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特么給我住手。”
一個瘋狗般咆哮聲響起,那把準備砍在賀峰身上的片刀停住了,所有人都看向了我身旁的位置。
我卻沒有看過去,而是立馬沖進去,不停的拍打著他的腦袋,嘴里不停的叫著他的名字,眼淚也不自覺的流下了許多。
但即便這一切,都沒有任何的動作。
“啊?。。。?rdquo;我仰天吼叫著,雙眼之中滿是爆紅。
我望過去,只見人群中的矮胖子氣喘吁吁的滿臉驚恐的看著眼前,而在他的腦袋上。
一桿冰冷的槍頭抵在那。
至于剛才那一聲,正是他所叫的。
而我看到他之后,全身上下滿是怒氣。
我輕輕的將賀峰放到地上,拿著匕首迅速的沖到他面前。
在所有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一匕首朝他的脖子割去。
我愧疚,我憤怒,我害怕。
愧疚之前為什么要自作主張搭救李湘鈺,就因為她跟陶詩晴長得有些相像?
憤怒是因為都是眼前這人害的賀峰這樣的,我一定要殺了他。
害怕賀峰會因此而死去。
我不想要所有事情的發(fā)生。
但,就在我匕首快要割到矮胖子的脖子之時,一張寬大的手掌將我抓住。
跟著,還不等我掙扎,他的手微微一用力。
‘咔擦’一聲,我只感覺到手上的一陣劇痛。
“嘶!啊…”我剛想要大叫,突然,我的脖子再度傳來一陣疼痛,最后,我的意識便消失的倒了下去。
…
這一次,我夢到了賀峰。
他撫摸著我的臉頰,用他那質(zhì)樸的笑容對我說道,“睿哥,俺要離開了,那些人說了,俺不能夠呆在這。”
說完后,他的身體慢慢的消失不見。
“賀峰,賀峰。”我狂吼著,可是有一股子力氣將我拉住,卻讓我呆在原地。
我的眼淚再次流進。
跟著,我猛地睜開雙眼,坐在床上氣喘吁吁的打著呼氣。
“睿哥,睿哥…”這時候,閆濤李成陽他們走到我面前來。
看著他們,我的內(nèi)心再度燃燒起一團火來,我沖著他們吼道,“賀峰呢?”
他們的臉色微變,紛紛低下頭去。
閆濤嘆了口氣,“睿哥,峰哥他…”
“他怎么了,你特么倒是說啊!”
“還是我來說吧!”齊濤打斷了他們看著我道,“睿哥,賀峰他…他失血過多現(xiàn)在在做手術(shù),還沒度過危險期…”
“草泥馬。”在他說到這之后,我立即將手上的插管都拔掉,然后赤著雙腳往手術(shù)室那跑去。
“睿哥…”身后,傳來了李成陽的叫聲,但我卻沒有搭理。
來到手術(shù)室門外,我看到了手術(shù)室的燈還亮著,而在門外,一個打扮著土里土氣的婦女正蹲在那失聲痛哭著,嘴里還不停的念著我的峰兒啊,我的峰兒?。?/p>
看著他,我就明白了。
眼淚,啪啪的,一顆顆的掉落在地。
我懷著艱難的腳步走到那婦女的面前,輕輕說道,“阿姨,對不起…”
“你…你是?”婦女抬起頭,哽咽的聲音響起。
“我叫白睿,是…是賀峰的朋友。”我滿懷愧疚的說道。
婦女擦了擦眼上的淚角,念道,“孩子,你是峰兒的朋友能來看他阿姨就很開心了,別跟阿姨道歉了,坐吧!”
她指了指身旁的凳子,示意我坐下。
我的心里滿是愧疚。
看著他有些傴僂的腰,我腦袋一熱。
‘噗通’一聲,跪在她的面前。
“孩子,你在干什么…”婦女說了聲試圖將我拉起來。
但我一把甩過她的手臂。
‘咣咣咣’三聲。
我沖著她磕了三個響頭。
“阿姨,對不起,賀峰會出事都是因為我,我不會逃避,我會給賀峰一個交代,您等著,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回來的,如果賀峰出世了。”說到這,我頓了頓,跟著道,“我會跟著他一起去。”
說完之后,我便站起身,在婦女錯愕之時,緩緩的轉(zhuǎn)過身跑出去。
身上密密麻麻的傳來劇痛,沒過多久,我身上的病房瞬間就被染成了紅色。
這時候,不遠處跑來了一群閆濤帶頭的人。
他們看到我這樣,頓時嚇得不輕。
我強忍著疼痛跑上前去,拉住閆濤的身體就往前跑著。
等我們甩掉那些人之后,我才呼呼的喘著粗氣,滿眼通紅的看著閆濤,“把刀給我。”
“睿哥…”閆濤小心的叫了聲。
“我說,把刀給我。”我竭盡全力的吼著,跟著,胃里一陣翻滾,‘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看到我這樣,閆濤想要上前,我阻止了他,雙眼堅定的看著他。
從他的眼中,我看到了自己有多可笑,可笑之中卻又著幾分可憐。
我的內(nèi)心苦笑一聲。
這時候,閆濤也讀懂我的意思,他跑了出去,沒多久,就回來了。
他給我拿來了一套衣服以及我的那把匕首。
“睿哥,你先把衣服換上,不然你這樣讓人看到了不好。”
我點點頭,因為我也看到了周身好幾個人那種驚異但卻帶著深深的畏懼的眼神。
或許,對他們來說,我是哪里的老大。
我不害怕他們,但我害怕那些醫(yī)生護士會把我拉回去,所以,我跑到一旁的樓梯,迅速的將自己這一身換上,至于那件滿身是血的病房則被我套在里頭,充當繃帶,因為我不知道到時傷口會不會再次泵出血來。
換上之后,我慢慢的走出樓梯間,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閆濤見狀也跟了上來。
“你跟來做什么?”我眉頭一挑問道。
閆濤漫不經(jīng)心的回道,“睿哥,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不能放你一個人冒險,到時候要是出什么事了,我就替你。”
他的話讓我心頭一暖,這一次,我沒有再拒絕他。
來到門口,我們攔了輛出租車。
坐在出租車上,我感覺身上已經(jīng)開始溢血了,周身的那股劇痛感讓我不安。
我不害怕死亡,但我害怕無意義的死去。
在這一刻,我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親。
十四年了,何時,才能夠再見他一面?
