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沖,是不是你帶走了張三?”電話中,潘朝陽語氣平淡的說道。
我瞅了一眼被我綁住了手腳,滿臉血跡趴伏在車庫角落當中的張三。
“你怎么知道的?”我并沒有隱瞞。
“我認識你的車。”潘朝陽回答。
我也沒覺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問完我想知道的,我自然會把他送回去。”
“你真的會將他送回來?”潘朝陽有些意外。
“潘警官,我是一名守法公民,我懂得什么叫做分寸。”我說。
潘朝陽一聲輕笑:“如果真是那樣,那我就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
我一怔,透過車庫留出的那小門的縫隙,向外看了一眼。
就見葉家的大門外,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
潘朝陽正坐在車內,手中夾著一支香煙。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我,吸了一口煙后,對著我的方向擺了擺手。
我沒有回應,掛斷了電話。
走到張三身旁,用腳踢了踢他的身體,他就像是死狗一樣,身體動了兩下,但卻沒有任何反應。
我將準備好,放在一旁的一盆冷水端了起來,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股腦的全部澆在了他的頭上,身上。
張三被冷水一激,身體猛的哆嗦了一下,然后睜開了眼睛。
車庫內的燈光有些昏暗,在適應了好一會兒光線之后,張三才終于看清了我,然后臉上帶著一絲驚恐與疑惑。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聲音沙啞的問我。
“你不認識。”我輕描淡寫的說道。
“不過,你一定認識蔣俊良。”我又補充了一句。
張三的目光有些呆滯,看著我,因為痛苦,咧著嘴:“你是警察?”
“不,你不是警察。”我還沒有說話,他卻仿佛是自言自語般的說道。
“我當然不是警察。”
“你也不是在幫我!”
我搖了搖頭:“我覺得我是在幫你!”
張三忽然有些憤怒,掙扎著想要站起身:“去你媽比,你他媽的就是這么幫我?”
“孩子呢?”我沒有閑心與他廢話,出聲說道。
“我不知道!”張三使勁兒的搖了搖頭。
“不知道么?我沒有多少耐心。”我看著他。
“呵呵。”張三冷笑了一下。
“少跟我裝這個逼,我還不知道你們這種人的想法?媽的,現(xiàn)在只有我知道蔣俊良賣給我的那孩子在哪兒,你還敢威脅我?我跟你說,你要是敢動我一下,你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那個孩子!”
我笑了笑:“剛才我說過,我是在幫你!”
“幫我?”張三顯得有些不屑。
“那我倒想知道,你把我騙到這里來,又將我打暈綁住了雙腳,是想怎么幫我!”
“我在控制自己,不對你做一些可怕的事,這就是我的仁慈。”我說。
張三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看向我的目光當中帶著一絲不屑:“去你媽的,仁慈你媽比!”
“孩子呢?”我再一次問道。
“我不知道!”張三說道。
“對不起了。”我說完,將已經有些微彎曲,上面還沾有血跡的高爾夫球桿舉了起來。
“你想干什么?”張三瞪大了眼睛,驚慌的看著我。
“我跟你說了,你要是再敢動我一下,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那孩子的下落!”
我搖了搖頭:“我不相信!”
“操,你敢動我……?。?rdquo;張三的話只說了一半,我手中的高爾夫球桿已經落了下去。
他發(fā)出了一聲慘叫,臉上立刻多出了一條猙獰的傷口。
口中咕嚕一聲想,一陣干嘔的感覺傳來,忽然吐出了一口血沫,還有兩顆有些發(fā)黃的后槽牙。
“我其實不愿意這樣做,這是你逼我的!”看著張三,我出聲說道。
張三看向我的目光當中,帶著一絲陰毒,滿臉的痛苦之色,嘴里烏拉烏拉的說了一句什么,我卻沒有聽清。
“把嘴里的血沫吐出去。”
張三看了我一眼,吐出了嘴里的血沫,卻是一聲冷笑。
“這就是你的手段么?呵呵,老子走南闖北這么多年,什么沒有見過。我他媽既然敢做這種事,我就知道那些孩子的家長會找我,對我報復。但是那又怎么樣?我他媽的孑然一身,無牽無掛,死了又如何?你的那些小伎倆,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那你想怎么樣?要錢么?”我問他。
“錢?”張三撇了撇嘴。
“錢自然是要的。”
“要多少?”
“五十萬!”張三說道。
“五十萬?”我皺了皺眉。
“五十萬不多,要是你能說出那孩子的下落,我可以立刻給你!”
張三似乎是知道我會這么回答,不過面色卻帶著一絲不屑。
“五十萬,只是定金!如果你想知道那孩子的準確下落,還得再給我五十萬!”
