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魚玄機,我是你的元神”,她的聲音又出現(xiàn)了。
“別他媽廢話了,先救人……救人再說……”,我眼前一黑,覺得身子飄了起來。
“好”,她答應了。
我不知道她怎么做的,只是覺得很舒服,仿佛泡了一個熱水澡,渾身都快散掉了。朦朧中,我似乎看到魚玄機劃著船,穿過一片云,來到我身邊,“記住,我不是魚玄機,我是你的元神……”
我想說話,但沒等我張嘴,她就消失了,接著噗通一聲,我摔倒在地上,意識也清醒了過來。
地面是石板鋪成,冷得很,硬的很,摔得我五臟六腑放佛都翻了個。我吃力的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片蔚藍的天。
接著我被抱住了,抱進了一個溫軟的懷抱中,馬炎炎心慌的拍拍我的臉,“小馬,小馬,你沒事吧?你看看我,我是馬炎炎,認識我嗎?”
我好奇的看著她,一言不發(fā)。
馬炎炎見我沒反應,心涼了半截,聲音也帶了哭腔,“你個流氓你說話啊,我是炎炎,你看看我,認識我嗎?”
我撲哧一聲笑了,“馬老師,你就不能換套詞么?每次都是這兩句,觀眾會覺得膩的。”
姑娘愣了一下,隨即淚如泉涌,笑著打了我一下,“你怎么這么不要臉?醒了還不說話,你這樣的觀眾,我不要也罷!”
我卻笑不出來了,她的眼淚里,竟然帶出了血!
我趕緊坐起來,扶住她的肩膀,仔細的看著她,“炎炎,你眼睛難受嗎?”
她搖頭,“不難受,怎么了?”
我伸手拭了拭她的眼淚,手上一片殷紅,“我夢到你哭了,眼睛流血了,你看看你的眼淚。”
她怔住了,“真的流血了?那……我是不是會瞎掉?”
我想了想,扶她站了起來,“你身上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就是胸口很疼,火辣辣的疼”,她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別的沒什么啊。”
我突然明白了,“是因為剛才我用出神術(shù)變成了你……我們的修為不夠,這樣用禁靈術(shù)消耗會非常巨大,所以你身體吃不消了。”
“也許吧”,她擦了擦眼淚,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緋紅色的手心,平靜的一笑,“淚中帶血,還真的是淚中帶血。”
“你放心,死不了的”,我安慰她。
“有你這么說話的嗎?”她眉頭一皺,“我知道死不了,不用你安慰!”
我笑了,“你還別覺得我這話難聽,你眼睛這一流血,咱們事到好辦了,這下咱們出去不但不會被懷疑,還能賺不少錢呢。”
她不解,“這話怎么說?”
“如果咱倆誰都沒事,平平安安的走出去,你說他們會怎么想?”我看著她。
“會覺得我們把廟里的陣法給破了”,她點點頭,“現(xiàn)在看我受傷了,他們就會認定,我們無意中把陣法給激活了!”
“對嘛,所以說死不了的”,我拉住她的手,“咱是師兄妹,好同事,好朋友,你說我怎么會不關(guān)心你的死活呢?”
她臉紅了一下,甩開我的手,“少來!”
“我說真的呀!”我趕緊說。
她轉(zhuǎn)身往外走,“甭找補,沒意思!”
“哎你臉上的淚別擦,最好多哭點出來,那樣更像真的……”
“滾開,別理我!”
云散天開,我們心情放松了,也能開心的斗嘴了。
我們又回到龍母殿里,她在龍母神像的東西南北四個方位上各念了一陣咒語,然后走到神像背后變換手訣,一跺腳。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手法,但她說有了這個,廟宇上方云氣中的那點邪氣就會被掩蓋住,看起來就和陰橋陣被激活了一樣。
出門前,我叮囑她,“記住,出去要裝著點,你現(xiàn)在是受傷的人,必須得虛弱點才好。”
她點點頭,“行,我就拿出一副快死了的樣子……”
我眼睛一瞪,“不許胡說!”
她看看我,“你不是一直這么說么?”
“我說可以,你說不行!”
她不說話了,低下頭,玩味的輕輕一笑。
我突然覺得她特別可愛,不由得用手指輕輕托起了她的下巴,仔細的打量起來。
她這次很順從。
我看了一會,心里一熱,想都沒想,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馬炎炎的眼睛圓了,一把推開我,“你干嘛?”
我不由分說的把她拉過來抱住,盡情的吻了起來。
她掙扎起來,越掙扎我抱得越緊,她的掙扎越來越無力,防線步步失守,最后只能放棄了。
這一吻,真痛快!
馬炎炎的初吻,足足被我享用了幾分鐘,等我平靜下來之后,她趁我不留神一把推開我,“你干嘛呀?”
我意猶未盡的抹了抹嘴唇,“就是想親你而已。”
她恨恨的看著我,眼睛里滿是淚水,這次是真的淚水,不是血水。
我突然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她沒談過戀愛,也從來沒被男人碰過,我這過癮了,人家姑娘心里該怎么想?百感交集?愛恨交加?還是羞愧難當?
“你真是個混蛋!”她強忍住眼淚,“你心里有人,你身邊有齊齊,我跟你什么關(guān)系,你憑什么欺負我?”
