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一記耳光打上了女人的臉。
女人被激怒了,連抓帶撓反抗起來。
男人酒后沒了控制,再加上女人本來就產(chǎn)后虛弱,沒有多大力氣,三下兩下就被男人壓在了身下,一頓暴揍。
女人被打蒙了,嚇傻了,鼻孔里流出了鮮紅的血,就像兩根紅蟲子,一直往下爬。
等男人發(fā)泄完,起身擦下炕時,她竟然做出了驚人的舉動——她把孩子光溜溜抱起來,瞪著一雙充滿獸性的惡毒眼睛,大聲質(zhì)問道:“柴有柱,你瞪大眼睛看清了,他是你的孩子不?”
男人卻仍不肯讓步,嘰咕道:“連你自己都承認(rèn)了,承認(rèn)是那個老王八的種了,那肯定就不是我的了。“
“那好,你可別后悔!”
“草,我后悔的是沒抓到你們這對狗男女,臭不要臉的,連牲口都不如,要是被我抓到,不亂刀砍死才怪呢!”男人噴著唾沫星子罵道。
“柴有柱,你這個王八蛋!”女人哭喊了一聲,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嬰兒。
不知道是男人真的喝醉了,還是以為女人在嚇唬自己,他竟然沒拿著當(dāng)回事兒,冷笑道:“沒錯……沒錯……我是王八蛋,我還是個帶綠色帽子的王八蛋呢,你很光榮是不是?”
“你這個沒良心的,我讓你后悔八輩子!”女人忽地站起來,瘋狂地把手中的孩子摔到了炕下的地上。
男人傻眼了,等回過神來,彎腰撿起孩子一看,雖然身上也只有一點點擦傷,但明顯已經(jīng)斷氣了。
他抱著孩子,一張通紅的臉唰地白了,豆大的汗珠子咕嚕嚕滾落下來。
女人開懷大笑,邊笑邊跳下炕,朝外跑去。
跑到院子里,便動手脫起了衣服,直到把自己脫了個赤溜溜,然后高舉著沾染了血污的大紅褲衩,高喊道:“我偷人嘍……我懷了俺叔的孩子嘍……都來看喲……”
臥槽,產(chǎn)婦瘋了!
男人把死抽抽了的嬰兒扔在炕上,跑出去,一把摟住了媳婦的光身子,連拉帶拽好不容易才弄進(jìn)了屋子里。
這時候,院子外面已經(jīng)圍了不少瞧熱鬧的人,男人居多,且一個個眼睛直勾勾,不停地吞咽著唾沫。
為了防止女人再次跑出去,男人扯過床單,把女人手腳捆了個嚴(yán)實,掀翻在炕上。
不大一會兒,男人的爹娘就來了,嚎哭過一陣后,便幫著料理后事。
先去掩埋了死嬰的尸首,然后又找來了王仙姑,讓她幫著醫(yī)治產(chǎn)婦的瘋癲癥候。
據(jù)說這王仙姑打十六歲就被黃鼠精附體,神通廣大,驅(qū)邪捉妖不在話下。她進(jìn)屋一瞧,就直言說沒啥大不了的,只是邪火攻心,再加上小鬼作祟,我給熬制一副扶正湯就行了。
柴有柱按照王仙姑的吩咐,去西南坡的桃源里折來了桃樹枝,用木刀砍成了七七四十九塊,放到了一個陶罐中,又喊來了一個七歲男童,讓他朝著陶罐中撒了一泡尿。
“老姑,可以點火了嗎?”柴有柱問道。
王仙姑搖搖頭,說:“柱子,你先到出去一下。”
“出去干嘛?”柴有柱問。
“臭小子,不該問就不問。”
柴有柱只得走了出去,呆呆站在院子里。
屋里的王仙姑拿起陶罐,放到了門后面,自己褪下褲子,蹲下來,又勾頭挪動了一下陶罐的位置,只聽見刺啦一聲,尿了起來。
重新被喊進(jìn)屋后,柴有柱聞到了一股尿騷味,也不敢多嘴,只得按照王仙姑的吩咐,架起陶罐,燒起火來。
隨著火勢的加大,陶罐里漸漸有了白白的蒸汽飄出來,尿騷味兒越發(fā)沖了,等到有了咕嘟嘟的沸騰聲,王仙姑走過來,手中捏著幾個寫在黃表紙上的辟邪符,閉目默念一番,投進(jìn)了陶罐之中,然后脫下左腳的一只鞋子,蓋在了罐口上,喊一聲:“熄火!”
柴有柱慌忙滅了火,一步躥出門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王仙姑嘴里不停地念叨著,彎腰捧起陶罐,進(jìn)了里屋,沖著柴有柱的娘說:“你兒子心不成。”
“嫂子,怎么了?”
