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愣了一下,然后用著一種詫異的眼神看著我,他看似有些懷疑我的話,但是通過這些年的接觸,我知道他對我的懷疑會在三秒鐘之后消失。
我和向南認識三年,認識的過程說起來有些惡趣味,當年剛高中畢業(yè)的我原本想找點兼職賺點生活費,無奈兼職不好找,在處處碰壁之后我想起了學電影里面倒賣三級碟片賺錢,有了這個想法,我第一時間花了身上僅有的兩百塊錢在黑市上弄了一些碟片,然后出來擺攤,不巧的是第一天便遇上了實習警察向南,于是,我和他便這樣結(jié)識了。
向南沒收了我的碟片,卻因為心穴暴露被我催眠了,我當時那個氣啊,老子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門賺錢的路子,卻沒想到第一天便被你這雜種給攪黃了,我當然要好好的修理他一頓。
我讓向南在警隊將碟片送給了警花樊瑤,并邀請樊瑤與他一起欣賞,后來的結(jié)果便是實習警察向南被樊瑤狠狠的揍了一頓,并被記了大過,而且受到同事無休止的鄙視。
而因為這件事情,向南與我在打了一架之后成為了朋友,后來向南得知我居然懂得催眠,并在后面的三年內(nèi)讓我通過催眠術(shù)幫助他破了好幾樁奇案,因此向南才會在短短三年內(nèi)升職為刑警中隊隊長。
而三年里,每一次向南與我碰面,都會以我倒賣碟片的理由與我開玩笑,而結(jié)果可想而知,每次出丑的都是他自己。
“真的?”
向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根本無法反駁我的推測,作為一名警察,聽到有案子要破的時候通常會表現(xiàn)的非常激動,向南也不例外。
“恩。”
我依舊用手撐著下巴,觀察著那邊的鐘樓。
“你怎么知道?”向南問道。
“老家伙告訴我的。”
“你師父閆老爺子。”向南眼中冒光:“瘋子,閆老爺子一向料事如神,想必這一次也絕對沒錯,我必須得讓我安排的伙計打起精神,一定不能夠讓王國慶事件再次發(fā)生。”
向南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隨即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瘋子,現(xiàn)在我應(yīng)該怎么做?”
“這個。”我頓了一下,然后很嚴肅的看著旁邊的向南,緩緩道:“將你的手機拿出來。”
“好。”向南照做,拿出了自己剛買的腎六,與此同時,我則是拿出了自己山寨版的菲爾普斯防水手機:“將我的電話撥通。”
“好。”看著我那嚴肅的模樣,向南也變得非常嚴肅的撥通了我的手機。
“將你的耳機插上,方便我與你說話,然后你朝著右邊走兩百米,記住,不要回頭。”
我將最后四個字說的很重,像是在強調(diào)這四個字的重要性,向南頓時變得有些緊張,他插上耳機,按照我的話朝著右邊走去,就好像是電影中的情節(jié)一般,這一刻向南儼然將自己當成了美國的fbi,他一路朝著前面走著,一邊警惕的朝著四處張望,時不時還會扯著耳機小聲的對著電話那頭的我說話:“瘋子,是不是有催眠師在這周圍,你告訴我是誰,我立馬將他抓住。”
“別說話,繼續(xù)往前走。”看著他那逗逼的模樣,我差點笑噴了,但是我怎么可能是那么浮夸的人,所以我也一直保持著一種嚴肅的姿態(tài)。
“恩,現(xiàn)在差不多走了兩百米了,接下來我該怎么做?”
“看到前面有一家街客沒有?柜臺前有一個帶著小紅帽的年輕女孩正在賣奶茶。”
“看到了。”向南小聲的回答道:“你說那女孩是催眠師?不像啊,難不成你懷疑這個女孩會像王國慶一樣,在大笨鐘整點報時的時候掰斷自己的脖子自殺?”
說到這里,向南的眉頭頓時緊緊的皺了起來:“瘋子,我現(xiàn)在要怎么做,是不是要去阻止她,作為一名正義的人民警察,我絕對不允許這樣一個漂亮的姑娘死在我眼皮子底下。”
“你先別激動。”我急忙說道:“現(xiàn)在你慢慢的走向那女孩的柜臺前,然后將自己的右手放進左邊的口袋,將里面的東西掏出來。”
“錢包,你讓我將錢包掏出來干什么?”向南走到柜臺前,有些疑惑的問道。
“當然是買東西了,我他媽在這里守了整整七天,天天吃盒飯,難不成你就不應(yīng)該請我吃點好的?”
“啥?”向南驚訝的大吼一聲,頓時讓周圍的人像是看怪物一樣盯著他,向南對著耳機大罵:“瘋子,你他媽又耍我?”