想著,突然間,我的眼前有些模糊起來,一股眩暈感襲來,企圖將我拉回睡夢中。
我搖著頭,可無濟于事,于是,我下狠心在自己的傷口上一按。
一股讓我無以倫比的劇痛襲到我的全身。
我咬著牙,忍住了。
等車子來到那間KTV之后,閆濤帶著奄奄一息的下了車。
本來,我以為這間還繁華的KTV,在這一刻卻變得非常落寞。
一個大大的‘封’字條浮現(xiàn)在我的眼前。
我的腦袋一昏,差點倒過去,還好閆濤扶住了我。
我再次抬起頭,看著那大門,雙唇緊咬著,一只手緊攥著。
內(nèi)心那股愧疚感更深了。
但在這時,一道聲音點燃了我的希望。
“上車,我知道你要找誰。”
那個聲音,我算得上熟悉,也算得上陌生。
因為,這個聲音的主人,正是李湘鈺的。
我轉(zhuǎn)過頭去,再度看到李湘鈺,我的內(nèi)心一痛。
我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方式面對她,因為,就是她害的賀峰這樣的,如果沒有她,賀峰就不會出事。
見我看她,李湘鈺的臉上也浮現(xiàn)了一絲愧疚之色。
她打開車門,走下車來。
“白睿是吧?其實對你當時救我,我挺感激的,所以,這件事上,我不會袖手旁觀,雖然我不懂你,但是挺多人再知道自己最好的兄弟出事后都會回來報仇,我已經(jīng)把段國棟抓起來了,你要的話就跟著我去,至于要對他怎么樣,隨你,我保證,哪怕你弄死他,我也會幫你到底,至于你的兄弟,就是那大個子,我會出錢出力,他不夠血,我去買血,他不夠錢,我去拿錢,他不夠什么,我出什么,我保證,他不會有事。”
他的話,鏗鏘有力,讓我沒辦法回她。
最后,我只能點點頭,上了她的車。
車子剛一行駛而去。
一條鮮艷的鮮血從我身上流淌而下,漸漸地,染紅了整個坐墊。
李湘鈺震驚般的看著我。
“對不起…”我有些無力的說道。
李湘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嘆了口氣道,“我想過一切,卻沒有想過你這么瘋狂的,你就不怕失血過多嗎?”
我苦笑一聲,“我兄弟快死了,雖然我跟他認識不久,但是我一直把他當做我真正的兄弟,他也是我這一輩子唯一的一個兄弟,你知道嗎?當我看到他的母親為他流淚的時候,我沒辦法,真的,我沒辦法面對她,我想過了,如果這一次,我沒法為我兄弟主持公道,我這條命,我不要了,反正對于我來說,這條命根本就不應(yīng)該存在的。”
我這話,讓一旁的李湘鈺沉默了,閆濤看著我,良久,才低下頭開口道,“睿哥…”
他的聲音不像之前那般隨意,而且也帶著深深的愧疚。
我當時沒多想,只是笑笑。
車子緩緩的來到了一間廢棄倉庫。
閆濤扛著我下了車。
廢棄倉庫內(nèi)密密麻麻的黑西裝男,而在中間,一個矮胖子被吊在空中。
這個矮胖子不停的吼著,可是,卻也無濟于事。
“大小姐。”就在這時,一個黑西裝迎了上來。
李湘鈺對他指揮道,“把段國棟弄到這來。”
“是!”那人點點頭。
于是便開始行動起來。
幾人將矮胖子捉到我面前,而段國棟還不停的叫罵著。
看著他,我突然笑了,跟著,我一把掙脫開閆濤,看著矮胖子。
“都是你,都特么是因為你,我兄弟才會在醫(yī)院生死不明。”我沖著他吼叫著,同時,我也從口袋當中拿出那把匕首。
在所有人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我迅速的扎進了他的大腿上。
“?。。?!”矮胖子如同殺豬般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倉庫。
我將匕首抽出,面帶笑容的看著他。
而在我的腦海之中,賀峰的身影不停浮現(xiàn)著。
“草泥馬,都特么因為,為什么?為什么不放過他,為什么不都沖著我來,草泥馬。”
越想,我越生氣,那把匕首被我拿在手中不停的往他的身上抽插著。
其中,矮胖子也求繞過,但我沒有搭理他的求饒聲。
此刻,在我的內(nèi)心,就只有一個內(nèi)心,那就是,弄死他。
當我最后一次將匕首抽出來之后,矮胖子趴在地上,沒了氣息。
我笑了,笑的非常開心。
這時候,旁邊的李湘鈺口袋傳來一聲悅耳的鈴聲。
李湘鈺接起電話,對電話那頭應(yīng)了幾聲,便掛斷了。
她嘆了口氣,臉上滿懷笑容道,“白睿,你那個兄弟賀峰,他度過了危險期了。”
聽到她的話,我的心頭一震。
一股喜悅從心頭而起。
只是,我還沒張嘴笑出來,那股眩暈強勁的將我拉過去。
我的腦袋一昏,整個人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