哥?。?/p>
我正對著神像流口水,卻見顧北川拉著我的手,猛地就將我的手和他疊著的雙手放在了那神像的戰(zhàn)靴上,覆蓋住了那神像的鞋尖子。
摸著手底下的鞋尖子,我的心里別提多激動了!
唉……此生能夠給這樣的一個男人提一次鞋,可真是我的榮幸啊!
不過雖然我沒能夠有幫他提鞋的機(jī)會,現(xiàn)在倒也足夠幸運(yùn)的摸到了他的鞋面,還挺不錯的。
嘿嘿。
正當(dāng)我沉浸在我無法自拔的喜悅中時,就見顧北川突然就掐著我的手指頭,狠狠的擠了一滴血出來,抹在了那神像的鞋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