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趕往醫(yī)院之后,直接掛了急診,進了手術室,手臂上縫了十幾針,雖然打了麻藥,但是縫針的時候我的手臂還是忍不住微微顫抖著。
“現(xiàn)在的年輕人,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這是一家小醫(yī)院,給我縫針的是一個老醫(yī)生,一邊給我縫著傷口,一邊用責備的語氣說道:“是為情自殘還是跟人家打架了?”
我看了一眼老醫(yī)生,心里很亂很煩,也沒工夫搭理他。
他也不在意,瞥了我一眼之后,繼續(xù)說道:“你們這樣的小娃娃我見得多了,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根本不明白所謂的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的道理,你來這里,你爸媽不知道吧?要是他們知道了……”
“他們不要我了!”我淡聲回應一句,然后看了老醫(yī)生一眼,說道:“能不能快一點?”
聽我這么一說,老醫(yī)生愣了一下,隨后嘆了一口氣,嘟囔著什么‘狠心的父母’之類的話。也不再跟我多說什么了,沒過一會的功夫就給我手臂上的傷口縫好了。
涂上藥水纏好紗布之后,我沒有理會老醫(yī)生的有些啰嗦的交待‘最近不要碰水不要做劇烈的運動’之類的注意事項,扔下幾百塊就匆匆離開這家小醫(yī)院了。
出了醫(yī)院之后,我并沒有回診所,而是匆匆趕回家。
路上,我撥了老爸老媽的電話,但是全部都是關機,也撥打了爺爺?shù)碾娫?,同樣是關機。
雖然已經猜到了這種情況,但是此時心中還是涼意陣陣。
繁華的街道,人群攘攘,車流不息。
很是熱鬧的城市,我卻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
此時此刻,我不再去想什么陰間地府的事情,也不去想什么七宗罪之類的事情了,滿腦子都是關于我家里的事情。
在這件事出現(xiàn)之前,我還沒覺得家里有什么特殊的異樣之處,但是發(fā)生了這件事情后,回憶起從小到大的記憶,確實感到家里有點古怪。
記得是我上小學的時候才搬來這座城市定居的,之前的記憶一點都想不起來了!我和老爸老媽在這所城市中住了很多年,但是老兩口好像并沒有什么朋友之類的,因為這么多年我從未見過有什么人來我家拜訪過。
我家里的親戚不少,不過平時不太走動,他們都是住在鄉(xiāng)下,每年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老爸老媽就會帶我回去一趟。那些親戚雖然平時不太走動,但是對我很親切,特別是爺爺,每到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我去看望他,他都會拉著我在他那小屋里聊好久。
我曾經問過爺爺,為什么不搬過去跟我們一起住,爺爺笑著搖頭不語。后來老爸告訴我,那間祖?zhèn)鞯男≡\所從爺爺手中傳下來之后,爺爺就想找個清靜的地方呆呆了。
當時我心中認為是爺爺年齡大了,不太喜歡城市的喧嘩了,也沒在意,只是有點疑惑為什么我家那些親戚都跟著爺爺窩在那個偏僻的鄉(xiāng)下呢!我家那些親戚里有不少年輕力壯的,為什么會甘心守在那個偏僻的鄉(xiāng)下呢?
還有,每年只有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老爸老媽才會帶我回去,其他時間根本提都不提回鄉(xiāng)下看爺爺?shù)氖虑?。甚至我放假的時候主動要求去鄉(xiāng)下,也被老爸老媽拒絕了。
當時只是有點疑惑,沒有太放在心上,現(xiàn)在想想,果然有點古怪!
匆匆回到家之后,來到家門前,我拍著門,大聲喊著。
雖然我知道老爸老媽十有八九已經離開了,但是心中還是帶著些許的期待,期待有人從里面把門開開。
“小猛??!你可算是回來了!”
我砸門的動靜聲音太大,對門鄰居王大媽開開門,有些責怪的說道:“你這孩子,一走就是幾天,你爸你媽找不到你,可急壞了……”
聽到這句話之后,我第一反應就是想開口罵人。
他們找我了嗎?找了嗎?還急壞了?開什么玩笑!
小爺我是被拋棄了,被這對不負責任的無良夫婦一腳踹進了坑里好不好?
好大好深的一個坑,小爺我到現(xiàn)在還沒從坑里爬出來呢!
雖然胸口憋著一股悶氣,但是我也算很有教養(yǎng)的,沒有沖鄰居王大媽發(fā)泄心中的苦悶,只是苦笑不語。
“你這孩子!”王大媽看了我一眼,說道:“等一下,我去拿點東西給你,是你老爸臨走的時候交給我的,讓我親手交給你!”
說完,王大媽直接轉身進屋了。
我愣了一下,這不良老爹還給我留了東西?
頓時,心中好奇心爆棚,暗自揣測,難道是留下他們的線索之類的東西?
