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48
我可以清楚地看清黑手廣元映在火光中的臉。
與我有七分相像……
黑手廣元是……
我的父親,李青!
我所有的常識,以及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都混亂了!
大腦變成了一團漿糊,我糾結出了無數(shù)個問題。
最后,話到嘴邊,只變成了一句。
“為什么?”
而黑手廣元依舊陰沉著臉,他也看清了我的相貌,可他就像沒有認出我是他兒子一樣,沒有做出更多的表情,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陳藍被我擋在身后,雙手死死地抓著我的衣角。
她在劇烈地顫抖著,可能是對父母逝去的怨恨,也可能是對黑手廣元的恐懼。
而我在看見了黑手廣元的臉之后,就已經(jīng)無法生出更多的情緒了。
他為什么有一張我父親的臉!
為什么!
劇烈的矛盾感刺激著我身體里的每一根神經(jīng)。
在即將崩潰的那一瞬間,我與黑手廣元拔劍相向!
黑手廣元很強,他的每次揮劍都可以震得我雙手一麻。
我只有在自己體內(nèi)的神格面前才體會過這樣的強大。
手上的虎口開裂了。
劇痛與鮮血一起溢了出來。
再是一次刺擊,我手上的天牛劍被黑手廣元挑飛。
黑手廣元接著越過了我,他的殺氣牢牢鎖定在陳藍的身上!
我趕緊轉過身體,推了身后的陳藍一把。
嘶吼道,“陳藍,你快跑!”
此時此刻,我想到的只是不能讓陳藍看到黑手廣元的臉……
“不!”陳藍早已哭成了淚人,含糊不清地說著,“我的爸爸死了,我的媽媽也死了,我不想再看到你死了!”
我再想去推陳藍的時候,黑手廣元的利劍從我身后捅進了我身體里。
這次的疼痛是炙熱的,利劍撕裂捅穿了我的肚子后,冒出來的劍尖也沒入了陳藍的前胸。
她濺出來的血液是冰藍色的。
陳藍露出了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而我忍著痛,一腳踢在陳藍的肚子上!
我又召喚出神之鎖,用意念鎖著陳藍的身體向后推去!
陳藍遠遠地落在地上后,我肚子上的劍也被黑手廣元拔了出來。
體內(nèi)的器官就像是被攪動了一圈,我痛得半跪在地上。
黑手廣元站在我的身后,輕輕地低語了一句——
“怎么,會是藍色的血液。”
我下意識地望著地上,陳藍死去雙親的尸體。
她父母的血液是朱色的,正常人的紅。
而陳藍的血液是藍色的。
我產(chǎn)生了疑惑的同時,身后突然傳來一陣破風聲。
勉強地轉過身。
黑手廣元居然放棄了繼續(xù)刺殺陳藍,就這么踏空離去了……
遠處的陳藍跑了回來。
一把撲在雙親的尸體身上,陳藍沒完沒了地哭喊起來,“爸!媽……”
無盡的悲傷蔓延。
我舉目四望。
鮮血與火焰一起燃燒沸騰著。
身邊的陳藍已經(jīng)哭到失聲了,有些神經(jīng)質地呢喃起來,“我的家人全死了,我只有一個人,一個人……”
一個人……
父親的臉龐從我的眼前浮現(xiàn)而出……
這人魚一族滿族被屠的冤仇,誰來承擔……
我過去捧起了陳藍的臉。
她的藍色雙瞳空洞如深淵。
我鄭重地說道。
“陳藍,你不是一個人,如果你的家人都不在了。
那么,就讓我來做你的家人吧。”
聽到我的話之后,陳藍的藍色瞳仁聚焦了一瞬,轉而甩開了我的雙手,“李旬,我不要你的可憐!”
而我繼續(xù)誠懇無比地說道,“陳藍,我是認真的,我不是可憐你,只是我想做你的家人,我不想讓你一個人。”
“哈哈哈哈。”陳藍神經(jīng)質地大笑起來,“如果你愿意做我的家人,那就跟我一起在這里永遠生活下去吧。
李旬,你愿意嗎?”
我的回答脫口而出,“我愿意!”
這筆債是父親的,那么我作為兒子,就有責任承擔下去!
Chater.49
我們即將沉淪于此。
然而。
刺目的光線在此處揚起。
視線調(diào)轉,南山老師的身影踏來。
空間扭曲了,重歸平靜的時候,我與陳藍一起回到了第三階梯教室的空間中。
我望著空間里的學員們,仿若隔世。
過了很久很久,我才找到了這里的真實感。
之前被黑手廣元捅的傷口已經(jīng)消失了,而且陳藍本來只穿著蔽體的內(nèi)衣,回來后,那件碎花裙子又穿在她的身上。
原來一切都是幻覺而已……
“李旬組突破失敗,而且事態(tài)都已經(jīng)到了我不得不出手相救的地步了!
你們要好好反?。?/p>
以你們現(xiàn)在的能力,如何在幾天后與邪神戰(zhàn)斗?”
南山老師丟下了這句冷冰冰的話,徑自走向其他學員那邊。
我望了一眼身邊的陳藍,她的表情雖然很悲傷,但眼神已經(jīng)恢復正常,應該也是從剛才的情景中掙脫了出來。
許鈺媛走過來,不滿地說道,“你們倆怎么回事,怎么連個幻界都突破不了?”
我搖頭不語,幻界里發(fā)生的事情不僅對陳藍,對我也有著不小的沖擊力。
那場回憶與我們兩個都有關系!
