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些小兔崽子,老子值班你也敢翻鐵門,找死是不?”
我嚇了一跳,看來是被發(fā)現了,從這個聲音我可以聽出是老張的聲音,我們這幢樓一共有三名生活老師,輪流值班,不管是老張還是老李,又或者是老王,和我都挺熟的。
知道是我在翻鐵門,老張肯定不會為難我,但是我真不想他看到我這牛犢子造型,那也太沒面子了。
就在我打算逃跑之際,卻聽見那門衛(wèi)室內又傳來一陣老張的聲音:“說,這么晚出去要干什么?”
“上、上網。”
“咦,居然還有人回答,看來不是在說我。”
我斜著眼瞟向門衛(wèi)室,看見老張含著一卷葉子煙,正對著旁邊兩名男生指指點點,像是在教育他們一樣。
這兩名男生一看就是大一新生,這個點看樣子是想出去上通宵,不過他們與老張不熟,所以被老張發(fā)現后被逮到門衛(wèi)室批評教育。
此時那兩名新生就好像小雞一樣低著頭,任由老張發(fā)落,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
說起來這老張也挺逗逼的,他也是師范大學畢業(yè),原本是來這學校做老師的,不過因為他教書的能力的確不怎么樣,所以在做了幾天老師之后便被刷了下來,成為了生活老師。
雖然是生活老師,但是老張從來沒有忘記一個做老師的職責,所以經常會在宿舍拉著一些不聽話的男生批評教育,這下逮住了機會,這老張還不好好的發(fā)揮發(fā)揮?
“我說你們父母花錢讓你來這里上學,是為了讓你們半夜翻鐵門出去上網的么?”
“你們看看現在都幾點了?這黑燈瞎火的要是摔著了怎么辦?”
“還有我說你們也混得太差了,你去405問問你們的楓哥和土匪哥他們,半夜出寢室門還需要翻鐵門么?都是我們起來給他們開,你們也要多像他們學習學習,生活老師也是老師,要多和老師搞好師生關系。”
我當時就思密達了,這家伙還真是老雞兒,這不明目張膽在向這兩位可愛的祖國花朵要賄賂么?我和土匪他們?yōu)楹文軌蚺c老張搞好關系,我他媽沒少出錢給他買好煙好酒。
不過我聽著老張這話還是挺爽的,至少顯得我挺牛逼。
那兩個小屁孩話都不敢多說半句,一個勁的點著頭,卻在這個時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腳下一滑,直接從宿舍門上摔了下來。
“誰。”
老張和那倆小屁孩一下子便沖了出來,當看到我摔成狗的時候,我很明顯的看到老張臉都綠了。
我狼狽的爬了起來,恨不得挖個地縫鉆下去,我也顧不上老張他們是個什么表情,捂著臉就朝著樓上跑去。
我推開宿舍門,發(fā)現寢室就只有姜超一個人,張煒肯定是和韓婷開房去了,而另外一名室友游松則肯定是上通宵去了。
現在已經將近十二點了,當我進去的時候卻發(fā)現姜超居然一個人拿著一把梳子,對著宿舍那巴掌大小的鏡子不斷的梳著他那頭頂的幾根雜毛,一邊梳一邊口中還不忘念念有詞:“帥,啊、真他媽帥。”
用一句很簡單的話來形容姜超的長相,那就是長得很像殺人狂魔馬加爵,更讓人受不了的是他那發(fā)型,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還是典型的三七分,晃眼看起來和抗戰(zhàn)時期的漢奸沒有任何的區(qū)別,土匪這外號是我和張煒一起給他取的,其實我們本想叫他漢奸,不過礙于他校霸的身份,怕他出去丟面子,所以就改叫他土匪。
我走進宿舍,隨手關上宿舍門,看土匪正在自戀我也不好意思打擾他,我徑直的走到自己的床位,然后躺了下來。
我顯得十分的疲憊,連臉都不想洗,躺在床上就想睡覺,不過整整一刻鐘過去了,土匪一直在梳著他的三七分,一直念叨著那個“帥”字,他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我這人從小與“帥”字就特別投緣,他一直這樣念,我當然被他吵得睡不著。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后隨手拿起旁邊的臉盆朝著他砸了過去:“我說匪哥你夠了吧,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我砸得挺準,剛好將臉盆扣在了他的頭上,土匪當時就怒了,將梳子扔在地上就開始罵娘:“哪個孫子吃熊心豹子膽了,敢砸老子?”
