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冰在聽到黑巫兩個字的時候,臉色也很陰沉。
她轉頭問我:“你別告訴我,也有麻雀撞到了你家窗戶玻璃上。”
差不多,陽臺的玻璃隔斷,它算是窗戶玻璃吧。所以,我們兩個都被下了黑巫術,而且還是相同的黑巫術。
我的沉默,就是默認。
孟冰抓著頭發(fā),整個人都有點狂躁了,她有點想不通的說道:“我看到第二只麻雀尸體的時候,就感覺不對勁兒了,查了很多資料,最后猜測可能是黑巫術。所以我把兩只麻雀都燒掉了,而且,還把我接觸麻雀的時候,身上穿的衣服,和手上戴的東西全燒了,自己個兒也泡了兩個小時的艾草水。”
她做的已經夠多了,怎么還會中黑巫術!
奉谷搖搖頭:“沒用的。”他似乎知道的比較多一些,說道:“你那樣做,雖然對普遍的簡單黑巫術有效果,但對這樣古老的黑巫術沒用。”
換種說法,假設我是過敏體質,且不知道自己對什么過敏,不知道過敏源。如果我過敏了,過敏反應比較輕微,只是臉上長些逗逗什么的,那吃點抗過敏的藥就成了。但是,如果我的過敏反應非常嚴重,甚至過敏休克了,那就得知道我的過敏源是什么,才能更加有效的進行治療。
所以孟冰做了很多預防,但效果不大。
孟冰:“……”
她整個人都要瘋了,還沒來得及發(fā)泄情緒,她又恍然想起來,自己的身體還在家里。她連忙招呼我們:“先別說那么多,我的身體還在家里。”
如果那個黑巫術師知道我們兩個,沒有交待到不空店,完好無損的離開了不空店,再去給孟冰補一刀怎么辦?
這不是不可能事情。
所以,我們要趕緊先去找到孟冰的身體。
我和孟冰著急忙慌的,趕緊往路邊去攔車,伸手沖路上的車輛揮舞。奉谷在后面慢悠悠的走著,看著我們兩個生魂,還無法適應自己是生魂的事實。
攔車,這項簡單的工作,只能由真正的鬼魂奉谷來做了。
在等出租的過程中,我問奉谷:“那個不空店,到底什么個鬼?”
為什么到了那里,必須要拿走一件東西?
奉谷告訴我說:“一家黑店。”的確是黑店,強買強賣的黑店。奉谷又道:“一個鬼魂,在不空店只能帶走一樣東西。而被帶走的小東西,出門后,在陰間是可以使用的。”
可以使用?
我問:“如果我?guī)ё咭黄バ●R,那出來后,它就變成一匹真正的小馬,讓我騎?小驢汽車什么的,都還好理解,可里面還有一些花花草草,看著像藥材,難道它們帶出去后,同樣可以治鬼的???還有,我假如抱出去一個人,那……”他們也會變成人么?
奉谷點頭,說了一個字:“會。”
天吶,這是什么店!
簡直就是藍胖紙的大口袋,要啥有啥,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不空店沒有的。但是,這些東西不會平白無故給你用的,獲得一些東西,就要失去一些東西,最起碼也是等價交換。
我問奉谷:“代價時候什么?”
奉谷說:“你靈魂所擁有的東西。比如親情、友情、愛情這些情感,又比如喜怒哀樂這些情緒,或者說靈魂的記憶,又或者交出自己整個靈魂。如果你選擇的是小馬,那你可能會失去喜怒哀樂情緒中的一種,如果你選擇的是人偶,那么你就會失去自己的靈魂。”
帶走的東西越強,失去的東西也就越多。
“人偶上,有另外一個人的靈魂,他們被不空店的老板處理過,能力強大,沒有人偶做不了的事情,只是當他幫你完成目標后,你就會替代他,存在于那個玩偶中。”
想一想,剛才我還想帶走那么多東西,簡直是作死??!這妥妥的是我的黑歷史!
小人那個,有點像替死鬼,我問:“那先前的鬼魂,就可以去地府報到,投胎轉世么?”
奉谷搖搖頭,“賣給不空店的鬼魂,沒有那么簡單就投胎轉世的。他們脫離人偶的束縛后,還要受不空店奴役三百年,之后才能去地府排隊,投胎轉世。”
我去,這么恐怖。
人的欲望,還有仇恨,真是出賣自己也在所不惜!
不空店的存在,就是為強大欲望和仇人的鬼魂,準備的,只有他們才能看到不空店。生魂理論上也可以去不空店,但是很少有生魂誤打誤撞,進去過不空店,我和孟冰就是千古兩人。
那會黑巫術的人,也真絕了,把我們弄到那種地方。
我問奉谷,“你認識會黑巫術的人?”不然,奉谷怎么能非常確定,施用黑巫術的人,不是林家的那幾個人之一呢?!
