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葉北瞪著我,臉色有些發(fā)白。
“是因為有了兒子吧?所以女兒顯得沒那么重要,可有可無了!”我冷笑著說道。
“你再說一遍!”葉北喝道。
我知道這句話已經(jīng)說進(jìn)了她的心里,也沒必要再去刺激她。
畢竟,如果心中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裂痕,再想彌補的話,就沒那么容易了。
我至今都不知道葉鎮(zhèn)海對我的態(tài)度是什么,如果手中多一枚籌碼,總比以后萬一鬧到不可收場的時候,倉促出手要強。
做人,做事,總要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見我不說話,葉北卻顯得有些不依不饒。
“你在對你說話,你回答我!”
我看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心中對她越發(fā)的厭惡。
可能是我一直以來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接觸的也大多數(shù)是普通的家庭。對這種家境優(yōu)越,卻性格跋扈的所謂二代子弟,打心底瞧不起。
或許,這就是我們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沒有禮貌,沒有人情,可能已經(jīng)是她們早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的一件事。
她們不認(rèn)為自己有錯。總是站在最高點,對她們眼中的所謂下等人無端指責(zé)。
我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否偶爾也會靜下心來想想,大家都是人,真的就只是單論貧富便能分化出貴賤之分么?
一個沒有內(nèi)涵,對人刻薄冷漠的富人,真的就比待人真誠,對生活充滿向往的普通人要高貴?
搖了搖頭,忽然覺得自己就連去細(xì)想這件事都有些可笑與無聊。
“你聾了么?”葉北對我的無視,感覺到了憤怒。她從來沒有想過,如果剛剛她被人綁走,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也從來沒有想過,救下她的人到底是誰。
她覺得,既然花了錢,那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p>
“你最好端正你的態(tài)度。”我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
葉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了刺激,忽然顯得有些瘋狂。
“我在問你說話,問你說話,你聽不見么?聽不見么!”她說著,就要來搶奪我手中的方向盤。
我心中一緊,一腳剎車,汽車迅速停在了馬路上。
“你瘋了?”我臉色陰沉的看著她。
“我沒瘋!讓你不理會我!”葉北望著我,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我告訴你,我的忍耐是有一定限度的,我能打你一次,我就能打你第二次!”我說。
葉北明顯有些害怕,但身為葉家小姐的那種驕傲,卻在此時充斥了她的內(nèi)心。
我可是葉家大小姐呢,可笑,誰敢對我不敬?
葉北臉色十分難看,想要下車,但是連打了兩下車門,卻沒有打開,憤怒的猛鑿了兩下車窗,轉(zhuǎn)過身望著我:“放我下去!”
我沒有理會她,啟動了汽車。
見到自己再一次被無視,葉北臉色大變,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張嘴便咬在了我的手臂上!
我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后猛的一把將她推開,隨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你想死不要帶上我!”我大聲喊道。
葉北被我打了一巴掌,明顯有些發(fā)蒙,反應(yīng)過來后卻更是激動。
“你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她大聲喊著,又要來搶奪我手中的方向盤。
我心中有火,又踩了一腳剎車,然后打開了車門。
葉北沒有任何猶豫,一把推開了車門,便向路邊跑去。
汽車停在了馬路中間,距離人行道還有兩排車道的距離。
而就在葉北向馬路邊跑的同時,我忽然聽到了一聲刺耳的剎車聲,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一輛白色本田CRV忽然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里,瞬間將葉北撞飛了出去。
“媽的!”我大罵了一聲,看的眥目欲裂,從車內(nèi)跳了出去,然后趕緊跑到了葉北的身前,心中十分懊惱。
葉北被車撞出了能有四五米,似乎是沒有傷到頭部,我沒看到有鮮血流出,不過卻依然倒地不醒,昏迷了過去。
本田車的駕駛?cè)诉@時候也已經(jīng)跑了過來,臉上帶著深深的歉意。
“真是不好意思,我沒想到她會突然從車?yán)锍鰜?,沒來得及躲閃。”吳磊對我說道。
我擺了擺手:“沒你的事,是她自己作死。”
吳磊一怔,沒想到我會說出這種話:“要不然,我們報警吧。”
我看了他一眼:“先打120!”
吳磊這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手忙腳亂的撥打起了急救電話。
并沒有等多久,急救車終于趕來,而葉北也恢復(fù)了一絲意識。皺著眉頭,滿臉的痛苦神色。
“人是我撞的,我跟你們?nèi)メt(yī)院。”吳磊出聲對我說道。
“沒事。”我說。
他還在堅持:“不行,是我的錯,我……”
我有些不耐煩:“說了沒事!是她自己找死!你也是受害者,這件事跟你沒有一點關(guān)系!如果你想要賠償?shù)脑?,可以跟著她去醫(yī)院!”
