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苗翠萍還是挺聰明的。這一點在今天晚上之前我還沒有弄明白??晌覄傄恢v述出來,苗翠萍居然就很敏銳的察覺到了。
在我看來,潘云的冤魂幾次糾纏上我,張口閉口的說他在地下很冷,也是為了這個。
不過這件事情也不對啊。
怎么個不對呢,因為潘云的尸首早就已經(jīng)被警察收斂走了,掛的名義也是要送去法醫(yī)檢驗。
他的尸首都在警察局里面存放著呢,我就算是找到了骨灰盒又該送到那里去。
說到底,我和他沒親沒故的,最多也就是個同學(xué)的關(guān)系,以這一重身份我就是想去警局將他的尸首領(lǐng)取回來,警察也不會交給我的。
這還不算將尸首領(lǐng)取回來,如何將他的尸首火化了。
這一重重的難題擺在我的眼前,根本就是解不開的的死結(jié)。
這樣說來,那么潘云所求的就不是讓我替他尋找一個骨灰盒安葬他自己了,潘云所求的,應(yīng)該是張倩送給我的那個存放著我孩子尸骨的骨灰盒。
事情弄到了最后又跑到了這個難題上面。一面是自己的生死安危,一面又是自己的血脈孩子,我該如何的抉擇呢?
還好這種艱難的選擇并沒有讓我猶豫太久。
就在我低頭思索之際,苗翠萍也放棄了對這件事的探尋。
只見她稍微猶豫了片刻卻是突然張口說道:“說實話,這樣的麻煩事我還真是第一次碰到。”
“不過既然讓我碰到了,在麻煩也只能管上一管了,我雖然是沒有辦法幫你將潘云的陰魂除掉,可卻有辦法保住你的安全。”
“就是這件事有些冒險,你想不想試試?”
一聽這話,我那里還敢猶豫啊,連忙就應(yīng)允了下來。在我看來想要活命那里有不冒險的。
不是有這樣一句話么,人走在馬路上都可能會被行駛過來的車給撞到呢。
再說了,苗翠萍又沒有將矛頭指向我那可憐的孩子,顧全了我的血脈親情,我冒點險也就應(yīng)該了。
就當(dāng)是替我那可憐的孩子還點債吧。誰讓我的心里有著很深的愧疚呢。
這樣一說,苗翠萍也點起了頭來。
當(dāng)著我的面,她回身一指我們原來宿舍的方向,張口第一句話,就差點沒有把我嚇昏過去。
“其實你的身邊可不只潘云這一個冤魂,在你們原來的宿舍里面,就還有著另外一只陰魂。”
“而我這個辦法就是讓你去尋求他的庇護(hù),借助他的保護(hù)讓你躲過潘云的糾纏。”
讓我去尋找另外一個鬼魂的保護(hù)?
就說這世界大了什么事情都可能發(fā)生吧,可還真的沒有聽說過一個大活人去尋求一個死人保護(hù)的。
這事情聽著怎么這么別扭呢。
偏偏苗翠萍說的又很正經(jīng),儼然這已經(jīng)是我眼下的唯一選擇了。
這就由不得我不相信了。
我的腦袋一陣陣的發(fā)著懵,愣神在原地不知道癡傻了多久,方才回過了一絲的神來。
與此同時我也想明白了苗翠萍口中另外一只厲鬼的身份。她說的該不會就是慘死在我們宿舍里面,尸體都已經(jīng)被肢解的老張頭吧?
一想到老張頭,我的臉色立時就黑了下來。
別人不知道這老張頭什么稟性,我難道還不知道么?
就因為白日里我當(dāng)著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的面前罵了他一句,他就大晚上的跑去我們宿舍搜查。
說是搜查,還不是想要找我的麻煩。
這樣的人心胸狹隘的很,那可是呲牙必報的性子。他還是一個大活人的時候就如此的小肚雞腸,現(xiàn)在都死了,還死的那么的凄慘,更可能是死在了我那孩子的手里,他真的會保護(hù)我么?
我怎么想都覺得這事情不靠譜,苗翠萍給我想的這個主意不是讓我往狼嘴里面送么?
不過她顯然是不了解我和老張頭之間的恩怨,要說我和潘云在他生前是真的沒有恩怨的話,那么和老張頭在生前可就是結(jié)下了血仇了。
當(dāng)時我也沒有什么可猶豫的,直接就向苗翠萍將我和老張頭的恩怨講述了出來。
苗翠萍一聽這話當(dāng)場就變了臉色。
恨恨的瞪著我,氣的是渾身一陣陣的顫抖,那目光清冷的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架勢。
“你這人啊……怎么到處惹禍呢?”
