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一哆嗦,就看到那劈落而下的銅錢劍也落在了王渾的臉上。
伴著“啪”的一聲悶響,王渾的身體驟然就僵住了,一聲聲凄厲的嘶吼也從他的口中嚎叫了出來。
那一直攀附在他臉上的黑氣扭曲掙扎著,一道清晰的身影就從王渾的身上升騰了起來。
不是別人,正是潘云的身影。
說來也是奇了,我們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可偏偏卻是沒有一個人跑出來查看一下。
就是宿舍之中,我其他的幾個舍友也依舊是在酣然大睡著,全然沒有一點要醒過來的架勢。
眼見如此,我對于這些神鬼之物的本事也越發(fā)的恐懼了幾分,還好這女人是有著幾分真本事的,在見到這詭異一幕時她也沒有表現(xiàn)出如同白日里的慌亂姿態(tài)。
雖然身體還是在輕微的顫抖著,可手中的動作卻是沒有停下來。
銅錢劍一橫,死死的就堵住了王渾攀爬出宿舍的身體,另外一只手抬起落下,已經(jīng)將一張看起來殘破不堪,有些昏黃發(fā)舊的符紙按在了王渾的額頭上。
還別說,這一下還真起了作用。
王渾的力量有多大我是清楚的,那恐怖的力道絕對不是一個正常人可以擁有和承受的。
可這銅錢劍劈落下后,我懷中這女人那瘦弱的身體居然就將他阻擋了下來。
不管王渾多么用力的掙扎,也無法突破她手中銅錢劍的束縛。
這還不算,等到那一張昏黃發(fā)舊的符紙落在王渾的身上時,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王渾的身體猛然一顫,迎面就向著身后的地上跌倒了過去。
直到這個時候,那女人方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抬起了蔥白如玉的手掌連連的拍打起自己的胸脯來。
在那一對山巒上下浮動,肆意顫抖中張口說道:”噓,嚇死我了。“
”總算是將這只厲鬼給趕走了,他要是在不走的話,我都要轉(zhuǎn)身逃跑了。“
一聽這話,我也是倍感精神,心里想著這下應(yīng)該安全了吧。
可轉(zhuǎn)念一想,這事情不對啊。
聽她話里話外的意思,豈不是說要是這一套手段不奏效的話,她就準備把我給賣了呢?
果然這女人還是不能相信啊。
不過心里想歸想,這些話我還真的不敢說出口去,畢竟她是有著真本事的,要是這潘云在找上門來,而我又得罪了她,那我該找誰救命去?
在加上我心里也惦記著潘云呢,畢竟是幾年的好基友交情了,剛才的事情雖然是讓我心驚肉跳,現(xiàn)在想想都一陣的后怕,我卻也知道怪不得王渾。
他也是被潘云的鬼魂附了身不是。
所以在低聲的嘟囔了一句后,我還是從地上站起了身來向著王渾走了過去。
“他沒事吧,我聽說被鬼附了身的人就是醒過來,身體也會出問題的。”
“放心吧,他沒事,最多也就是醒過來身體比平日里虛弱一些罷了,好生的休息幾天也就就好了。”
“對了,我打聽過了,你是叫張宇對吧,正式介紹一下,我叫苗翠萍,苗疆渡陰人第九代傳人。”
渡陰人,這已經(jīng)是我第二次從苗翠萍的口中聽說這個詞匯了。
要說在之前我還對此不太在意的話,那么現(xiàn)在在經(jīng)歷了剛才的事情后,我已經(jīng)很清楚的知道這三個字所代表的分量了。
那可是真金白銀一樣的牢靠啊。
當然這些都是瑣事,我真正在意的,還是那已經(jīng)被苗翠萍趕走的潘云。
他今天晚上是被趕走了,可畢竟沒有將他鏟除啊,誰又能保證潘云不會在過來找我的麻煩呢。
想到這里,我就急聲的向苗翠萍詢問了起來。
聽了我的話苗翠萍的臉色也是稍微變了一變,想了一會方才張口對我說道:“這事情吧其實還真的挺麻煩的。”
“你也看到了,我剛才雖然將他趕走了,可我的手段也就這些了,他要是下次還過來找你的話,那么你的小命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一聽這話我當時就慌了。
心里想著,這怎么就沒完沒了了呢?
