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咸不淡的說道:“哦,芳華或許是出去散散心了,走之前還帶了幾千塊錢,她平時花錢大手大腳的,這……呵呵,我想她沒錢了,自己就會回來了。”
這個男人在說話的時候,表情冷漠,似乎對于他的妻子根本不在乎。
我輕輕地拿起了酒杯喝了一口,然后夾了一塊肉叼到了嘴邊。
我特么今天過來報道早飯就沒吃,還空腹跟門口那保安聊了半天,雖然有些收獲,但我是真的餓的前胸貼后背了,一進門就那么多紅燒肉,是人都忍不了啊。
可就在我即將將那一塊肉放入嘴巴里面的時候,那男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后伸手把我剛夾起的紅繞肉丟到了地上,而他臉上的神情,也從先前的冷漠,變得面紅耳赤了起來。
我抿了抿嘴,而后放下了筷子,嘴角之間微微弧起一絲微笑,輕聲說道:“既然您不歡迎我,那我也不打擾了。”
說完這句話,我就轉(zhuǎn)身離開了劉芳華的家中。
他的態(tài)度讓我覺得有些詫異,剛剛的一切我都看在了眼里,他的冷漠,他的暴怒,還有我夾起那一塊紅燒肉之后的緊張,我似乎……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劉芳華在哪里了。
但……這個推測實在是太大膽,如果真的像我猜測的一樣,那……這個男人,可還是真夠變態(tài)的。
回到那間破舊廠房之后,我對照著郭勇佳給我的筆錄以及剛剛在小區(qū)門口老大爺給我說的一些常態(tài),推了整整三個小時,那黑板給我擦了一遍又一遍,最終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一個……我早已猜到,卻又不敢去相信的結(jié)論,劉芳華死了,就在她失蹤的當(dāng)晚,而且……她的尸體,現(xiàn)在還躺在她家的某一處角落之中。
“回來了?怎么樣,有什么收獲?”就在我準(zhǔn)備打電話給郭勇佳的時候,他正從廠房門口朝著我大搖大擺的走來。
郭勇佳我以前就認(rèn)識,嘉市刑偵大隊二隊隊長,腦子還算活絡(luò),但性格及其固執(zhí),大概也正是如此,對一個做事如此正統(tǒng)的人來說,是完全不可能摸得透那些變態(tài)殺人犯的心里的,所以,他在職期間,破獲的案件少之又少,最后上面就把他調(diào)離了刑偵大隊。
我看了一眼郭勇佳,隨即拿著手中的記號筆騰空指了一下我貼在黑板上的照片以及我先前畫上的線索聯(lián)系圖,對著郭勇佳沉聲說道:“劉芳華,四十五歲,貴陽籍女子,三年之前遠(yuǎn)嫁嘉市,與現(xiàn)在的丈夫向郝育有一子,今年一歲,我問過鄰居,劉芳華的丈夫脾氣很好,平時雖然少話,但對于劉芳華,那叫一個百般寵愛,可劉芳華的脾氣并不好,哪怕是因為一件小事,都會對自己的丈夫百般凌辱,甚至于在劉芳華失蹤之前的那一天,他們還吵的不可開交……”
“你等等,我讓你去查劉芳華的下落,你去查他們的脾性干什么?這就是你的辦案能力?”郭勇佳在我說到一半的時候直接搖手叫停。
我撇了撇嘴,說實話,他的態(tài)度讓我很不舒服,我特么那么拼命的給你去找線索,這丫居然還質(zhì)疑我的辦事能力,而且看他一臉驕傲的姿態(tài),我心里多多少少有點氣憤,但誰讓我是人家的下屬呢,給我擺臉子看,我這也只能啞巴吃黃連了是不?
