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瞇起來:“當(dāng)然要拽一些,那可是雨家二爺?,F(xiàn)在最有機(jī)會掌舵整個雨家的人!”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姚琛頓了一下,接著問道。
我摸著自己的下巴,思忖了一下:“不用管那么多,趕尸一門上,我還真的未必會怕了誰。就算是上官家的人來了,也要思量一下再和我說話!”
“更何況,這事情沒那么簡單!”我的嘴角咧開說。
姚琛若有所思的點(diǎn)頭,卻是沒有多說什么,隨著我走出了正廳。
“這雨家可真是家大業(yè)大啊。”站在院落里,姚琛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的震驚:“我們家里可還真的比不了!”
“也不能比,一個是做買賣的,一個是外八門。沒什么可比性!”我搖頭寬慰著。
外八門之中,很少有太窮的。
也有罕見的幾門,是十分的富裕的。這千門就是其中的一門。
姚琛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多說什么。我們回到原本居住的小院落里。已經(jīng)是中午時分了,有人送來了飯菜。
這些飯菜十分的簡陋,看上去簡直有些像是泔水!恐怕就算是下人也不會只這些東西!
“我靠,這他娘的也太欺負(fù)人了!”姚琛猛然間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威名赫赫的雨家竟然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我找他們說理去!”
說著就要往外走!
我卻是將他攔住了:“現(xiàn)在去找人說理,你找誰?雨家二爺不會見我們,其他的人只會左推右推。到時候你是氣也受了,飯菜也吃不上。唯一能夠幫上我們的雨柔,現(xiàn)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還是算了!”
“就這樣算了?”姚琛有些氣不過,眼睛之中帶著一絲的郁悶!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當(dāng)然要算了!來,我們先吃干糧!”
趕尸匠身上的布袋,里面會扎上一層羊皮。為的就是防水。里面儲存的東西免得沾染了雨露什么的!一般的走腳先生都會在里面放上一些吃食,法器,還有符咒。這些東西都嬌貴,受不得什么風(fēng)吹雨打的。
姚琛拿過一個干餅,然后氣呼呼的咬上一口:“這口氣我可咽不下去!”
“嗯,沒關(guān)系!”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臉色平靜,也是咬了一口干餅接著說道:“這些人充其量也只能夠算得上是跳梁小丑而已。不成大患,這點(diǎn)東西都承受不了的話,那也就別出來走腳了。不說別的,就算是他們真的上了一桌大餐,我也未必敢吃呢!”
姚琛恍然間大悟。
趕尸匠走腳過路,為了安全,食物都是自己準(zhǔn)備。哪怕是到了死尸客店之中,飯菜也都是自己做的。
“可這也太埋汰人了!”姚琛的心里依舊是很不舒服。
不過比剛才已經(jīng)還多了。
我笑了一下,沒有說話。手里的干糧勉強(qiáng)的夠我們堅持一下。倒也沒有多大的事情。
下午夜色將近落下。
雨柔在外面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
“該啟程了!”雨柔輕聲的說道。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和姚琛跟著雨柔往外走去。天色有些昏暗,宛若是一口巨大的碗從上而下直接的扣下來了一般,壓抑無比。
“這次另外的一個走叫師傅是誰???”
“這人據(jù)說和你差不多,也是一脈傳承的趕尸匠,姓戴!”雨柔接著說道。
我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趕尸匠里能夠和張家比肩的沒有多少,上官一門雖然強(qiáng),可也只有趕尸的功夫了得。其他的倒也是一般,趕尸過路,有的時候需要的可不僅僅是趕尸功夫,所以說,一般人喜歡請上官家??墒穷愃朴昙业倪@種大家族,可并不買他們的賬!
而這姓戴的,我也十分的熟悉。
趕尸這個行當(dāng)里,三家六門十二府,都是十分的出名的!張家是這三家之一,上官家族,則屬于六門!而這姓戴的,也是屬于三家!
三家里面有張家,戴家,楊家!
這幾個家族都是一脈相承,雖然說香火不旺,可是本事卻是一代比一代的高。因?yàn)槊恳粋€人教導(dǎo)自己的后輩,都是竭盡心力,而楊家卻是傳聞逐漸的沒落了。因?yàn)樗麄兗易钚碌囊幻},是一個女人!
趕尸這門功夫,一般情況下傳男不傳女,傳內(nèi)不傳外。
而且一般情況下,其他家里也不會去請一個女人走腳。主要是女人有的時候也確實(shí)不方便。難免會耽誤趕尸的進(jìn)程。
所以說,現(xiàn)在能夠和張家比肩的,也就只有戴家一家。
戴家的后輩子弟名字叫做戴龍。在江湖上也是沒有漏過臉。因?yàn)槿依锩娑加幸粋€規(guī)矩,向來每一家都只會有一個人在外走腳。
老人金盆洗手了,才能夠輪得到新人。
也就是因?yàn)檫@樣,父親放出的話,我十七歲之前不接任何的單子。也就沒有人來找我的麻煩。
外八門之中的人,最看重的就是規(guī)矩!