“能不能冒昧的問一下,您跟這個女孩是什么關(guān)系?”吳磊忽然有些遲疑的問我。
“錢的關(guān)系!”我說。
吳磊臉色一變:“你說什么?”
“你聽不懂話么?”我也懶得跟他廢話,轉(zhuǎn)身就要走,沒想到卻被他攔住了。
“你把事情說清楚,那個女孩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你聽不懂人話么?”我說。
吳磊皺著眉:“我不管那個女孩與你之間有什么交易,但看你開的這輛車,也不像是沒錢的人。怎么了?有錢人就該對別人這么冷漠?那女孩是從你車上下來的,你想要不負(fù)責(zé)任?”
“你到底想說什么?”我看著他。
“不行,你得跟我去醫(yī)院。”他上來就要抓我的胳膊,卻被我躲閃開了。
“我會去,不用你提醒。”我說。
見我面無表情,對事情“事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吳磊有些憤怒。
“你不要走,我要報警!”
我冷冷的看著他:“你敢阻攔我?”
吳磊臉上正氣凜然:“我做錯了事,我會承擔(dān)我所應(yīng)該承擔(dān)的責(zé)任。同樣,你也是如此!”
“我沒錯什么!”我看著他。
“你還覺得你沒做錯?”吳磊臉上顯得有些不可思議,掏出了電話,就要報警。
這時候因為我們兩輛車停在了馬路中間,后面的汽車已經(jīng)排起了長龍。他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一直鳴笛催促著我們。
我小腹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心情本來就不好,聽到這聲音更是有些急躁,轉(zhuǎn)身想走,打著電話的吳磊卻忽然又?jǐn)r住了我:“你要上哪去?”
“去醫(yī)院。”我說。
“不行,等一會兒警察到了再說。”他顯得十分執(zhí)著。
“你知道么,你其實只是在多管閑事!”
吳磊撇了撇嘴:“我只知道,做了錯事就應(yīng)該受到懲罰!就應(yīng)該承擔(dān)自己的責(zé)任。”
我看著他:“這車是你的么?”
吳磊一怔:“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從他的反應(yīng)來看,我已經(jīng)猜出了大概,對他也有些同情:“現(xiàn)在像你這樣的人,不多了。不過,雖然表面上看你沒有做錯,但卻顯得著實迂腐!這個社會,能成功的人都懂的什么叫做變通,如果這件事你都看不開,那么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說完話,我一把將他推開,他卻還要對我進(jìn)行阻攔,卻最終被我抓著手臂,按在了地上。
“我欣賞你!如果將來有可能,我會幫你一次。”看著臉色痛苦,眼神卻很堅定的吳磊,我出聲說道。
松開了他的手,我走進(jìn)了汽車內(nèi)。
一陣發(fā)動機的轟鳴過后,我出現(xiàn)在了醫(yī)院。
葉北正在急診室,我則站在外面,靜靜的等待著。
期間,給柳叔打了個電話,他不久后便趕到了醫(yī)院。
“怎么回事?”柳叔出聲問我。
我沒有任何隱瞞,將事情的經(jīng)過講了一遍。
“你為什么不攔著她?”柳叔皺著眉。
“一個人一心作死,旁人再怎么阻攔也沒有任何用處。”我回答道。
柳叔一怔,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就坐在急診室外的椅子上,低著頭,閉目養(yǎng)神。
“你的傷沒事吧?”似乎是終于發(fā)現(xiàn)了我的傷口,柳叔出聲問道。
我搖搖頭:“剛剛處理過,傷口不深,應(yīng)該用不了多久就會好的。”
柳叔點點頭,我們之間又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等了多久,葉北被推了出來。
她已經(jīng)醒了,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臉上有幾處擦傷,手上纏著繃帶,一條小腿上打著石膏。
“小姐。”見到她出來了,柳叔趕緊湊了上去。
葉北并沒有看他,卻一眼就注意到了我,目光中毫不掩飾的帶著憤怒。
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對我說什么,但是卻沒發(fā)出任何聲音。
我笑了笑,對她沒有絲毫的同情。
見到她似乎沒有什么事了,一路來到了樓下。
柳叔去辦了手續(xù),也不知道與葉北說了些什么,不多時卻也走下了樓,來到我的面前。
“葉先生對這件事很不滿。”
我的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然后呢?”
“他囑咐你,以后要看管好小姐。”柳叔說道。
我看了他一眼:“葉先生所謂的看管?指的是什么?是葉北不死,還是不能掉一根頭發(fā)?如果是前者,他大可以放心,我既然收了錢,一定會辦好這件事,而且我也不想死。但如果是后者,就像是我之前說過的,一個人作死,我有什么辦法?”
柳叔氣息一滯,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