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有鳳,萬年養(yǎng)魄!”
黑衣人居然說起了鳳魄的來歷。
東方雪眉頭一皺,冷冷地問道:“你,不是血泉閣的殺手?”
“血泉閣?”
黑衣人搖搖頭,算是否認(rèn):“你猜錯了。”
“是嗎?”
東方雪冷笑道:“我倒是認(rèn)為我沒有猜錯,如果你是血泉閣派來的殺手,那么為什么不先挑明名號?血泉閣的殺手不是向來自負(fù),取人性命之前都會報出名號的嗎?還有,就算是血泉閣的殺手,居然一眼就能認(rèn)出青鳳劍,還能知道我身懷青鳳魄,難道說現(xiàn)在血泉閣的殺手,已經(jīng)能對皇城的事情都知道得這么清楚了?”
黑夜人沉默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是東方雪知道,她猜對了,然后她冷聲問道:“你是皇城的人,對不對?”
“不錯!”
黑衣人居然大方地承認(rèn)了。
東方雪眉頭一皺,然后全身戒備了起來。
皇城的人,看來情況復(fù)雜了,而且對方這么大膽地承認(rèn)自己的來歷,好像不怕他的身份被識破一樣,那就只有一個解釋。
眼前的黑衣人,已經(jīng)動了必殺之心!
“你很聰明,居然能猜到這一點!”黑衣人握緊了拳頭:“不過,人太聰明了不好,會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的!”
東方雪握緊了手中的劍,其實她剛才說出自己猜測的時候也沒有什么把握,只是被好奇心驅(qū)使著所以才問了一句,問出口之后便知道自己壞事了。
不過,東方雪也不是擔(dān)心怕死的人,要戰(zhàn)便戰(zhàn)就是了。
她沉聲道:“你好像連兵器都失去了,卻還在此大言不慚!”
“兵器?那只能算是暗器!”
黑衣人哈哈一笑,然后他的手中,出現(xiàn)了一把長槍。
隨后,長槍在空中一掃,頓時氣息變幻,一股巨大的壓力朝東方雪擠了過來。
“破軍、長空……”
東方雪臉色一變,她雖然久居輔江城甲府書院,卻不是孤陋寡聞的人。
當(dāng)那把長槍一出現(xiàn)的時候,東方雪就隱隱感覺不妙了。
而眼前的黑衣人身上,那股原本被隱藏的殺伐之氣也全部釋放了出來,此時在東方雪的眼中,黑衣人儼然就是以為身著金甲銀袍的將軍,渾身透著一股殺氣,特別是那雙眼睛,在黑衣的包裹下更顯得讓人恐懼。
“好可怕的眼神!好濃的殺氣!”
東方雪暗暗心驚,這樣濃厚的殺氣,而且對方還能控制一身殺氣收放自如,由此可見,之前她的判斷全部錯了。
這樣的人物,實力只怕已經(jīng)是超出了自己這個層次的存在,甚至可以說是一只腳已經(jīng)踏入了破荒的境界!
饒是東方雪自負(fù),也不敢斷言自己能與這樣的一個人物抗衡!
而且破荒境界的人物,放眼整個星辰帝國也是屬于一流高手的行列,甚至是可以與各方城主匹敵的存在,除了帝國那些真正的變態(tài),修為已經(jīng)達(dá)到踏虛境界的強者,沒有人能壓制住他們。
這時候東方雪的腦中只想到一個字:逃!
踏虛境界的強者,輸給他不算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至少東方雪不會覺得自己這個時候逃跑會有什么危險。
所以她突然就動手了,趁著對方還沒有動手之前,十方劍氣再次施展出來,這一次劍氣的目標(biāo)是黑衣人的身體。
黑衣人毫不在意,往前踏出一步。
十方劍氣立馬將他圍住,趁黑衣人與劍氣糾纏的時候,東方雪縱身飛了下來,她沖到院子里面,將還在昏迷的聶政背在身上。
這個時候,她沒有忘記聶政。
雖然不知道黑衣人白天幫助處理林曄尸體是處于什么原因,可是這樣一個滿身殺氣的家伙,東方雪可不敢將聶政一個人留在院子里面。
不是說東方雪對聶政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她是希望聶政能當(dāng)她的對手,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的驕傲與自負(fù)。
她不敢與黑衣人正面交鋒而選擇逃走,這不算丟人。
但是如果她丟下了聶政,那她就真是丟人了,至少在楊秀兒面前,或者說是將來面對甲府書院的人,她會很沒面子!
因為她連一個同學(xué)都沒能保護,選擇自己逃跑了,這對于她或者是對于東方家來說,在名譽上都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背著聶政出了院子,東方雪還不忘記將青鳳劍收回,然后低喝一聲:“收!”
十方劍氣朝空中的黑衣人急射而去,黑衣人卻只是用長槍一掃,便將劍氣全部沖散,然后朝著東方雪逃走的方向追了上來。
一直追上了山頂,背著聶政的東方雪終于停住了腳步。
“不好意思,我好像……拖累了你!”
