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雜種別跑!給老子們站??!”
“夜家的污血雜種,還不趕快跪地待誅!”
草原上一個青衣少年奮力撥開擋在身前的牧草拼命奔跑著,在他身后十幾個黑衣武士拿著寒光閃閃的樸刀緊追不舍。
少年聽著身后不斷傳來的怒罵,清秀的面孔上露出了憤怒的神色。
突然少年被腳下的牧草拌住,整人撲向地面,茂盛的牧草被壓倒一片。少年身后的武士們趁此時機不僅追了上來還將他包圍住了。
“小雜種,這回看你往哪逃!”
“跑!起來繼續(xù)跑??!”
“就是,再給老子們跑一個瞧瞧!”
……
武士們對少年不斷咒罵著,少年垂著腦袋趴在地上雙手死死的攥著牧草手背上的青筋高高暴起,顯然少年已經(jīng)承受不住黑衣武士們言語的侮辱了。
“追了小爺那么久,真當(dāng)我夜瞳是泥塑的?”少年趴在地上低沉地說著。
突然夜瞳的臉上布滿了黑色的符文,脖子上、手背上也都出現(xiàn)了。
眼中黑色的瞳孔也一分為二。
夜瞳猛地?fù)P起腦袋凝視一名武士,這個過程僅僅持續(xù)了一秒鐘,而被凝視的武士竟然揚起手中的樸刀朝身旁的同伴砍去。
咔嘣!
一刀下去,紅白飛濺。腦袋被劈開的那人瞪著大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只見那名武士利索的把樸刀從同伴的腦袋里抽出,然后反手向另一人的脖子掃去。
寒光閃過,西瓜大的腦袋像球兒一樣滾了出去淹沒在草叢里,從斷頸中噴出的血柱足足三丈有余。
“不好!小雜種用起了魂術(shù)!快散開!”
兩名同伴的突然死亡大大刺激了武士們松懈地神經(jīng),在警示的聲音響起后,余下的武士頓時化作鳥獸散。
“該死的!要不是小爺血脈干涸,瞳術(shù)受限,早就殺盡了你們這群下作的小人!”夜瞳十分不甘的用拳頭砸了一下地面。
既然偷襲失敗了,那只有面對面的搏殺了!
夜瞳迅速起身,這時被控制住的黑衣武士將兩把樸刀丟了過來,夜瞳一手握住一把然后轉(zhuǎn)身,他的雙腳猛跺地面飛身撲向敵人。
……
戰(zhàn)場上,被斬斷的牧草漫天飛舞。
金屬的碰撞聲鐺鐺鏘鏘,四濺的星火點燃了男人搏殺的熱血。布帛的撕裂,男人的悶哼,這是戰(zhàn)斗的曲調(diào)!
夜瞳的雙刀舞得虎虎生風(fēng),腳下的步伐也是剛健有力。數(shù)十個回合下來,圍攻他的九人愣是沒有占到什么便宜……
正是殺得難分難舍的時候,雙方突然停止了打斗,兩邊都似乎打算稍整旗鼓準(zhǔn)備新一輪的搏殺。
陣風(fēng)吹過,牧草像海浪一樣隨風(fēng)搖曳。
“兄弟們,咱們也別磨嘰了,早點宰了這小子早回去交差。”和夜瞳對峙的黑衣武士中有人提議道。
“那好,用斗氣,擺陣殺他!”
夜瞳靜靜地聽著,默默地從衣袖上扯下兩條布,然后將樸刀和手掌牢牢地綁在一起。
逃亡的路上最初追殺他的武士是三十人,經(jīng)過幾次戰(zhàn)斗現(xiàn)在就剩十一人了。九人即將對夜瞳本人展開圍殺,另外兩名武士在和背叛者拼殺著。
“忍了你們這么久,是時候算總賬了!”夜瞳陰沉的自語著。
當(dāng)九人完成了對夜瞳的布陣,夜瞳皮膚上的符文也從黑色變?yōu)榘咨?,兩對瞳孔也由黑轉(zhuǎn)白。
“上!”九名武士中的一人喊道。
感受著從四面八方撲來的殺氣,少年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夜襲”
面對九把同時劈來的樸刀,他凝視住一名武士。突然那名武士手中的樸刀頓了一下,就是這時夜瞳如離弦的疾箭一樣沖了出去。
鏘!
