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視著奉谷的臉,我才發(fā)現(xiàn)奉谷的異樣,他的瞳孔!他的瞳孔之前跟人類的一樣,但是現(xiàn)在卻成了貓似得細長的橢圓形的瞳孔,這樣的眼睛,我之前見過!
那一次,他也是異常殘暴的對待我!
他到底是怎么了?
“奉谷,你別這樣,你清醒一下。”我不喜歡這樣的奉谷,我伸手想摸他的臉頰,想讓他清醒過來,但是卻被奉谷一手打開,他對我吼道:“別用你的手碰我!”
我……害怕,我害怕他這個樣子,所以我拒絕:“你……你不是奉谷。”
但現(xiàn)在,眼前的奉谷卻邪性的笑了,他輕蔑的說道:“我怎么不是奉谷?我是奉谷,奉谷也是我,你對我的喜歡,也就到這種程度?”
我執(zhí)拗著:“不,你不是奉谷。”
奉谷捏著我的臉頰,手更緊了幾分,我痛呼出聲:“疼。”
但奉谷沒松手,他壓根不考慮我的感受,不在乎我的疼痛。
他冷笑一下,告訴我說:“誰讓你對我的喜歡,這么輕浮呢?”然后他嘴唇附上了我的唇,雖然也是柔軟的,但是冰冰涼涼的,跟人類差距還是挺大的。
我的牙齒被他撬開,一股陰冷的氣息,從我口腔直達大腦,我的呼吸停止了。
他的舌尖不停的糾纏著我,可是我一點回應(yīng)都不會給予。我還在想著他那句話,我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我跟他不是平等的……
好澀。
濕潤的眼淚在眼眶盤亙,但我不會讓它落下來了。
我想,他雖然是實體,但他會有痛覺么?我閉著眼睛,咬了下去。
“嘶。”他冷吸一口氣,然后放開了我。
我重新呼吸到正常的空氣了,我仍舊閉著眼睛,我不知道暴怒的他,會做出來什么,會直接弄死我么?
“呵呵,咬我。”
“刺啦”一聲響,我的衣服被他撕開了,我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他的手放在我身體上,從上,慢慢的,緩緩的來到下面。
羞辱!
我強裝著鎮(zhèn)定,強裝著不在乎。
我拼命告訴自己,他不是奉谷,所以你不用在乎的,不用這么難受??墒欠罟饶且痪?,我對他的喜歡,是輕浮的,讓我無法逃避。
是嗎?
是吧。
我喜歡的都是他的好,卻沒喜歡他的不好。
但是他呢,他知道我喜歡他,知道我的心意,現(xiàn)在卻來踐踏我!
他將我的感情,貶低得猶如草芥!但那是我賭上的理智??!我將我的理智賭上,換來的感情啊,為什么?為什么要被他說的一文不值!
為什么,要被他狠狠的踩在腳底下,不停的碾壓著!
我睜開了眼睛,用力拉過被子蓋住自己,崩潰般的問他:“奉谷,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我質(zhì)問他:“至少我承認過,我喜歡你!我付出了自己的感情!你呢,你卻反復無常,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會傷害我!”說完后,我躲在角落,背靠著床頭縮成一團,身體止不住的發(fā)抖。我噙著淚水,聲音都模糊了,說道:“你想怎樣就怎樣,我是不會有反應(yīng)的!大不了你殺了我!”
我用聲音,蓋住自己的脆弱:“有種你jian尸,我敬你是條漢子。”
奉谷走了。
走之前,他告訴我:“下次你再拒絕我,就沒這么輕松了。”
下次……我現(xiàn)在完全不想跟他有下次!
我抱著膝蓋,在漆黑的夜中,放空自己的大腦。很久很久,我嗤笑:“太婭啊,你竟然期待跟鬼魂的感情。”你當這是拍電視劇??!
蠢吧?我覺得我挺蠢的。
不知道什么時候,我靠著床頭又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全身酸疼,手機上,還有個未接來電,意外的,竟然是我的爸爸。
平常他是不會給我打電話的,今天有什么事兒?
我調(diào)整呼吸,將電話撥了回去。
“喂,爸爸,嗯,剛起來,準備去上班的。”
“嗯,對,今天是下午的班。”
“下班啊,沒有什么事兒。什么?我……我回家?嗯,好,我回去。”
想不通,重新組建家庭的爸爸,為什么要讓我回他的家?今天是臘八,是啊,時間過的很快。可是這十年來的臘八粥,不是你們一家三口吃的么?
為什么,今天要叫上我這個外人?
我正要掛上電話,那邊爸爸又問道:“太婭,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兒?”
我心中一慌,連忙反駁:“沒有啊,怎么了?”