“我。”我輕描淡寫的吐了一句。
土匪將臉盆扯了下來,當發(fā)現我坐在床上的時候嚇了一跳,感情這家伙剛才壓根就沒有發(fā)現我回來了。
就他這雞毛樣,我真不敢想象他哪來的自信如此自戀,其實話說回來這也不怪他,剛認識他的時候土匪其實挺正常的,只怪我和張煒那時候總喜歡調侃他長得帥,甚至一開始還叫他校草,時間一久,這家伙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了,加上他那群狐朋狗友不分青紅皂白的亂拍馬屁,這下得了,真以為自己是吳彥祖了。
“匪哥,我想要不是我提醒你,你今晚就這樣照過去了。”我看著土匪,有些不爽的說道。
“嘿嘿,那還真說不準,我這張臉真是百看不厭。小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就說這學校除了你和張老板還有誰敢用臉盆扣我,除非他活膩了。”
“哎。”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真不知道該用什么詞來形容這土匪的奇葩。
土匪將地上的梳子撿了起來,然后在袖口上擦了兩下又當成寶貝放到了自己的兜里,這家伙還想將寢室那塊唯一的鏡子也一并順進口袋,立刻便被我阻止了,話說這學期才開學一個月,土匪就從我們寢室順出去六塊鏡子了,全都被他照破了,我再強調一遍,是把鏡子照破了,你說這家伙是有多么的自戀。
這個時候土匪似乎才注意到了我那張不正常的臉,我發(fā)覺情況不對,急忙用手將臉擋住,不過土匪卻是一把將我的手拉開,瞬間便爆發(fā)了:“小楓你這是怎么了?難不成這學校還有人敢揍你,快說是誰,老子現在就叫人去給你揍回來。”
其實有時我也挺感動土匪的義氣,他對我和張煒還有游松真是沒話說,要不然我們也不可能與這樣一個奇葩成為兄弟。
我并沒有理會土匪,而是讓他自己去問他的那群小弟,我今天在女生宿舍出了這么大的風頭,先前那些起哄的家伙很多都是土匪的小弟,他一問便知,當然我敢肯定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后他肯定至少會笑我一個月,也不可能去找楊玲報仇,所以我就讓他隨風去吧。
沒想到土匪這家伙還真立馬就跑出了寢室,很快我便聽到走廊上土匪的叫聲:“我是姜超,都他媽給老子起床撒尿了,告訴我今天小楓到底出了什么事?”
土匪的號召力完全沒話說,用一呼百應來形容一點不過分,不到三分鐘,我便聽到寢室外陸陸續(xù)續(xù)有人走了出來,全都是學校的混子們,這下我們這一層樓徹底熱鬧了。
我實在是太疲倦了,也猜到很快土匪便會帶著他那些兄弟來嘲笑我,所以為了不讓他們來打擾我睡覺,我索性將房門反鎖,然后蒙著被子便呼呼睡去,至于土匪今晚到底睡哪里,那已經不是我應該考慮的事情。
第二天我很早便起了床,昨晚腫起的兩個包雖然已經消了一些,但是依舊能夠很明顯的看到兩塊淤青,我其實今天是不想去上課的,畢竟這個造型太丟面子了。
不過我必須的去,因為一整晚我都沒有睡好,原因是我滿腦子想的都是秦星,我害怕秦星會誤會,非常的害怕,因為我很喜歡用換位思考的方式去想問題,如果我和秦星的位置交換一下,當我特意打扮一番去等待秦星表白,而對方卻在最關鍵的時候丟下自己去找其他異性的時候,我也一定會生氣。
我為秦星準備了面包與特侖蘇,然后早早的便去了教室,我上的是裝潢設計專業(yè),至于我當時為何會選擇這個專業(yè)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反正我內心深處一直有一種很強烈的沖動,就好像我的人生原本不應該是成為一名催眠師,而應該是成為一名設計大師一樣。
我記得今天上午的第一節(jié)課應該是室內設計,所以我早早的便來到了上室內設計課的教室,當我來到教室的時候這里一個人都沒有,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因為這樣才能夠顯示出我的真心。
我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然后將面包與特侖蘇擺在了座位的旁邊,并思考著一會應該怎么與秦星去解釋。
很快我便準備了一套絕妙的方案,然后等待著秦星的到來,為了讓秦星接受我的解釋,我還特意事先練習了好幾次。
不過或許是因為我昨天太過疲憊,加上今天又起得早,很快一陣睡意便席卷而來,不過我努力的讓自己別睡,更是一直看著手機上的時間,等待著上課鈴聲的響起,我敢發(fā)誓我念了這么多年的書,重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期待上課的到來。
不過讓我越來越疑惑的是,這眼看著上課時間越來越近,教室里面卻始終沒有一個人進來,直到第一節(jié)課的鈴聲響起,教室內依舊是空空蕩蕩的,只有我一個人。
我越發(fā)的感覺不對勁,我明明記得今天室內設計是第一節(jié)課啊,為何直到上課也不見一個人來,不僅如此,連老師都沒看到,而且這教室也沒有記錯啊,304,出門前我還特意的看了一下課程表。
突然,我像是想到什么一般,隨即我猛拍自己的大腿然后站了起來:“得,他娘的走錯教學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