金屬折斷的清脆聲回響在每一個人耳旁。
九把劈向夜瞳的樸刀有八把砍空了,還有一把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金光在空中翻轉(zhuǎn)著。
撲通一聲,一具無頭尸倒在了草叢中,鮮血從斷頸中潺潺流出。
在尸體幾米之外的地方便是夜瞳,他的左臂還在輕輕顫抖著,樸刀的刀鋒也缺了一塊口子,一滴滴白色的血液從手掌上滴落草叢。
“呵呵,夜羽鳴還真是舍得下本,為了殺我竟然派出了三十名師斗級的斗修。”說著夜瞳轉(zhuǎn)過了身,剩下的八名武士神情凝重地盯著他。
忽然不遠(yuǎn)處傳來幾聲慘叫,八人齊齊的朝另外一個戰(zhàn)場望去,那里有他們的兩名同伴和被控制者在廝殺。
趁著敵人走神的時機,夜瞳鬼魅一般貼到敵人身前。手起刀落,一個又一個人頭被無情的砍下。
終于有人反應(yīng)了過來,夜瞳毫不猶豫的用出了攝魂。一剎那敵人變友軍,被控制住的武士迅速轉(zhuǎn)身殺向同伴……
九具無頭尸橫七八豎的躺在草叢中,綠油油的牧草被鮮血染成了紅色,而夜瞳身上的刀傷也是觸目驚心。
夜瞳看著狼藉的戰(zhàn)場在確定沒有存活的武者便解除了詛咒之力。白色的符文褪去,兩對瞳孔也合成一對并從白色變回了黑色,乏力的感覺像潮水一樣從四面八方涌來。
忽然夜瞳雙腳一軟跪了下去,好在有兩把樸刀拄在地上撐住了他疲憊的身體。用牙齒慢慢的咬開右手上的布條,然后在身上連點十幾處穴位,這樣既封住了流血的傷口也刺激了身體的活力。
這時異變突生,遠(yuǎn)處的草叢猛地站起一名武士,他踉踉蹌蹌的朝遠(yuǎn)處逃去,這一切夜瞳自然是看到了。
一柄快速翻轉(zhuǎn)的樸刀帶著唰唰的破空聲插進(jìn)了那名武士的后心,那人悶哼一聲撲倒在草叢中。做完這一切,夜瞳左手拄著樸刀邁著蹣跚的腳步,擠開牧草消失在茂密的草原上。
夕陽西下時,戰(zhàn)場上的尸體早已冰冷,幾只禿鷲在草原的上空盤旋著。突然又是一個武士從尸堆中爬了起來,他捂著胸口看著四周冰冷的尸體,剛想邁出一步結(jié)果又撲倒在草叢中。
這一摔他徹底的站不起來了,可是他眼中的求生欲望是那么的強烈。
匍匐著,匍匐著,武士慢慢向前爬行著……
庫倫大草原廣闊無垠,一只商隊在草原上浩浩蕩蕩的行進(jìn)著。
商隊的人數(shù)只有幾十,而拉貨的馬車足足有上百輛。商隊迎風(fēng)飄舞的大旗上印著一輪彎月,押貨人員穿著統(tǒng)一的服裝,在他們胸口處也都印有彎月的標(biāo)志。
在商隊前方開路的是一名中年騎士,馬背上全副武裝的他氣宇軒昂,胯下披著鐵甲的戰(zhàn)馬高大威猛。騎士手中的十字騎槍每次揮出,道路前方十多米的牧草皆被勁風(fēng)攔腰掃斷。
“嚕呼呼!”
忽然騎士胯下的戰(zhàn)馬停止不前并發(fā)出了一聲提醒,騎士當(dāng)即警覺了起來。在快速掃視一圈后,他的視線停留在道路前方的草叢里。
一個衣服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了人撲在那里。
中年騎士勒住了戰(zhàn)馬,將騎槍放在戰(zhàn)馬上。下了馬背的他抽出了腰間的斬馬刀,輕步向那人靠近,而商隊也因騎士的舉動停止了前進(jìn),在原地組成了防御圈。
中年騎士先是用腳踢了踢趴在草叢里的人,等了一會兒見人沒有反應(yīng)中年人毫不客氣的用腳背幫那人翻了一個身。結(jié)果進(jìn)入騎士眼中的是一個滿臉血污的少年,少年的手中還緊緊握著一把卷了刃的樸刀。
中年騎士半蹲著先用左手試試少年尚有鼻息,然后輕輕拍打他的臉頰喚道:“小兄弟醒醒!小兄弟醒醒!”
在徹底確認(rèn)少年因失血過多而昏迷了過去,中年騎士才將少年背起。回到商隊中年騎士招呼過來一人,然后便將少年交給了他。中年騎士則大步走到一輛廂車旁,對著車窗恭敬地說道:“小姐,下屬已經(jīng)確認(rèn)是一個因傷昏迷的少年。”
“下屬私自做主將他救起,并已經(jīng)交由軍醫(yī)救治。”
許久車廂里傳出一個冰冷的聲音:“已救便罷,一路戒備。”
“喏。”中年騎士應(yīng)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
在傍晚商隊開始扎營的時候夜瞳醒了過來,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手摸自己的心口,因為在襯衣的內(nèi)袋里縫有他的空間手鐲。
當(dāng)夜瞳發(fā)現(xiàn)身上的衣物被換了一新,所有的刀傷被處理干凈,破損的衣服也被洗干疊放在一旁。他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被好心人救了,又摸了摸內(nèi)袋里的手鐲還在,密封內(nèi)袋的線也沒有被拆開,這樣夜瞳才徹底安了心。
晚飯是一個叫秦魏的家奴給他送來的,吃飯的時候秦魏就站在一旁盯著他,像犯人一樣被看著夜瞳可受不了。于是,他企圖和秦魏溝通一下。
在說了不少感謝的話,也旁擊側(cè)敲的問了半天。夜瞳一頓飯都吃完了,一米九的秦魏愣是連個屁都沒放……
夜幕降臨,草原的夜空浩瀚神秘,滿天的繁星競相綻放出繽紛的光彩,月也漸漸升高變成了一輪皎月高掛云端。
安靜祥和的草原上突然升起的幾堆篝火給這個冰冷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暖意,商隊將眾多的貨車分開停放,拉了一天貨的馬兒們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夜瞳躺在一輛卸了車輪的板車上出神的望著夜空,默默地回憶著逃出夜家前的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