正在我胡思亂想之際,王大媽拿著一個小小的木盒子走了出來,直接遞給我,說道:“喏,這就是你老爸留下來的,你爸你媽可能回你家老宅了,說讓你回來之后拿著東西回去一趟。小猛啊!不是大媽說你,就算跟父母鬧什么別扭,也不能幾天不回家……”
“王大媽,謝謝您了,我還有事,先走了!”王大媽哪都好,就是嘴巴不饒人,再在這呆下去,她都能訓我一個多小時不帶停的,直接溜之大吉。
在王大媽頗有些無奈的注視之下,我拿著那小小的盒子匆匆離開了。
老爸老媽會在鄉(xiāng)下老宅嗎?
肯定是不可能的!
毛雪琪已經說了,凡是和我有血緣關系的親人都失蹤了,鄉(xiāng)下老宅那邊肯定也被他們查過了,基本上我可以肯定,就算我過去,肯定也找不到任何人了。
但是不去不行,老爸既然讓王大媽傳話,肯定有他的用意所在。
話說為什么不打電話直接跟我說一聲呢?非得拐這些彎彎繞繞干什么?難道還怕被人監(jiān)聽不成?
我現(xiàn)在急于知道老爸為什么要讓我回鄉(xiāng)下老宅,其他的事情暫時先放在一邊。
攔下一輛出租車,說了一下鄉(xiāng)下老宅的地址,也不跟他討價還價,直接上車走人,畢竟小爺現(xiàn)在也算是有錢人了,一點小錢不在乎。
路上,我坐在出租車的后座,打開那個小木盒子。
里面只有一張紙和一個奇形怪狀的有半個巴掌大的石牌,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紙上有一句話,字跡丑陋,無人可模仿的最佳防偽標志,專屬我老爸的奇特字體。
“老宅你爺爺?shù)姆块g,靠近東墻書架第三排花瓶后面,拿著這石鑰匙打開,里面有東西留給你!”
看到這上面的一句話之后,我再看看手中那塊有點奇形怪狀的石牌,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這玩意是鑰匙?
誰設計的?品味太獨特了吧?
無力吐槽,腦袋加速運轉,猜測那老宅留給我的東西是什么!
不到一個小時后,來到鄉(xiāng)下老宅,出租車司機說什么都不愿往村里開了,只說在村頭等我。沒辦法,這年頭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很薄弱了,這里地處偏僻,他也不敢冒冒然的把車開進去,萬一碰到搶劫訛詐之類的,哭都沒沒地方哭。
我知道他的顧忌,也沒多說什么,直接丟了三百塊給他,讓他在這等我。
偏僻的小村莊里只有十幾戶人家,韓家村,都是我家的親戚!
小村莊我來過很多次了,每到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都很熱鬧,但是這個時候過來,小村莊顯得就很冷清了。
不,不是冷清,是有種陰森的感覺。
以前還沒覺得,自從發(fā)生了這件事之后,我心中本來就有了疙瘩,現(xiàn)在來到這里之后感覺自然就不一樣了。
四周寂靜無聲,雖是七月艷陽天,但是走進這小村莊之后,頓時感到陣陣陰涼感。
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再看那些緊閉的房門,徑直跑向村尾一處大宅子,那是我爺爺獨居的地方。
爺爺獨居的那間大宅并沒有鎖門,想必是毛雪琪等人已經來這里搜查過了,我現(xiàn)在就擔心那小娘皮會不會把老爸留給我的東西搜出來帶走了。
急匆匆的邁進大宅,朝爺爺居住的那間屋跑去。
而在我一腳邁進這老宅子的同時,在陰間的某個混沌之處,一個嘶啞低沉的聲音說道:“地藏大人,韓小猛的名字也從生死薄上消失了,他鬼卒的身份是不是可以……”
“不用,當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很干脆的說道:“揚城依舊歸為他管轄,還是把他當成鬼卒就行了!”
隨后,渾厚的聲音幽幽一嘆,說道:“逆天改命哪有這么容易?想要違抗天命,就得看看你們這一脈的底蘊如何了!本座拭目以待……”
……
我急匆匆的沖進爺爺?shù)呐P室中,里面狼藉一片,顯然是毛雪琪那些人干的好事。
我沒有理會其他的,直接來到東邊墻壁旁的書架處,書架上已經空空如野,不過我靠著記憶找到那個花瓶曾經擺放的位置。
在那里,有一塊凹陷的不規(guī)則的圖形,就像是書架年代久遠腐蝕了一塊似的。
我拿出那塊石牌,也不知道該怎么用,直接貼了上去。
凹陷之處吻合,但是并沒有什么動靜。
就在我疑惑之際,突然感到按住石牌的手刺痛了一下,手心不知被什么東西扎破了,手心的血直接印在了石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