“我都想要不管你的事情了。”
苗翠萍跺了跺腳,當(dāng)著我的面就在樓道中轉(zhuǎn)起了圈圈來。很顯然,她也在考慮這件事值不值得我去冒險。
要是不這樣去做的話,她又有幾分的把握可以庇護(hù)我的安全。
考慮了片刻,苗翠萍還是覺得她沒有這個本事。而借助老張頭的庇護(hù)已經(jīng)成了我眼下唯一的選擇。
最后無奈之下,只得張口說道:“沒辦法了,你也只能賭上一賭了。”
“要是老張頭愿意庇護(hù)你,那么你還能活下來,要是他不愿意的話,不過就是早死一會罷了。”
這話說的可是夠狠的,也足夠直白的了。
一句話出口,落入到了我的耳中,讓我也是沒有了脾氣。
心里想著這到底是什么人啊,好歹我也是一條人命不是,怎么到了她的嘴里,就成了牌桌上的賭、注了呢?
偏偏這還是眼下的現(xiàn)實,我還真的沒辦法說什么。
萬般無奈之下,我也只能將這件事認(rèn)下來。與此同時,苗翠萍也張口向我講述出了該如何尋求老張頭庇護(hù)的方法。
說來這其中的過程也蠻復(fù)雜的,總結(jié)成一句話,就是借用她們祖?zhèn)鞯亩申幦艘环N秘法。
而這個秘法,還有著一個頗為玄奇詭異的名字。
那就是活人燒紙,死人點香。
至于什么叫活人燒紙,死人點香,這還要從苗翠萍她們這個職業(yè)說起。
按照苗翠萍所說,她們這渡陰人的職業(yè)還是傳承自苗疆蠱術(shù),只是初代先祖得到的蠱術(shù)傳承并不完全,習(xí)練之后也并沒有練出什么超凡脫俗的本事來。
尚好這個初代先祖天資絕頂,依靠著這一點點的殘篇典籍,又借助后來搜尋到的一些道家民間之術(shù),兩相融合,匯聚一處,居然就讓她開辟出了渡陰人這個新職業(yè)。
所謂的渡陰人,顧名思義也就是渡陰魂以護(hù)蒼生之意。
說的倒是挺玄奇的,簡單點說其實也就是苗疆蠱術(shù)和道家術(shù)法的中間路線。
也就是灰色地帶。
殺人對敵不如苗疆蠱術(shù)的詭異莫測,降妖除鬼又不如道家的典籍傳承。唯一擅長的,就是和鬼物的溝通。
而這活人燒紙,死人點香之術(shù),就是其中一個比較獨特的秘法。
借助道家術(shù)法中的黃紙和草木香,然后在使用一些民間的手法溝通陰陽兩界,借以達(dá)成自己的目的所求。
聽著這些,我當(dāng)時也是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后來一細(xì)細(xì)打聽我就覺得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什么活人燒紙,死人點香,分明就和我老家里面的上墳燒紙差不多么。
唯一不同的是在做這些之前,苗翠萍還讓我去尋找一些蒿草來沐浴更衣,說是祛除掉身上的污穢之氣。
至于其他的,就是多了些繁瑣的步驟罷了。
苗翠萍說的簡單,我領(lǐng)悟的也很快。
隨后的事情也就沒什么可說的了,第二天一大早起來,我就急匆匆的離開了學(xué)校,在外面奔波了一天,總算是將苗翠萍所吩咐要置辦的東西都準(zhǔn)備齊全了。
天剛?cè)胍姑绱淦季驮缭绲内s了過來,和我一起出去吃了個飯,又詳細(xì)的向我講述了一遍溝通老張頭陰魂的步驟,然后她就離開了。
我問她為什么不和我一起過去,她說這就是她們渡陰人的規(guī)矩,做這種法術(shù),期間是不能有其他生人在場的。
當(dāng)然她也不是不管我了,而是先回到自己的宿舍去等著,要是期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的話可以過去叫她。
對此我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是在心里想著,要是真的出了事,那我還能活著過去找到她么?
這恐怕是不行的。
可想歸想,事情還是要辦的。
所以等到苗翠萍離去之后,宿舍也熄了燈,我就抱起了所有的東西偷偷摸摸的打開了原來宿舍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