我沒解釋什么,只是平靜的笑了笑。
她不說話了,嘆了口氣,一轉(zhuǎn)身看到了角落里的攝像頭,頓時一驚,“你看那!”
我心里也是一驚,這里有監(jiān)控!那么說,我們剛才所做的一切都被他們看到了?那還怎么瞞天過海?
“都被看到了,怎么辦?”她看著我。
我到坦然了,“看到就看到唄,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們要是敢為難你,我跟他們拼命就是了。”
“你說什么呢你!”她瞪我,“說正經(jīng)的好不好?”
“我說的就是正經(jīng)的”,我看著她,“剛才我親你了,你現(xiàn)在是我的女人了,他們?yōu)殡y我沒什么,敢為難你的話,我先弄死他們幾個給咱們墊背。”
“你別胡說……”她頓了頓,嘆了口氣,“那現(xiàn)在……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按計劃來呀”,我說,“反正咱倆在里面忙活他們看到了,你眼睛流血他們也看到了,還不花錢看了一場咱倆的親熱戲……沒準在他們看來,咱們是劫后余生,情不自禁呢。就按剛才說的,你裝病,我抱你出去,愛咋咋地!”
“劫后余生,情不自禁……”她頓了頓,“咱們走吧。”
老王沒食言,一直站在山門外為我們持咒祈福,看到我抱著馬炎炎回來了,他趕緊迎了過來,“怎么樣?你們沒事吧?”
“炎炎受傷了,快,讓他們把車開過來!”我激動的吼道。
這戲,越演越走心了。
“哦,好好好!”老王轉(zhuǎn)頭大喊,“司機師傅,快把車開過來,我們馬老師受傷了!”
“好,馬上!”送我們來的那個司機迅速向越野車跑去,另外一個司機想過來,猶豫了一下鉆進了自己的車里。
張希趕了過來,“小馬,她怎么了?”
“眼睛都流血了,你說怎么了?”,老王沒好氣的說,“趕緊讓開,別在這添亂!”
張希不悅,“您有話就不能好好說么?我都跟你道過歉了,您還這么不依不饒的。馬老師也是我同事,我關(guān)心一下不應該么?”
這時越野車來到我們身邊停下了,老王瞥了張希一眼,利落的打開車門,“來,快上車!”
我懷里的馬炎炎一動不動,臉色蠟黃,眼角還帶著未干的淚水。
我把姑娘抱上車,小心翼翼的放到座位上。
“程老師,馬老師怎么一臉血???”司機吃驚的看著我,“咱們?nèi)メt(yī)院吧!”
“你老板呢?”我問。
“他們回縣城了呀,說是準備等你們忙完了,給你們接風”,他看了看馬炎炎,“可馬老師這情況……”
“你等等”,我轉(zhuǎn)身下車,把老王和張希拉到一邊,低聲吩咐,“廟里面有點問題,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炎炎傷的不輕,我?guī)然厝ァ?rdquo;
“行,我們一起回去!”張希說。
“嚷嚷什么?”老王瞪他一眼,“聽小馬說!”
“我們倆走,你們留下”,我看看他倆,“進去摟點鏡頭,再給李良他們做個采訪,回去給他們搭個片子出來。”
張希不理解,“咱人都受傷了,還給他拍片子?”
“你住口!”老王想了想,“小馬說得對,都走的話不合適,咱們留下,讓他們回去。”
“可是那廟里……”張希擔心。
“沒聽到小馬的話嗎?已經(jīng)沒事了”,老王看車一眼,“不然馬老師也不至于受那么重的傷。小馬,帶她先走,這里的事你放心,我們會處理好的。”
我拍拍他倆的胳膊,“王老師,張老師,辛苦你們了!”
回到車上,我看看司機,“給你老板打電話,我有話和他說。”
“好”,司機撥通了李良的電話,回身遞給我。
電話很快通了,那頭傳來李良慵懶的聲音,“怎么樣了?”
“李總,我是程小馬。”
“程……程老師?”李良一愣,隨即換了副口氣,“你們忙完了?還順利吧?”
“出了點事,馬老師受傷了,很嚴重”,我說,“我得帶她回去,晚了就耽擱了。”
“???嚴重么?趕緊送醫(yī)院,我們這就過去!”
“地方上的醫(yī)院治不了她的傷,我要帶她回省城”,我說,“至于片子的事,我兩個同事會留下,他們會辦好的,你放心。”
“可是……”他猶豫起來,估計是在征詢那個老保鏢的意思。
“希望李總理解”,我看了馬炎炎一眼,“炎炎是我女朋友,受了這么重的傷,我心里早亂了,不管怎么樣,我必須帶她走。”
馬炎炎睜開了眼睛,靜靜的看著我,眼神很復雜。
“那……好吧”,李良無奈,“程老師,你把電話給司機,我叮囑他幾句。”
我把電話遞給司機,他趕緊接過去,“李總……馬老師確實受傷了,滿臉是血,那是眼睛里流出來的,哎呀太嚇人了……好,好好,您放心,我一定把他們安全送到省城,安排好了再回來!”
掛了電話之后,他沖我們一笑,“兩位老師放心,沒事了,我這就送你們回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