奉谷搖搖頭,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在路上正常行駛的一輛紅色轎車,卻突然停了下來。車窗被搖下,出現一張熟悉的面孔:“嗨,我們又見面了。”
我微微張著嘴,驚訝著。
今個兒怎么回事,我想到誰,誰就能立刻出現。
我剛剛說到在林家遇到的妹紙,她就出現了,而且還很熱情的跟我打著招呼。但是她越是熱情,我越是警惕,她就是一條有毒的花蛇,很會迷惑人。
妹紙又開口了:“咦,太婭,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我沒回答她,反問她道:“你要干什么?”
妹紙說:“我不是來找你的,你別那么緊張。來,跟著我,吸氣,呼氣,吸氣……”麻蛋,我一個生魂,你還要我怎么呼吸!妹紙說著,自己也反應了過來,她拍拍自己額頭:“我這么晚不睡覺,果然智商會降低,對不起啊,太婭。”
她這道歉,一點誠意都沒有,她壓根就沒感覺到愧疚。
妹紙自己個兒自顧自的說道:“你們怎么變成這個樣子的?”在一定程度上,她跟李青蕓都一樣,只要自己想說的,對方沒有反應,那也沒關系!妹紙想了想,又道:“你們剛才在討論黑巫,難道是因為黑巫術?真是中了獎了,這社會,居然還真有黑巫術師。”
我對她充滿了警惕,“你怎么知道我們有說黑巫術?”
她停下車子以后,我們就沒再說關于黑巫術的事情了,她怎么還能知道?難道是千里眼,順風耳?
妹紙說:“這還不簡單,我會讀唇語。”
我實在忍不住吐槽道:“你有不會的東西么?”簡直就是萬能了。
妹紙理所應當的說:“我不會黑巫術。”
“對了,太婭,我都知道你名字了,你還不知道我名字吧,我叫劉戀,劉老根的劉,戀愛的戀。你怎么給去取外號都沒關系,就是不許叫我榴蓮。”說完了,她還很夸張的攤攤手:“我就不知道,怎么會有人喜歡榴蓮,聞著臭,吃著惡心,我都不承認它是水果界的一份子。”
我默默無語,其實……我還挺喜歡榴蓮的。
孟冰冷著臉:“有什么話就說,別扯些有的沒的。”
劉戀臉上的笑容依舊那么燦爛:“別那么兇,我膽子很小的。”親,你膽子小,你還從三樓跳窗下去?不過,這一次,劉戀終于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我是去了奉谷堂,結果沒看到正主,只看到個小妹妹,小妹妹告訴我說,店主在這一塊,我就趕緊過來了,找了半個小時,才終于找到正主。”
劉戀說的小妹妹應該是李青蕓,她回奉谷堂了就好,也能讓人稍微放心些。
但劉戀,她是來找奉谷的?!
劉戀看向奉谷,問:“你是奉谷吧。”
奉谷只抱著我的身體,沒有搭理劉戀。
劉戀看了看手表,說道:“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了,奉谷堂也應該開門營業(yè)了,我趕著過來,給送第一單生意的。”
奉谷糾正了一下劉戀的言語:“是第二單。”
劉戀驚訝,目光在我和孟冰中間打量著:“這才十二點零三分,誰搶在我前面,做了第一?”劉戀知道,奉谷不會理睬她的,一股腦的將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俯瞰之都,四排三號,李家發(fā)生了靈異情況,應該是惡鬼,怎么樣?這個生意你做不做?”
我覺得奉谷會拒絕她,劉戀一肚子壞水,誰知道,她又打的什么主意。
但是,奉谷一點猶豫都沒有,問道:“多少報酬?”我看著奉谷,他很缺錢么?奉谷拍拍我的腦袋,我居然讀懂了他的意思,一會兒再說。
劉戀仿若早猜到了,奉谷會接這個單子,她說道:“七十萬,怎么樣?”
奉谷看向我,他還有些不太能理解,現代社會,七十萬具體價值多少。我受到七十萬的沖擊,有些結巴的告訴奉谷:“我家那套房子,能買一套。”
奉谷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跟劉戀說:“五百萬。”
劉戀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有些驚愕,說道:“沒你這樣抬價的,一下子翻了七倍,你怎么不去搶錢。一個惡鬼,不可能值那么多錢!”
奉谷只淡淡的說:“那你就去收了那個惡鬼。”
這一句話,堵住了劉戀。
她從車里翻出一張支票,隔著窗戶,直接遞給我:“喏,定金。算是家庭收入,你一定要收好了。”
定金。
我看了看,開頭一個四,后頭五個零。
即使它是“四”我也不嫌棄它!這么多的錢,我工作多久,才能賺到!
劉戀關了窗戶,要走,開了三四米,她又往回倒了倒,又開了窗戶,對我挑挑眉:“太婭,你有錢了,是不是要請我們出去吃一頓。”
她知道我在警惕她,還這樣撩撥我,絕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