“瞧他吧,對神藥一點都不恭,那就是對神的不恭,這樣的話藥還有啥用呢?”
“老姐姐,他咋的了?”
“他沖撞神靈了唄,大概是嫌有怪味吧,沒味能叫藥嗎?”王仙姑已經(jīng)把陶罐放到了產(chǎn)婦的面前,小聲嘰咕道,“大柱娘,也就礙著咱是多年的好姊妹,要不然……要不然只是我這藥引子,就該收三百塊呢。”
“哦,啥……啥藥引子?”
“那是我多年沉淀的靈水,一般不舍得用了,為了她媳婦能快些清醒過來,也為了以后還能繼續(xù)生養(yǎng),我豁上老本了,他倒好,還嫌棄得慌,一點都不知情,熊孩子!”
“罪過……罪過……老姐姐,我替他向你賠禮了,你就饒恕他這一回吧。”柴有柱娘慌了,趕忙求饒。
“你求不算數(shù),讓你兒子過來,趕緊了,別耽誤時辰。”
柴有柱被喊進(jìn)了屋,在娘的喝令下,雙膝跪地,連連磕頭。
王仙姑表情這才和緩了起來,爬上炕,搬起陶罐,挪到了產(chǎn)婦面前。
“老姐姐,要我?guī)兔幔?rdquo;
王仙姑說:“不用。”
果然,產(chǎn)婦瞇縫著眼,主動張開了嘴巴,任由王仙姑把“神藥”稀稀拉拉倒了進(jìn)去。
等到全都喝盡后,王仙姑直起腰,說:“小鬼倒也乖順,沒事了。”
柴有柱娘合手作揖,連聲道謝。
王仙姑對著仍跪在炕前的柴有柱說:“柱子,你也起來吧,把你媳婦手腳解開了。”
柴有柱爬起來,懵懵懂懂望著王仙姑,問:“老姑,敢……敢放開嗎?她不會再胡鬧吧?”
王仙姑說:“沒事,她鬧不動了,不過還要往外排一排呢。”
“排啥?”
“排毒。”
“排啥毒?”
“鱉羔子,別問了,快點解開,不然就來不及了。”王仙姑喝令道。
柴有柱躍身上了炕,手忙腳亂把系緊的床單解了開來,不等退下來,媳婦忽的爬了起來,伏在炕沿上,就哇哇嘔吐起來。
她大口大口吐出的,全是紅紅綠綠的穢物,具體是些啥,也分辨不清,只是仍有一股很沖的尿騷味兒。
這一次柴有柱極力忍著,不敢再表現(xiàn)出半點惡心來。
吐過一陣子后,女人突然哭了起來,淚與雨下,傷心至極。
王仙姑這才轉(zhuǎn)身朝外走去,邊走邊說:“好了……好了……元神回來了,用不著擔(dān)驚受怕了。”
柴有柱娘說道:“老姐姐,你別走呀,留下來吃飯吧。”
“不吃了,還有老李家的等著呢。”說完,王仙姑頭也不回地走了。
柴有柱娘沖著她的背影跪下來,五體投地磕起了響頭,打那以后,就隔三差五去王仙姑家里,跟著學(xué)起了一星半點的“仙術(shù)”。
小鬼講完這段后,問我:“你說我死得冤不冤?”
我說:“冤不冤,這要看我娘她究竟是懷了誰的種。”
“啥意思你?”
我說:“她要是真懷了她大伯的種,那一點都不怨,要不然,就有點冤。”
小鬼氣呼呼地說:“草,你說的倒輕巧,還有點兒冤,我他媽簡直就成了冤大頭,憑什么一降生就讓我死,命中注定我是活八十歲的,奶奶的,就因為那個熊娘們兒,一氣之下就摔斷了我的陽氣。”
我說:“這就是命,你認(rèn)了吧,乖乖修煉去。”
小鬼說:“是她罪孽深重,為什么要我去承受?”
我說:“那你說,她懷的到底是不是孽種?”
小鬼說:“草,那都是胡說八道,她大伯身下那雞八玩意兒早就沒了,他用啥下種???”
我心里忽悠一陣,說:“不都說他那玩意兒厲害嘛,咋就沒了?”
小鬼說:“其實這是個秘密,很少有人知道,甚至連跟他茍合過的女人也不知實情。”
我說:“你又在說鬼話,都一起睡過了,沒了那玩意兒,能成好事嗎?”
小鬼說:“一開始我也不信,直到做了小鬼之后,我積怨太深,就想著去找那個老東西做個了結(jié),結(jié)果扯開他私下的那玩意兒一看,就傻眼了,原來他也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