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板剛才被我一推,雖然比我慢了一點(diǎn),不過很快便也跟著跳了出來,他氣勢洶洶的,出來就想干架的樣子,滿臉兇殘,絲毫不慫。
這四個人,雖然算是張先明的打手,穿著都西裝筆挺,人模狗樣的,不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絕對是亡命之徒,怎么可能眼巴巴的將這二十萬拱手相讓,解決掉他們,其實(shí)是在所難免的了。
“東哥,別跟他們廢話,我們兄弟兩人,好久沒有大開殺戒了,今天好好的慶祝一下。”大板滿臉激動的說道,儼然像李逵,以殺人為樂,我緊了緊手,自然也進(jìn)入了備戰(zhàn)狀態(tài)。
不過,讓我不解的是,這刀疤男和其他三個人,可能被我們的氣勢如虹給嚇到了,根本沒沖上來的樣子,刀疤男將保險箱扔在了地上。
“這二十萬,是我們張總送給你們的,你們拿去花吧。”刀疤男才說完,便帶著他的人快速的撤退了。
這不應(yīng)該啊,這些人看起來都練過,看起來都不弱,肯定非常自負(fù),怎么會輕易的把這二十萬讓給我們呢?
而且雖然說那錄音對張總其實(shí)沒有什么威脅的,不過他們都把錢給我們了,怎么一點(diǎn)也不提錄音的事情?
而此刻,大板已經(jīng)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伸手去把保險箱關(guān)了起來,而且提在了手中。我本想喊他小心,恐怕有炸,不過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幸好,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情,沒事就好。不過這錢來得有點(diǎn)輕松,總讓我覺得不安。
“嘿嘿,東哥,我們走吧!”大板想的比較簡單,拿到錢就行,根本沒有太多的考慮。
而我總覺得這事情太不對勁了,不過此刻,想太多也沒用,趕快離開這里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過很快,我便發(fā)現(xiàn)了周圍傳來了一陣躁動,我心中一個激靈,暗叫不好,急忙說道:“快跑!”
不過已經(jīng)遲了,我們根本來不及跑,周圍傳來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此刻我急忙打開手電筒,朝著周圍看了過去,只見這些人朝著四面八方的涌了出來,而且看起來都是喝大了,樣子都不太正常,有點(diǎn)像喪尸一般。
我咽了咽吐沫,我算是明白了,這才是張先明的大招啊,這么多人,像餓狼一般的撲過來,他們可能很多罪犯了,可根本沒錢買毒,這樣的人完全就是喪心病狂,只要你下得了手,他們可以拿頭來抵擋你的刀子。
雖然他們戰(zhàn)斗力很弱,雖然他們都是沒錢等死的人,可,他們畢竟是人,而不是雞!
我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它出場,必須要見點(diǎn)顏色,只是,我想不到這場面居然會如此之大,可能上百人奔著這二十萬來,白刀子進(jìn)紅刀子出,我想著都有些驚悸。
“東哥,你別想那么多了,今天不是我們死,就是他們忘!”大板雖然有點(diǎn)愣,可他還是比較懂我的,知道我其實(shí)心腸還是有軟的一面。
我緊了緊手中的匕首,冷然說道:“黑子的死也沒人負(fù)責(zé),此刻如果我們死在這里,也不會有人來管的,我們必須要沖出去。”
這場面太實(shí)在太血腥了,我不想過多的描述,也不想再回憶起這其中的場面。
我膽子一向都大得無法無天,可經(jīng)歷這事之后,我晚上都能被噩夢驚醒了過來。
到了最后,我和大板算是沖了出來,整個身上都染滿了鮮血,我們就像是在血雨中淋濕了全身一般,這些血液,有其他人的,也有我們自己的,刺鼻的血腥味讓我們都有點(diǎn)作嘔。
我們身上都染成這樣,肯定不能到馬路上亂跑,不過還好,我們在附近找到了一個水池,雖然那水寒冷無比,我們還是跳了下去,將身體和衣服都洗得差不多了,才走了出去。
雖然池塘里面的水寒冷徹骨,可涼水刺激過后,似乎根本掩飾不了我們內(nèi)心的慌亂,我們坐了下來,抽著煙,排解了剛才的那種恐慌。
“東哥,我有些害怕!”大板突然說道。
在我的心目當(dāng)中,大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他居然說出這種話來,我心里猛然有些吃驚,當(dāng)然,我并沒有嘲笑他,因?yàn)槲乙才铝?,剛才的場景,到了后來,我感覺我自己都瘋了,當(dāng)求生的本能徹底爆發(fā)出來的時候,真的是連自己都害怕。
“我們兄弟都出來了,有什么好怕的!”我笑了笑安慰他。
“我突然覺得,我們以前高中那些事情,其實(shí)根本不值得一提!”大板回憶著說道。
“我們那會兒,其實(shí)是沒事找事,而現(xiàn)在,迫于無奈,完全不一樣!”我說道。
大板想了一下,說道:“東哥,其實(shí)我越來越能理解你了!”