規(guī)矩在,人就在。
“有點(diǎn)意思!”我微微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睛瞇了起來,看來,今天是要和這戴龍較量一番了。
很快,就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幕!
四四方方,將所有的人都困在外面。這黑幕叫做迎神帳,喜神會擺放在里面,然后趕尸匠根據(jù)迎神貼上的消息吆喜神。
吆喜神是一門技術(shù)活。
一般人可做不來,這吆喜神,也是一個趕尸匠必備的功夫。估計姚琛也多少會一些,要不然不至于能夠把喜神給吆喝出來!
而這兩個趕尸匠之間,需要比的。
就是吆喜神了!
喜神跟誰走,這單生意就是誰的。畢竟這是一門靠手藝吃飯的行當(dāng)。如果你技不如人,那也就無話可說。
“呦,戴師傅。久仰久仰!”
遠(yuǎn)遠(yuǎn)的看去,一個二十來歲的趕尸匠靜靜的站在那里,從上到下和我一般無二的打扮。
“張師傅!”戴龍也對著我拱拱手:“久仰大名了!”
不過,只是一個拱手,雙方就已經(jīng)充滿了火藥味,同屬三家,自然是誰也不會服誰的!真正的較量也就只有在這吆喜神方面斗上一個高低。
這是我出山以來的第一站。
我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壓力,因?yàn)槲也荒軘?,只能勝?/p>
老張家還從來都沒有敗過!
不能在我這里折損了張家的威名,而戴家同樣也是。一般的人也不會同時請兩家出動。所以說三家還從來都沒有正面的較量過。
今天是第一次!
“吉時已到!”
這個時候,一聲清脆的銅鑼聲音傳出!
老式的吆喝聲將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拉向了迎神帳上,黑色的迎神帳在風(fēng)中微微的浮動著,看上去肅穆而又莊嚴(yán)!
“吆喜神嘍!”
一聲號下。
我猛然間搖動自己手中的鈴鐺,單手掐動印訣,而后猛然間往前一指。
“雨家少白,靜聽吾令!”
可是在霎那間,我卻感覺到自己的心神一陣的恍惚。好像是趕尸令根本不管用一樣。
也不能說完全的不管用,我依舊是能夠溝通到雨少白的尸體!
可是想要讓它聽我的命令,卻是難上加難,仿佛是被人蒙蔽了視聽一般。
“雨家少白,靜聽吾令!”
戴龍也不甘示弱,高聲吆喝!
“哐當(dāng)……”
黑色的迎神帳之中,一個身影猛然從床上站了起來。透過迎神帳,可以清晰的看一個人影映在那里。許多的人都齊齊的后退了一步。
畢竟這場面實(shí)在是太詭異了。
正常人哪個見過這么多?
“哼!”戴龍似乎是挑釁一般的看了我一眼!
姚琛也有些愣住了,急忙的拉了一下我的衣服,輕聲的問著說道:“張小哥,這是怎么回事?”
“有人在喜神的身上做了手腳。我的趕尸令很難起到作用!”我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我靠,這幫孫子,我找他們說理去!”姚琛頓時怒了。
我急忙的拉住了他:“現(xiàn)在找誰都沒用了,反而會鬧笑話。放心,這只是吆喜神的第一步,誰輸誰贏,還猶未可知呢!”
“咔……”
一陣尸體僵硬摩擦的聲音緩緩的傳出。喜神已經(jīng)動了起來。
“命起庚辰,魂喪庚申。享年四十,歸宿巫山,走!”我高聲大喝。
雨少白的身體緩緩的往我這里移動了一下,可是還沒有走兩步,卻又再次停頓了下來。
“命起庚辰,魂喪庚申。享年四十,歸宿祖祠,走!”
戴龍也是同樣的叫喊。
事實(shí)上,吆喜神并沒有太大的不同。咒語都是一般無二,考驗(yàn)的就是一個人的功底。
就好像姚琛,他可以把喜神給吆起來。
趕走,可是卻并沒有臨危應(yīng)變的能力!
不過,奇怪的是。這雨少白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好像是誰的命令都不聽從了一般,整個畫面仿佛是靜止了!
戴龍的臉色也不好看,靜靜的站在那里!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夜幕已經(jīng)逐漸的降下,雨家已經(jīng)燃起了燈。
透過黑色的迎神帳,我們看到一個人影靜靜的站在那里。
“張小哥,怎么了?”姚琛有些奇怪的看著我。
我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人老成精這句話果然不錯。不管是雨少白,還有雨家二爺,簡直是精明的沒邊了。這哪兒是一個喜神,這分明是一個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