聶政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在東方雪的背上懶洋洋地說了一句。
話雖如此,但是東方雪可感受不到來自聶政的哪怕一絲的不好意思。
他反而還將頭埋在東方雪的秀發(fā)間,然后貪婪地吸著香氣,然后笑著說:“好香!”
東方雪發(fā)誓她現(xiàn)在很想一劍殺了聶政,可是……
黑衣人從半空飄了下來,停在了兩人的對面。
強敵當(dāng)前,東方雪只能將聶政的輕薄之舉當(dāng)作沒看見或者是不在乎,警惕地看著對面的黑衣人。
聶政卻動了動,掙扎著從東方雪的背上落了下來,他虛弱地站在東方雪的身邊,一偏頭,對東方雪微笑著。
東方雪眉頭皺了皺,心里有些惱怒。
這個聶政,都什么時候,能正經(jīng)一點么?
“等下你趕緊走……”
東方雪的耳邊,傳來了聲音很小的幾個字。
“什么?”東方雪沒有聽清楚,又問了一遍。
“傻女人,我讓你跑呀!”
說罷,聶政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他一把推開東方雪,將東方雪往山下推去,臉上還掛著微笑,還將摸過東方雪的秀發(fā)的手放在鼻子前面吸了吸:“好香,喂,一直跑,不要回頭!”
“傻瓜……”
東方雪愣愣地罵出了這兩個字,卻是再也罵不下去了。
她哪里不明白,聶政這樣做的原因?
原來他剛才敢將頭埋在自己的秀發(fā)之中,貪婪地吸著上面的氣味,便是抱了這樣的心思,他早就決定,用他的性命,來拖延時間讓她逃跑!
一向孤傲的她,這時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但是……
黑衣人突然飛了起來,就在聶政的頭頂上,他眼中殺意涌現(xiàn),長槍一抖,居然追著東方雪殺了過來,不肯放過東方雪。
而且他還直接無視了聶政,這讓聶政有些惱火,他喊了起來:“喂,你能不能尊重一下男士,尊重一下我?沒看見是我推她下去的嗎?你給我停下呀!”
聶政大喊著,他居然全力一跳,趕在黑衣人的前面從山崖落了下去。
最先落下去的東方雪看著空中翻滾的聶政,眼中隱隱出現(xiàn)一絲霧氣,長這么大,她還是第一次有過這樣的感覺。
可是,聶政沒有修為,他在空中不能控制自己的身形,黑衣人卻可以。
那黑衣人的長槍一抖,厲喝一聲:“你找死么?”
然后長槍朝聶政刺去,這時候東方雪已經(jīng)丟落到了地面,隨后聶政也落了下來,東方雪動作很快,一把拉住聶政往旁邊飛去,黑衣人的長槍隨后殺到,最后三人全部落地。
東方雪回頭伸出了寶劍,黑衣人的長槍也刺了過來,但是兩人的動作卻都及時停在了半路。
因為二人中間,張開雙手的聶政正站在那里,而且神色堅定地吼了一聲:“你不能傷害她!”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東方雪有些不知所措,因為聶政現(xiàn)在整個人就在黑衣人長槍之下,只要黑衣人一動,聶政肯定沒命!
而聶政則是還在說著:“這是我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yán),所以……你不能殺了她!”
東方雪的心里緊張極了,這個時候,只要黑衣人隨便動一動,足夠殺死聶政好幾次的,可這個家伙居然還在挑釁激怒對方!
沉默,寂靜……
只有那緊張粗重的呼吸聲,還有……來自黑衣人的一聲嘆息。
隨后,黑衣人居然收起長槍,然后轉(zhuǎn)過身,便消失在黑夜之中,仿佛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只是在黑衣人消失之后,天空中還飄來這樣一句話:“今夜饒你不死,不過你別以為你是東方家的人就沒人敢動你,東方家再怎么樣顯赫,也不過是臣子,這一點你明白最好!”
很顯然,這句話是和東方雪說的。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恐嚇,警告?
還是……威脅?
不管怎么樣,總得有個原因吧?
東方雪的腦子轉(zhuǎn)動了起來,猜測著黑衣人的動機,但就在她出神的時候,她身前的聶政,突然身子一軟,然后暈倒在東方雪的面前。
“喂!”
東方雪嚇了一跳,她將聶政扶起,手掌翻覆之間便涌現(xiàn)出一絲靈氣,然后往聶政胸前的傷口照了過去。
還好,傷口沒有流血惡化的跡象,相反的是他的傷口幾乎已經(jīng)愈合了!
只是短短幾個時辰,那么深的傷口,居然已經(jīng)愈合,甚至連新肉也長了出來?
這家伙,是怪物嗎?
這發(fā)生的許多事,讓東方雪根本捉摸不透,甚至連剛才被聶政占了便宜的事情也拋在了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