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不止我沒明白過來,格格也沒反應(yīng)過來。“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們不是都沒事了嗎?”
張大師譏諷的看她,“你以為這就完了?”,說著看向了我,中年人的雙眼通常都會略顯渾濁,可他那雙眼清澈的好像能洞悉一切般。“你被算計了,不消三日,待五鬼齊聚,聘禮就會送到,到時候陰婚通知書簽訂,你這命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這態(tài)度,讓王格格特別不爽,“喂,少在這裝神弄鬼的,這都什么年代了,什么鬼不鬼的。”
王格格這話,要是放在昨天以前,我都會舉雙手贊同。可是昨晚那一切……光回想,一股寒氣就從我的腳底直沖腦門。
張大師惱了,怒目一瞪。“我裝神弄鬼?好,我這就證明給你看!”
我本來也想拉住格格,可什么五鬼齊聚,陰婚通知書搞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想看看張大師能怎么證明。
再回住的房間,我還是后怕的有點(diǎn)慫。格格一直站在我邊上,示意我別怕。一行人進(jìn)了房間后,張大師拿出了一個純銅羅盤,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步法很有講究。轉(zhuǎn)了一圈后,拿了一些東西放在茶幾上。
張大師臉色很難看,緊皺眉頭,“這些你都動過了?”
我疑惑,走上前??辞宀鑾咨系臇|西后,我臉色頓時慘白。在茶幾上放著飯盒和水果盤,這些我都很眼熟,飯盒是我昨晚吃的夜宵,而水果盤是昨晚格格端給我的!
可此刻飯盒里裝著的,哪是什么美味,而是一盒盒腐臭爛肉的殘渣。水果盤上裝著的水果,腐爛的同時,還有蛆在爬動。
水果,我昨晚沒動??墒沁@夜宵……
一股惡寒瞬間席卷我四肢百骸,我沒忍住,跑到廁所哇啦一下全吐了,把胃酸都吐了出來。張大師跟了進(jìn)來,眉毛嚴(yán)肅的擰成一團(tuán)。“那些東西你吃了?”
我慘白著臉點(diǎn)頭,“我會怎么樣?”
他嘆了口氣,愁眉不展。“這個倒沒什么,等會我給你一張符,你燒了化成水喝掉把體內(nèi)的腐氣化解也就沒事了??墒?hellip;…我現(xiàn)在唯一沒想通的是,這些小鬼為什么會纏著你。你仔細(xì)回想下,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冤啊,從事導(dǎo)游這一塊,本來就需要有親和力。而我所在的公司更是正規(guī)連鎖公司,一旦被旅客舉報,都要被開除。我每次出行,都小心的陪著,怎么會得罪了誰呢?正想著,手機(jī)響了,是公司領(lǐng)導(dǎo)打來的。聽說我住院了,打來慰問下。說了一堆“注意身體”的話,就掛了。
我看著手機(jī),剛要鎖屏,腦袋里突然閃過一道光,猛然反應(yīng)過來。連忙把郵箱打開,把昨天那封信給找了出來。
但是……那封信,不見了!
大概是看我臉色有異,格格擔(dān)憂的走了過來,“穎兒,怎么了?”
我手腳冰涼,僵硬的抬起頭。“那封信沒了……”
“什么信?”張大師皺眉。
我把昨天“婚戀網(wǎng)站”發(fā)來的確認(rèn)信說了一遍,說完張大師臉色大變,“你是說上面不僅有你的生辰八字,還有一句提到了把‘氣運(yùn)轉(zhuǎn)移’的話?”
看見我點(diǎn)頭,張大師把羅盤一收,抬腿就往外走。劉文軒最先反應(yīng)過來,忙拉住他。“張大師,有話好好說,一走了之也不符合你們江湖道義啊。”
他哼了哼,“不走,難道留在這陪你們?nèi)ニ溃?rdquo;
“什么意思?”
“哼!我一開始還以為是五鬼送聘禮,陰婚通知書還沒簽訂,在聘禮送來前,還能有點(diǎn)生機(jī)??晌夷闹?,她已經(jīng)把陰婚通知書簽訂了,這會兒功夫,肯定都燒到判官那去了,這讓我怎么辦?”
我顫抖著嗓子問,“你是指,那封確認(rèn)信,就是陰婚通知書?”
“嗯,改了個形式而已!”