大板一向都是直來直往的人,說話從來不會拐彎抹角的,也不會像我一樣裝深沉,不過此刻,說出來的話我有些費(fèi)解,于是問道:“你理解我?理解我什么?”
“我理解你為什么和高中比起來,變了很多,或許,我們都感覺到了死亡的可怕。”大板說道。
我搖了搖頭,說道:“你說錯了,其實(shí)不是死亡的可怕,而是生存的可怕!想要活下來,已經(jīng)不能像從前那樣灑脫了。”
大板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理解我,反正我也不想考慮這么多,大板就有一個好處,不管他理解不理解兄弟,都會誓死站在兄弟這一邊。
我們閑扯了一下,看了看錢,的確是二十萬,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血腥味,我們休息得差不多了,便朝著大路走來。
而正在這時,我電話響了,是張先明打過來的,已經(jīng)接近晚上的十二點(diǎn)了,他居然還打電話過來,不知所為何事,我倒是好奇的接了。
“張老板,什么事?要你錄音?”我冷聲的問道。
這一切的發(fā)生,他才是背后的導(dǎo)演。
“哈哈,那錄音你留著吧,反正對我威脅不大,我打電話,是恭喜你拿到了二十萬。”張先明笑著說道。
恭喜我?還是嘲諷我?管他呢,反正二十萬到手,恭喜一下我也是應(yīng)該的,不過今天這一切,都是他逼出來的,聯(lián)想到今晚發(fā)生的事情,我一時之間還真辨不清楚,到底是他可怕,還是我可怕。
我問道:“張老板,多謝了,你這二十萬,不會是還想要拿回去吧?”
張先明笑了笑,然后說道:“你放心好了,我可沒那么小氣,打電話給你,完全是恭喜你一下,你放一百個寬心,我自己的底子也不干凈,而那些人更是罪有應(yīng)得,所以今晚的事情不會有人知道的。”
我陰冷的問道:“張老板,難道,你想威脅我?”
“不不不,說實(shí)話,我還真不敢威脅你,現(xiàn)在不敢,今后也不敢,我這是恭喜你,怎么樣,我看你真是個人才,你考慮一下,我給你年薪一百萬,你來跟我做事。”他態(tài)度倒是誠懇,并不像是威脅我的意思。
當(dāng)然,別說一百萬,就是一千萬,我也不會去他那里的,原因很簡單,我不屑于。
“跟你做事就算了,道不同不相為謀,張老板沒什么事的話,我就掛電話了。”我淡淡的說道。
他焦急的說道:“你等等,別掛電話,如果你嫌錢少,我可以再加。”
我跟他沒什么好談的,直接掛了電話。
現(xiàn)在我和黑子總算是湊夠了三十萬,把黑子的媽媽送到了醫(yī)院去,這錢送得有些及時,恐怕再晚一點(diǎn)的話,黑子媽媽的病就保不住了。
讓我有些感動的是,黑子的爸爸此刻已經(jīng)沒有再恨我們了,我沒跟黑子媽媽說上話,不過黑子爸爸說,她也不再恨我們了。
可我依舊還是自責(zé),畢竟黑子真算是被我?guī)牡?,不過黑子已經(jīng)死了兩年多,我所能做的,只有幫他照顧一下他的父母。我其實(shí)早就想去看望一下他們二老,只是一直不敢,現(xiàn)在的心結(jié),或多或少有些放下了。
現(xiàn)在我只希望,她的手術(shù)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