潘云今天來了一趟就險些要了我半條命,他要是在來一次,那我這一條小命不就要交代了?
這讓我也沒有了主意,只能將希望都寄托在了苗翠萍的身上。
來不及多想,我張口就向她求救了起來。
可我心里著急,苗翠萍卻是一點都沒有著急的樣子。聽了我的話,她也沒有回應(yīng)我,更是沒有張口答應(yīng)下來。
轉(zhuǎn)而卻是向我問起了和潘云之間的糾葛來。
按照她的意思,鬼這東西也是有著自己的思想的,刨除那些尋找替死鬼的厲鬼外,一般的鬼怪也不是隨便就對普通人下手的。
既然潘云糾纏上了我,那這其中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又問我是不是在潘云生前得罪過他。
苗翠萍的話,讓我也立時就沉默了下來。細細想來,我還真的不記得那里曾經(jīng)得罪過潘云。
雖然是在同一個宿舍住著,免不了會有些小的磕磕絆絆發(fā)生,但這都是小事情啊,這幾年和潘云有過吵鬧的也不僅僅只有我一個人,要是為了這么一點點的事情潘云就想要我的命,這也說不過去啊。
既然這樣,那又是因為什么呢。
想到這里,我突然又想起了前女友給我送上門來的那個骨灰盒。
尤其是在潘云跳樓之際,骨灰盒中殘留下來的一灘血跡。
難道說,潘云是來尋仇的?
這倒是有可能,就像我剛才猜測的一樣,潘云和老張頭的慘死都可能是我那未曾出世就已經(jīng)夭折了的孩子做下的惡事。
都說父債子償,不也有子債父償一說么。
潘云因為我那孩子而慘死,他來尋找我的麻煩倒也說的過去了。可要是這樣說來,我那孩子又該在那里呢?
他接連做下了這兩起慘案,現(xiàn)在倒是沒有了蹤影,這是打算把我這個作為父親的給拋棄了么?
一想到這里,我也是心中一陣陣的苦澀。
都說孩子是前世的孽緣,現(xiàn)在倒好,我這孩子還沒有出生呢,就已經(jīng)開始來向我討債了。
偏偏這個債,還需要讓我用命來還。
這是多大的仇怨???
我想要將這件事的前后經(jīng)過完完全全的講述給苗翠萍聽。希望她能夠幫我找到解決事情的根源。
可話到了嘴邊,我又不忍心了。
不管怎么說,這也是我的孩子啊。
苗翠萍是有著真本事的,不過我要是將那骨灰盒交到她的手上,她又會怎么對待我那個孩子呢?
該不會像電視里面所演的那樣,來個挫骨揚灰吧。這樣的狠辣心腸我是做不出來,卻不代表苗翠萍這個外人做不出來啊。
心里有了顧及,我也就不好張口說出去了。
猶豫了再三,只能含糊其辭的回應(yīng)了她一句,述說到我和潘云并沒有什么仇怨,也弄不清楚潘云為什么會前來找我的麻煩。
我這樣一說,苗翠萍也是一陣的疑惑不解。
她想了想,最終也沒有找尋到事情的根源,也就轉(zhuǎn)而向我詢問起了潘云這兩次前來找我的經(jīng)過。
看她的意思,大有想要從中找尋出一絲線索來的架勢。當然,找尋出來線索也是為了找到解決事情的途徑。
對此我自然是沒有什么意見的,張口就向她講述出了這兩次遇見潘云陰魂的經(jīng)過。
從昨天逃離學校搬到校外賓館,到今天晚上潘云附身在王渾的身上對我下手的前前后后,我都詳細的向苗翠萍講述了一遍。
等到我話音落罷之際,苗翠萍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你是說,潘云想要讓你幫他尋找一個東西么?”
“嗯……那個東西,聽你的意思,是個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