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得啥話啊,難道你希望偶死了嗎?”一五八七三揉了揉眼睛,三萬只復(fù)眼直直瞪著理查。
三七八五一急忙接過話說道:“別亂說話,剛剛可是這位好心的鼠哥救了我們呢。”
“不對啊,我們明明是被風(fēng)壓到地上的,和他有螞蟻的關(guān)系啊。”
“你都昏的天昏地暗了,還不知道是他抱著我們一路跑到這里的,要不然像外面這樣兇猛的暴雨,我們絕對沒有在空中飛起的能力,趕快謝謝他。”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是你帶我來這里的。”一五八七三回道。
“我哪有那個本事。”
“這么說,你救了我,的確得謝謝你。”
……
一五八七三和三七八五一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個不停,理查倒是覺得沒什么,大家都是動物什么的互相幫助應(yīng)該的。
倒是旁邊一直沉默的咪咪用力抖起了一陣水霧,吸引了兩只蜻蜓的注意。
“唉,又濕身了。”咪咪無奈的看著自己又一次打濕的羽毛,心疼的說道。
一五和三七兩蜻蜓怯生生地看著貓頭鷹咪咪,像是看著一只怪物一樣,但更多的又像是喜悅,激動?
表情極為精彩的由不可置信變成了狂歡,爬到咪咪身邊像是發(fā)花癡一樣盯著他,如果此時有很多四角形狀的星星飄在避風(fēng)遮雨的樹洞,那肯定是從這兩貨眼睛里面涌出來的。
“你真的是貓頭鷹嗎?”一五和三七兩只蜻蜓騰出兩只手抱在胸前,眼睛里不停的放出崇拜的光芒。
“如假包換。”咪咪張開自己豐滿闊大的羽翼,展示著貓頭鷹引以為豪翱翔天地的翅膀。
“你真的可以飛到五千米的高空,迎風(fēng)翱翔在高空,自由俯視大地?”兩只蜻蜓打心底的崇拜能飛過千米的生物,那樣子就能感受大地的渺小,隨時的分辨山與山的空隙,穿梭于高山云霧,那大概也是蜻蜓一輩子也不能完成的夢想。
但越是這樣,所有的蜻蜓們就越發(fā)崇拜這些擁有羽翅的鳥兒,一次又一次的想象著在天空中呼吸到不一樣的空氣,那暢快淋漓的高空飛行。
“五千米,差不多吧,沒怎么算過。”咪咪說完便走到理查旁邊。
可兩只蜻蜓目光依然火熱的盯著她,大聲說道:“五千米啊,三七,你一輩子也飛不到那么高吧。”
“我也有辦法做到的啊,一直沿著那些高山低飛,累了就停在樹上歇息,補足體力了又繼續(xù)飛行,直至停靠在五千米高的山頂。”
“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但怎么說也沒有隨時隨地就能飛到高空的本領(lǐng)啊。”
“也對耶。”
“好想好想那么一次飛到高空,就一次。”
“高空也沒啥好的,你難道不記得我們在附近的城市旅游時的樣子了嗎?”