我點了點頭,滿臉堆笑的讓郭勇佳稍安勿躁,隨后又指著那一塊線索圖說道:“劉芳華居住的小區(qū)今年才裝上監(jiān)控攝像頭,而且都裝在每一個單元的正門口,按照筆錄上面所說,劉芳華失蹤當(dāng)天,這12幢3單元的監(jiān)控攝像頭莫名其妙的壞了,但她要從家里走出,就必須經(jīng)過2單元,和1單元,也就是說,如果3單元的攝像頭壞了,看不到劉芳華從自己家里走出的場景,那么2單元和1單元的攝像頭在那個時候就必定會拍到劉芳華的蹤跡,當(dāng)然,前提是,她真的有在那個時候出過門。”
“你是說……劉芳華在失蹤的那一天,根本就沒有出過門?”郭勇佳在我說完那一句話的時候頓時激動的拍了拍桌子,瞪大了眼睛質(zhì)問道。
我點了點頭,補充道:“恐怕不光是失蹤的那一天,是以后……她都走不出那一扇門了。”
郭勇佳的眼神有些質(zhì)疑,他一直在我面前走來走去,說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并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再說,如果這件案子是兇殺案,也不歸我們部門瞎管,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通知刑偵大隊,把我們的猜測都告訴他們,然后就將這件案子重新移交給他們。
當(dāng)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天知道我心中有多少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我被分配到這里本身就已經(jīng)很憋屈了,而且我根本就沒有想到來到這里接受的第一件失蹤案會變成兇殺案,這種感覺就像是隨便買了一張彩票,第二天給我說我中了五百萬一樣的興奮。
可這丫竟然要把我剛剛到手的五百萬全部拿走給別人,而且還冠冕堂皇的告訴我這一切都該屬于別人的,這讓我特么怎么淡定的了。
“喂,我說,你是不是腦子有坑?還是在這部門呆久了不想走了?你不想走,我想,我告訴你,我來做警察不是為了來這里打雜的,我要去刑偵大隊,好不容易接到個兇殺案,就這樣拱手讓人?”我拍了拍桌子,翹著一雙二郎腿就對著眼前的郭勇佳沒好氣的說道。
郭勇佳眉目微皺,看著我,沉著一張臉說道:“這里不是重案組,也不是刑偵大隊,如果這真是一宗命案,我們部門職能從旁協(xié)助,這是規(guī)矩,誰都不能打破這個規(guī)矩。”
“哐當(dāng)”一聲,廠房大門被人推開。
“哎喲,哪里來的小哥,怎么?知道姐姐在這里,就來這兒投懷送抱了?”一個穿著極其風(fēng)騷的女人,露著一條事業(yè)線正扭著屁股,交叉著自己的雙腿靠在了廠房門口。
我挑了挑眉,這女人……怎么這么像街邊的站街女?
“裴婧瑤,我說過多少次了,你是人民警察……不要總是穿的這么花枝招展的,明天如果還這樣,你后天就不用來了。”此時,郭勇佳的聲音再次從我身后飄過。
我微微一愣,然后徹底傻眼,這站在我面前的女人,她真的是警察么?穿成這樣……別人知道的她是警察,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這兒是窯子呢。
只見裴婧瑤朝我們一邊走來,一邊玩味的笑道:“切,你以為你是誰?雖然長得人高馬大,但你可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倒是你旁邊的這個小弟弟,長得倒是挺清秀,不然,晚上陪姐姐吃個飯怎么樣?”
說著,她的那雙纖細(xì)的手臂也從我脖頸邊環(huán)繞了上來。
我是一個警察,但我也是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單身了很久的男人,她長得不錯,身材也不錯,就這種女人,丟到大街上,有哪個男人不會多看上兩眼,雖然我知道,她能當(dāng)著郭勇佳的面說這句話,這就一定是開玩笑,但……我還是沒出席的在她耳邊說了一個飯店的名字。
“啪嗒”
郭勇佳震怒了,直接把裴婧瑤的雙手從我身上拉開,大聲的對著她怒吼道:“滾,給老子滾,這里是警察局,不是窯子……”
“噗嗤”
我一下沒忍住,就笑了出來,而我身邊的裴婧瑤更是笑的合不攏嘴,我們誰也沒有想到,一絲不茍的郭勇佳,竟然會說出窯子這兩個字。
郭勇佳老臉一紅,當(dāng)即指著我,臉色鐵青的說道:“不管怎么樣,這件案子到此為止,不該我們管的事情,我不會管,同時我也希望你們不要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