見他肯定,我眼淚都快掉下來。媽,你克我??!這都整的什么事??!
劉文軒不明所以,“什么是陰婚通知書?。?rdquo;
“簽訂了冥婚后,都會有一份陰婚通知書,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結(jié)婚證。只是這個,是指為死去的人配偶后,所簽訂要燒到冥間判官那,記錄在案的!”
劉文軒嚇得瞪大了眼,“也就是跟死人結(jié)婚?”
“不然你以為跟活人結(jié)婚?”張大師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還是作勢要走。我嚇得腦袋都懵了,難道我真的要去嫁給個死人?我嚇得渾身一抖,本能反應(yīng)的拉住他,“張大師,你不能放棄我??!”
他為難了下,“不是我要放棄你,而是這事不好辦?。《椅医恿?9樓明家的單子了,這幾天都要去他們家辦法事。”
不好辦……也就代表能辦!我頓時生出了希望,連忙從包里拿出一張卡塞給他。“張大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還年輕,沒活夠。這里面是兩萬塊,算定金,只要您能把這件事搞定,我后面再付您三萬!”
格格皺眉拉了我一下,可是當(dāng)時我光頂著張大師看去了,根本沒注意到她。
張大師拿到卡,繃緊的臉放松了不少。咬了咬牙,收了。“罷了!這事我既然碰到了,也算你我有緣,救你,也算是為我自己積福報。”
他說著,拿出了一張黃色的符,燒成水遞給我喝了。“你再把昨晚的事,跟我說下,記住,要詳細(xì)的!”
我潤了潤唇,事無巨細(xì)的說了遍。他聽完,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錯了。這小女鬼叫你嫂子,應(yīng)該就是給她大哥,先來看看你。至于那紅包,還好你沒給,給了我就真的沒辦法了!”
我心一緊,“那紅包是什么說法?”
“她是作為小姑子,代表男方來的。你昨晚要是給了紅包,就等同于認(rèn)了她這小姑子!”
認(rèn)個小女鬼為小姑子?!我嚇得腦門直冒汗,你說這遇到的算什么事?。?ldquo;那我該怎么辦?”
“五鬼,現(xiàn)在只出了兩個,還有三個沒來,今晚肯定不會安生,還得出事。等會我拿點(diǎn)冥幣給你,午夜十二點(diǎn)的時候,去路口的十字路口燒給他們。燒得時候,要誠心的給他們道歉,告訴他們找錯了人,看看他們會不會接受。”
“不接受會怎么樣?”
“不接受也沒關(guān)系,我還有后招。不用怕,晚上我會來。”
說完,他讓劉文軒跟他去19樓拿冥幣下來。他一走,我又覺得屋子里陰風(fēng)陣陣,也不敢關(guān)門。格格望著他的背影,很是不滿的說,“穎兒,你真信他胡謅啊?”
我嘆了口氣,“不信能怎樣,馬上快天黑了,我真心怕那鬼東西又找上來。能破財消災(zāi)的,我也沒必要拿命去賭啊。”
王格格撇了撇嘴,“可我總覺得這神棍不靠譜。”
“但他也說準(zhǔn)了很多事啊,希望他能可靠吧!”
我望著外面的天,很快就黑了。王格格非要留下來陪我,而劉文軒看她留在這,也沒有走的道理。他不走,那幫跟著他的小弟更不會走,于是屋子里站了七八個人。這樣也好,至少人多了,也不會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了,快十二點(diǎn)的時候,張大師來了。像是剛做完法事下來,身上還穿著道袍。他過來跟我說好了地點(diǎn),就要我拿著冥幣過去準(zhǔn)備了,還不讓格格陪我去。
我拎著這堆冥幣,跟拎著炸彈一樣,腦神經(jīng)緊繃。“大師,如果他們不接受,那我還回得來嗎?”
張大師想了想,從懷里拿出個血玉。“說的也是,這是我們店里上好的血玉,錢得從你那里扣。你滴一滴中指血上去,這塊血玉上就會有你的氣息。到時候回來時,如果有鬼纏著你,你就把這血玉往相反的地方扔,然后趕緊跑回來!記住,路上,一定、一定不能回頭!跑進(jìn)小區(qū)就沒事了,我會在小區(qū)院子里等你。”
“嗯……”我顫抖著嗓子應(yīng)了,提著冥幣往他說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