“啊,那一次啊,在高空的時候老是有夾雜著香水的煙味,好像是噴些香水故意掩蓋一樣,我眼睛都暈的模糊了,還差點尿了。”
“可不是嘛。”
……
咪咪不理倆蜻蜓你來我往的言論自由,看了看理查那一幅被打敗的樣子,笑嘻嘻的對著他說:“理查,別一副苦瓜臉了,要不下次我?guī)ジ呖辙D(zhuǎn)轉(zhuǎn)。”
理查沒在意,倒是聽到三七和一五的話引起了他的高度關(guān)注。
城市?這么說以蜻蜓飛行的距離,這附近就一定會有城市。
雨依然下著,山上的低洼被蓄滿水又流出,雨水夾雜著腐葉與稀釋的泥土順著矮坑泥徑向另一處浸入,漸漸泥坑也差不多被蓄滿,便又順著山下流去,碩大的雨點在下山的水流中拍起了水花,只是瞬間又被不斷墜下的雨水掩蓋。
樹葉上的灰塵和青草葉的泥土被雨水嚴肅地洗刷,像是替著嬰孩洗澡一般,即便哭哭啼啼百般不愿,但總歸被洗去塵垢,然后煥然一新。
雨下了一整夜,直到陽光接管天空,雨才意興闌珊的落下了帷幕,披上晨光暈染的大自然像是初生的嬰兒,白嫩細膩的皮膚中透著紅暈,又如羞澀出嫁的少女,玩弄衣角緊張等著新郎掀開自己的艷紅蓋頭,更如成熟得體的婦人,風(fēng)情萬種卻也拿捏的恰到好處。
大自然的景色變化莫測,卻又時時散發(fā)著無需掩蓋的自然魅力。
理查揉搓了自己惺忪的眼睛,伸了一個大懶腰,站在了門口看著一片綠林風(fēng)光。
昨天,同兩只比研究所所長還啰嗦的蜻蜓聊了整整一夜,大致弄清楚現(xiàn)在的位置。
離這座山峰不遠的位置有一處城市,正是和杰克露西兩人一起到城市,雖然現(xiàn)在沒有杰克指引,但理查仍然要到這座不熟悉的城市之中。
雖然無法用科學(xué)解釋這種現(xiàn)象感到一陣挫敗感,但理查仍然覺得杰克和露西也一定在那里。
“咪咪,你載著我一起飛吧。”
“好吧,沒想到我說得話你還當(dāng)真了。”
理查和咪咪走出回潮的樹洞,舒服的抖了抖身上濕氣。
一五連忙趕了出來,昨晚聽到理查講了一遍他的故事后徹夜未眠,今早聽到咪咪要載理查高飛頓時精神加倍。三七也飛了出來懸停到咪咪的面前,想說些話好像又覺得不好意思,倒是一五大大咧咧的說了出來。
“咪咪姐,能帶我們也飛一次嗎?”
咪咪一聽面露難色,這不是拿我當(dāng)私人小飛機了嗎?
一五隨即笑嘻嘻的說道:“我倆很輕的,不用擔(dān)心超載了。”三七也接過話,和一五一唱一和的說:“咪咪姐,要是你能帶我看一次,我這輩子都知足了。”
這事也不是說不行,咪咪把頭轉(zhuǎn)向理查,想看看他的意思?,F(xiàn)在的咪咪完全是以理查鼠首是瞻,凡事都要聽聽理查的意思,當(dāng)然這次也是理查主動要求,當(dāng)然必須由他做主。
但這一幕完全被機靈的一五看到,煽情地說:“咪咪姐,你知道嗎?你知道一只蜻蜓一生的夢想嗎?就是能飛到從來沒飛到過的地方,吸上一口空氣啊。”
三七瞬間換成泣不成聲,說:“我們做夢都想飛到那么高啊,咪咪姐你就給我們一個機會吧,只要讓我們飛一次,您就是叫我們?nèi)ニ牢覀兠碱^都不會皺一下。”
得,苦肉計都用上了,如果給他倆演個角色,絕對是宮里約會太監(jiān)即將被處死的小宮女啊,真是繪聲繪色。
理查雙臂一張,向下微微垂著,表示無奈。其實加上他倆沒啥重量的蜻蜓絕不會有什么超載,關(guān)鍵是理查這條白白的老鼠。
咪咪也無可奈何的以為理查這樣算是默認了,估計真叫這兩蜻蜓去死他們眉毛也不會皺一下,因為他們壓根就沒有眉毛啊,真的沒有啊。咪咪兩爪深深的抓入地面,壓低身體張開豐滿的雄翅,示意都上來吧。
三七和一五見此,在沒有眉毛的情況下還是喜上眉梢、眉開眼笑。“真的好興奮喔,好激動喔。”三七和一五毫無客氣的飛上了咪咪的羽絨背,用他們六只腳抓緊了咪咪。