“哦。”電話中,中老年的聲音,有些沒落的說道:“沒怎么,就是聽著你的聲音有點不太對勁。”
我……我明明已經(jīng)盡量的,讓自己處于正常狀態(tài)了,況且,隔著電話,聲音會失真的,他怎么還能聽得出來。
本來眼淚干涸的我,眼眶中又重新濕潤了起來。
我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然后呵呵一笑,說道:“沒什么,就是暖氣太干,晚上踢了被子,鼻子有點堵。沒什么的,過一會兒就好了。”
話筒那邊,我爸頓了頓,并沒有說讓我好好蓋被子的話,而是說:“你工作也不要那么努力了,偶爾也休息休息,有時間,跟朋友出去玩玩。找到男朋友的話……也可以帶回來看看,你的嫁妝,我一直有跟你存著。”
他談到關(guān)于我男朋友的事情的時候,不知道怎么表達,他想對我好,最后卻也只能簡單直白的說到錢,說到嫁妝。
掛了電話后,我化了妝,然后準備出門。
奉谷居然又出現(xiàn)了,他就倚在房門上,擋住了我的路,“你今天晚上要去做什么?回家?”
我拉開了跟他之間的距離,然后點頭,“好久沒回去了,今天回去看看。”
奉谷點頭:“嗯,也對,也該過去看看了。”
我聽了他這話,立刻皺眉,他這是什么意思,他也要過去?不!他昨天晚上,還那樣侮辱我的身心,今天居然說要跟我一起回家!
呵呵……我勾了個笑容,推開奉谷,“對不起,家庭聚會,只有我,沒有你。”
奉谷站直了身體,他身上的黑煙瞬間冒起來,整個人,像是從黑暗中走出來的修羅。他臉上黑色的脈絡(luò),像蚯蚓一般,在蠕動著。
他在憤怒。
我以為他會掐住我的脖頸,但是,他并沒有出手。
奉谷從我身邊走過,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關(guān)上門后,有點腿軟。
其實那所謂的家庭聚會,我一點都不在乎,我在乎的,也就其中一個……仍舊關(guān)心我的爸爸。那個家庭里,誰來誰去,都無所謂,但是,我卻不想再跟奉谷,以他所謂的女朋友,或者妻子的身份,在一起。
我甚至逃避他,不想再跟他在一個房間里。
晚上的時候,我提了一些水果,和一些牛奶,像走親戚那般,回到了“家”。開門的是我的弟弟,剛八歲,名叫太輝,很普通的名字,無非是我爸爸希望太輝的人生是坦蕩的,能夠做出輝煌的事業(yè)。但是配上姓氏,卻怪怪的……太灰,翻過來念,灰太,再加一個字,灰太狼。
他是很正常的八歲的孩子,萬般寵愛于一身,也有點熊。
太輝見到是我,嘴里嘟囔了一句:“煩人死了,你過來干什么。”他沒刻意壓低聲音,顯然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緊接著,他目光落在水果和牛奶上,歡天喜地的接過來,然后把我晾在了門外。
家里不缺這些東西的,但當相較我而言,這些牛奶和水果,顯然對太輝更有價值。
“太輝!你怎么對你姐姐的!”屋里一聲呵斥傳來,是爸爸的聲音。但緊接著,又有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道:“吼什么吼,他不是年紀小,不懂事兒么。”
所有的熊孩子,干了熊事兒,當父母的都可以用一句話揭過:這不是年紀小,不懂事兒么。
萬金油。
我進了家門,自己換上了脫鞋。
一個穿著圍裙的四十五歲的女人,迎了過來,她滿臉的笑意:“太婭啊,你過來了。怎么樣,路上冷不冷,你趕緊的,我給你倒了杯熱水,你先暖暖。”
我笑笑,接過水杯:“謝謝程姨。”程姨就是我爸爸的第二個妻子。第一次知道她,是我爸爸告訴我要跟她結(jié)婚的時候,那時候,我都已經(jīng)十七歲了,雖然知道,她是我父母離婚后出現(xiàn)的,我父母婚姻的結(jié)束,不是因為程姨,但是,我剛開始無法扭轉(zhuǎn)過來,對她很有厭惡。
而程姨對我,也就一般般。
雖然有些虛偽,但沒有太多的惡,也沒有很多的善。
程姨一邊拉著我進了客廳,一邊說道:“太輝那小子,說話也沒邊,你不要生氣了。”我連忙搖頭,說沒有,其實我真沒生氣,我跟一個八歲的熊孩子,計較一兩句話,我得多小心眼。程姨還瞅了一眼,在電視前蹲著,看電視的太輝:“還不快跟你姐姐道歉。”
太輝一扭頭,“哼!”
“你小子。”程姨說著就很生氣的模樣,作勢要站起來打太輝。我攔住了程姨,“別別別,都是一點小事兒,程姨不用介意,太輝還小么。”
程姨自然的對我說起了家常,什么工作忙不忙,現(xiàn)在還在哪里上班,平日里喜歡做什么。
看,我跟程姨的關(guān)系就是這樣,都努力維持著平靜。
終于,程姨問上了七大姑八大婆都會問的問題:“怎么樣,現(xiàn)在找對象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