“一杯藍莓奶茶,兩個漢堡,再加兩根雞腿,最后麻煩在隔壁的商店給我買一盒口香糖。”我根本不理會向南的咆哮,在說完這句話之后直接掛斷了電話,這向南真是逗逼,居然懷疑那可愛的街客女孩要自殺,比我還逗。
我啃著雞腿,喝著奶茶,七天來他在這里挨凍受餓,好久沒有吃上這種美味,整個人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而向南則是坐在我的旁邊,一直用一種哀怨的眼神看著我,就好像是一個怨婦一般,我真想用手中的雞腿插他的狗眼,因為看著他這模樣確實有些影響老子胃口。
飽喝足之后,我習慣性的在自己的嘴里放了一片口香糖,之后我又一次用手撐著下巴,觀察著那邊的鐘樓,時不時也會對周圍的行人做出觀察。
突然,一名年紀和我相仿的漂亮女孩出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女孩出現(xiàn)的瞬間,我蹭的一下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南哥,快看那邊。”
“你這家伙是不是又想整我。”向南這一次則是表現(xiàn)得相當?shù)木瑁J為我是在與他開玩笑,這也不怪他,這些年和我在一起被是我整怕了。
我瞪了向南一眼,整個人都變得嚴肅起來:“快,盯住那個女孩。”
順著我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向南看到了那個漂亮的女孩,隨即他卻是一頭黑線:“那不是你們學院的生物系系花薛茹么,你這小子不會是想讓我替你去送情書吧?”
“別鬧,做正事。”我立即說道;“你只知道他是我們學院的系花,但是你知不知道她是王國慶的學生?而且王國慶自殺的那一堂課她也在場,聽說這個薛茹和王國慶的關(guān)系可不一般。”
“你的意思是,這個薛茹會在鐘樓下以王國慶同樣的方式自殺?”向南打了一個冷顫,問道。
“快,跟上她,她朝著鐘樓的方向走去了。”我朝著薛茹那邊跑去,身后的向南楞了一下,也急忙跟了上去,與此同他掏出了隨身攜帶的對講耳機,對著耳機道:“兄弟們干活了,目標是一名紅色短裙,紅色上衣的年輕女孩,她馬上要進入鐘樓,阻止她。”
我一開始是慢慢的跟著薛茹,不敢打草驚蛇,因為我不確定到底是不是薛茹已經(jīng)被催眠,如若她真的被催眠了,這個時候冒然打擾了她會引來相當嚴重的后果,比如說她會突然從身上掏出一把鋒利的刀子,瘋狂的去刺周圍的路人也說不準。
就在此時,那薛茹的腳步突然加快,快得就好像一陣風一樣,我心中一驚,急忙加快了腳步:“南哥,快通知你安排的人阻止她進入鐘樓,如果我猜得沒錯,那薛茹已經(jīng)被催眠了。”
“已經(jīng)通知了。”
我和向南大步的朝著鐘樓的方向跑去,來到鐘樓的入口處,讓我和向南目瞪口呆的是那兩名一直安排在鐘樓門口的伙計居然全部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
向南急忙沖到那兩個伙計面前,顫抖的手指開始去探對方的鼻息,我則是踢了向南一腳,道:“別總是疑神疑鬼的,你這兩個手下只是被敲暈了,過一會就沒事了,快跟我上鐘樓。”
“這薛茹是練過武功的?”見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孩居然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敲暈自己的兩名手下,向南只能這樣想。
“據(jù)我所知,她只是一個連螞蟻都不敢踩死的柔弱女孩。”
“那為什么?”
“每個人都有無限的潛力,你難道沒聽說過曾經(jīng)在一場地震中用雙手撐起一噸重的水泥墻,保住了自己兒子性命的那對夫婦?被催眠的人,可以爆發(fā)出常人難以想象的潛力。”
我們大步的朝著鐘樓的二樓跑去,與此同時,我還不忘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九點五十九分,還差一分鐘便是鐘樓的整點報時。”
兩層的鐘樓,原本只是幾個呼吸間便可以順利登頂,不過此時在我的眼中卻仿佛是萬里長征一般,每走一步都顯得那樣的艱難。
鐘樓上面十分的昏暗,只有那縫隙之中會有一兩絲亮光射進來,不過慶州的十月經(jīng)常是陰雨天氣,這僅有的一絲亮光并不能照亮著鐘樓內(nèi)部。
加上這里面很長一段時間都無人打掃,雜亂的四周到處都充滿著一股刺鼻的霉味,加上那滴滴答答的秒鐘轉(zhuǎn)動的聲音,更是給這鐘樓內(nèi)部賦予了一層神秘而且恐怖的氣息。
剛上樓,我便發(fā)現(xiàn)薛茹已經(jīng)站在了七八米外的大笨鐘下,他就這樣背靠著大笨鐘的小窗戶,用著一種麻木的眼神盯著對面的我和向南,風從她背后吹動她的頭發(fā),凌亂的灑落在她那張精致的臉蛋之上,此時的薛茹雖然一如往常的漂亮,卻總給人一種驚悚的感覺。
我感覺胸口一陣莫名的壓抑,就在此時,手機上的時間剛好跳到十點,而那大笨鐘也立即報時。
鐺..
大笨鐘報時的聲音響起,就好像寺廟的撞鐘一般,這一瞬間,我發(fā)現(xiàn)薛茹那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突然浮現(xiàn)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如果能夠在她嘴角和眼角配上一道血痕,絕對能夠被評選為本年度最佳奧斯卡女鬼造型。
詭異的笑容綻放在薛茹的嘴角,下一秒,她緩緩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按住了她的天靈,左手則是托起了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