理查輕輕一蹦便輕而易舉的騎到了咪咪背上,不算太輕的身體讓咪咪向下一沉,稍微調(diào)整了一下身形用前爪抓緊了肩膀。
“都抓緊了,要飛了。”
咪咪的翅膀猛的幾個撲騰,地面殘留的水漬被扇起了一陣水霧,但明顯咪咪遇到了升空困難,于是又向前助跑,一連跑了十來步之后才緩慢飛了起來。
還好飛起來了,咪咪來不及慶幸快速振動好飛到更高的地方,兩只蜻蜓也不覺得剛剛有多困難,倒是理查長吁了一口氣,剛剛要是在晚飛起來一會,估計一起全撞樹上了。
咪咪一番努力終于拔到了半空,不用擔(dān)心在樹林避讓不及。眼前一望無際的深淺綠色從腳下蔓延到了山下,從這里穿越兩座山的中間就到了山下,以咪咪飛馳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會到山下的城市吧。
但咪咪穿越兩座山時,明顯有一股亂流讓他難以維持身形,連帶著背上的理查、三七、一五跟著咪咪在空中左晃右晃,過了好一會咪咪才緩過來,僥幸的飛出了山谷。
理查被搖的星星滿天,發(fā)泄式的質(zhì)疑道:“你會不會帶人?。?rdquo;
咪咪回道:“會啊,雖然我是第一次帶人。”
“?。∧悄阙s緊放我們下來,等下摔下去會死的。”
“怕啥,我長這么漂亮當(dāng)然不會讓你們掉下去。”
“法克,這和你長的漂亮有什么關(guān)系。”
“當(dāng)然沒有關(guān)系啦。”
“……”理查心中一片凄涼。話說這咪咪還真不靠譜,仗著自己有雙翅膀就帶鼠一起飛,而且一次還帶三。理查舔了舔被風(fēng)吹干的嘴唇覺得不是那么干燥了,想睜大眼睛看下還有多遠才會到達,卻被疾風(fēng)壓住了眼皮,半瞇著的眼縫中看到了一座密集繁華的都市。
錯落有致的小區(qū)建筑,高大別具一格的標志性建筑,行人車輛有條有序穿梭在馬路上,游樂園的過山車上人們貌似在尖叫,機場的飛機降落起飛,郊外的火車飛馳的開往城市中心。
就這樣城市在理查眼中越來越近。
又要回到有人氣的地方了啊!理查激動的心情無以復(fù)加,像是迷失在非洲叢林里經(jīng)過千難萬險回到家鄉(xiāng)的孩子。
“三七、一五快看,我們要到城市了。”
理查喊著兩個死拽著咪咪的倆蜻蜓,他們似乎很緊張,一直深深撲在豐滿的羽毛之中不敢四處張望,但聽到理查一聲愉悅的吶喊,好奇的抬起頭來看向前方,不過他們的翅膀卻不聽話的一陣亂甩。
會飛的載著會飛的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三七和一五“啊”的一聲竟被吹的松了手,翅膀的阻力贏過了六只腳的抓力,他們被吹在空中打了好幾個旋轉(zhuǎn),拋向了后方,在理查驚慌的眼神中遠離。
“不!”
理查看著三七和一五被甩的歪斜扭曲,細長的軀體在空中九十度彎曲,驚慌失措的不知所以。藍色背景的天空被兩只蜻蜓劃出了兩條弧線,掉向城市的郊區(qū)。
但隨即兩蜻蜓在半空似乎找到了平衡,細弱的身軀在空中奇跡般的穩(wěn)住了,兩只纖薄的翅膀在空中不斷的抖動,身體的兩邊被抖動出了虛幻的扇形,那就是生命的潛力?
理查在不知情況的咪咪身后為他們捏了把汗,要是真的就這樣掉下去大概會暈死吧,那些空降的傘兵在打不開降落傘的情況都會被混亂的氣流玩的暈頭轉(zhuǎn)向。理查仿佛又聽到了他倆啰嗦的聲音。
“哇哦,原來我們也可以在這樣高的空中飛翔。”“可不是嘛,想都不敢想啊,現(xiàn)在竟然真的做到了。”“是啊,這一切都要感謝咪咪和理查呢。”“嗯,看他們樣子要去城市了,那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