我無力地坐在地上,仔細地思考起來。
事情有些蹊蹺。
南山老師說過,幻界里出現(xiàn)的場景都是以真實發(fā)生過的回憶為基礎。
如果陳藍的記憶里有父親的相貌,那么在中午吃飯的時候,父親與陳藍是見過面的,陳藍應該能認出父親是黑手廣元,父親也會認出陳藍就是那天晚上沒有殺掉的人魚!
也就是說,陳藍根本不知道黑手廣元的相貌。
那么黑手廣元的相貌就不應該在幻界里出現(xiàn)才對!
我有些混淆了,這一切得去找南山老師才能問清楚。
父親是不是黑手廣元的問題,現(xiàn)在還不能下定論。
還好剛才沒有讓陳藍看到父親的相貌,不然我都不敢想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Chater.50
下午的集訓一直持續(xù)到晚上。
我和陳藍從幻界里出來時間的不算早,有很多學員比我們更晚回來,也有許多失敗的。
在無聊的時間里,許鈺媛又在演練鐮刀的刀法,而陳藍也在努力地鍛煉意念力。
她似乎已經(jīng)完全恢復了過來。
我一直在找機會,想去找南山老師聊聊,但是除了出手救其他學員的時候,他一般都在空間外面。
終于等到了集訓結束,我叫住了準備離開的南山老師。
“南山老師,你可以看到幻界里發(fā)生的事情嗎?”
“不可以,我只能知道你們是否遇到了危險。李旬,你是不是在幻界里看到了什么東西?”
“嗯……”
我點點頭,算是默認了,不過我沒把父親的事情說出去。
后來南山老師又進行了一番詳細的講解。
幻界為了把人留在里面,會不擇一切手段。
幻界是擁有生命和智商的?
不,幻界沒有生命,但是它絕對比有生命的東西還要狡猾。
那么。
是否可以這樣理解?
幻界為了把我留在里面,所以將黑手廣元的相貌改成了我的父親?
當然了,這句話我沒有說出來。
Chater.51
最后。
我決定直接去問我父親。
他肯定也是一位轉世者,只要我能知道他的神格是什么,真相自會大白。
可是。
如果父親真的是黑手廣元。
我該怎么辦……
Chater.52
已經(jīng)是晚上8點多,許鈺媛一個人先回了宿舍。
我本想找個機會去給父親打電話,但是陳藍一直黏在我的身邊,我怎么甩都甩不掉!
她的眼眉中有一抹憂傷,好像還在為下午的回憶悲傷。
“吶,李旬,你說你想當我的家人,這句話是真的嘛?”
陳藍的臉上滿是期待的表情。
她居然還記得那句話,而且一看就是會麻煩很久的樣子。
哦……
我勉強地點了點頭,現(xiàn)在我就想趕緊擺脫陳藍,去找父親問個清楚。
而陳藍看到我勉強的樣子,俏臉皺了起來。
她快哭了。
哦……
我又趕緊認真地點著頭,“陳藍,那句話是真的,我絕對會當你的家人的!”
陳藍破涕為笑,“那么,李旬你想當我的什么家人呢?”
她可愛地歪著腦袋,思考著繼續(xù)說,“當我的爸爸?哥哥?弟弟?狗狗?”
我饅頭黑線。
“還是當我的老,老……老……”
在說到這里的時候,陳藍的臉色緋紅起來。
我立馬舉手投降,“陳藍你想讓我當什么就當什么,但是我現(xiàn)在得去做件事,你等我回來再說吧!”
也不等陳藍做出反應,我直接逃走了……
跑了一段時間后,向后面看了一眼。
還好陳藍沒有追上來。
喘著粗氣,我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嘟——嘟——”
電話里傳來了忙音。
再次撥打了三次無果后,我又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喂,兒子,你這會打電話來干嘛,不是要休息了嗎,還不趕緊去跟倆美女組員玩去。”
“……”
我沉默了一會,然后開門見山地問道。
“媽,爸爸體內(nèi)的神格是什么?”
“……”
母親也沉默了,顯然她是知道這些事情的。
許久,母親語氣沉重地說道,“你爸爸的神格很特殊,知道的人越多,他就越危險。尤其是親近的人,如果被家人知道了他的神格,他的危險會更大。”
“媽媽也不知道嗎?”
“是的,我也不知道。”
“那么,爸爸現(xiàn)在在哪兒?”
“邪神即將在唐山市降臨,你爸爸已經(jīng)先行去唐山了,那邊的情況很糟糕,所以電話什么的都打不通。”
“媽,如果我自己去問爸爸,他會告訴我,他的神格是什么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
掛掉電話。
母親雖然不知道父親的神格是什么,但是很明顯,她知道的比我更多。
母親也有著神秘的身份。
這種被蒙在鼓里的感覺讓我很不爽。
不過沒有結果就是最好的結果,起碼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父親的神格是什么。
還有六天,我也將前往唐山討伐邪神,那時候才能問清楚。
……
興趣索然地回到301宿舍中。
客廳的燈亮著,許鈺媛坐在桌旁,面前擺著一個超大的碗。
碗里大概裝著一百多個餛飩吧……
因為下午的事情,我一點胃口都沒有,想早點洗漱休息。
從臥室里拿出牙刷杯子,我走到宿舍里唯一的一間洗手間前。
在經(jīng)過許鈺媛身邊的時候,她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我也沒心思去想那么多了,走進了洗手間。
洗手間里的浴室門是關著的,透過浴門,我隱約看到了一道苗條的身影。
艸!
陳藍正好在浴室里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