“現(xiàn)在一條人命值多少錢?”我目光冰冷的注視著他。
“怎么?不想給了?”張三冷笑著說道。
“給!”我沒有任何猶豫。
“好,爽快!”張三臉色一喜。
“你過來,我現(xiàn)在就將那孩子的下落告訴你!”
我蹲下身,就頭湊了過去。
“那孩子,在……草你媽的!你當我是傻比么?我現(xiàn)在告訴你,我一分錢都不會拿到!”張三忽然對我大罵了一聲,然后一口血水噴了我一臉。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一股血腥與惡臭傳進了鼻孔,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
“我告訴你,你現(xiàn)在最好放了我!然后準備五十萬現(xiàn)金,交到我手上。要不然那孩子,你一輩子都不會見到。”張三看著我惡狠狠的說。
我點點頭:“好。”
說完話,再一次蹲下身,解開了綁住他手腳的繩子。
張三一臉的得意,失去了繩索的束縛之后,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個卡里有五十萬,密碼六個六。”我將手中的一張銀行卡,遞給了張三。
張三目光有些古怪:“誰知道你這卡里有沒有錢?”
“不相信是么?”我當著他的面,查詢了賬戶余額。
當?shù)弥ㄖ姓娴挠形迨f之后,張三臉色一喜,一把將卡搶過去,揣進了自己的口袋。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看著我古怪的笑了笑。
“好了,你給了我錢,我也不會食言。不過,你今天冒犯了我,我要你跪下給我道歉!”
“這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我面色陰沉的看著他。
“過分?”張三好像是聽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話,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臉。
“你他媽的告訴我,這叫不叫過分?”
“這是你咎由自取。做了錯事,就應該受到懲罰。”我說。
張三忽然伸出手,狠狠的推了我一把:“你他媽的別跟我廢話,你就告訴我,你跪不跪?”
“如果我跪了,你是不是還有其他的要求?”我問他。
張三搖了搖頭:“你放心,只要你跪在地上,給我磕三個響頭,然后在二十四小時內,將錢交到我的手上,不許報警,我就會將那孩子的地址告訴你!”
“是么?”我看了他一眼,然后雙腿一軟,忽然側身向他踢出了一腳!
張三怒目圓睜,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似乎早就已經預料到了我會這么做,猛的向后退了兩步,一把抄起了門口的一根高爾夫球桿,想也沒想的向我頭上砸來。
我見他居然躲閃開了我一腳,也沒有意外,眼看著那一根球桿就要砸在我的頭上,然后迅速轉身,在避開了他的這一下后,腳下忽然發(fā)力,只是一個跳躍,便已經出現(xiàn)在張三的面前。然后剎那間右手抓住了他的喉嚨,借著沖刺的慣性將他的身體舉起了十幾公分,然后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嘭!”一聲悶響,張三被摔的七葷八素,想要掙扎著站起身,但身上卻失去了力道。
“對不起,我沒有任何耐性了!”我說了一聲,然后一腳踹在了張三的臉上。
“??!”張三一聲痛呼,一把握住了我的腳,想要反抗,我卻已經將他掉落在地的那一根球桿撿了起來。
一下,兩下,三下……
每一下都打在他的臉上,不多時他的頭部已經血肉模糊,雙眼一閉,昏厥了過去。
“人的忍耐是有極限的,你的錯,你自己承擔。”我說了一聲,扔掉了球桿。
轉過身時,在門口,卻看到了葉北。
只見葉北一臉驚恐的望著我,雙手捂住了小嘴兒,似乎是生怕驚動了我。
而當我轉過身時,又因為害怕,猛的向后退了一步,卻忘記了腿上的傷勢,吃痛之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滿臉都是噴濺的血跡,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猙獰。
向她走了一步,見她已經嚇的說不出話來,猶豫了一下,又退了回來。
“我不是告訴過你,老實的呆在樓上么?你下來干嘛?”我厲聲說道。
葉北伸出手,指了指我,表情有些痛苦,張張嘴卻并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我知道這是因為她剛才摔倒時牽動了傷勢,皺了皺眉,隨便用清水洗了把臉,來到了她的身邊。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早說過,我不是什么好人。”看了眼驚慌失措的葉北,我出聲說道。
然后,在她驚恐的目光當中注視下,將她橫抱了起來,放在了二樓的沙發(fā)上。
“等著我,我馬上回來!”
我轉過身,剛要走,卻感覺衣服被一只小手抓住了。
“怎么了?”我看了眼葉北。
“你,你會殺我么?”葉北驚恐的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