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那陣涼風(fēng)吹得脖子癢癢,伸手摸了一下。這一下,卻摸到了一個黏糊糊的東西……
有些濕,還有些涼??粗厣系哪切〇|西,我立馬就意識到身后的這是啥。我把腦袋使勁往前伸,湊到季陸的耳邊“你別亂動啊,我身后好像有蛇,大蛇。”
季陸往前蹭了一步,轉(zhuǎn)身把我放到一塊干凈的地上。后面始終沒什么動靜,我小心翼翼的落地踮著腳轉(zhuǎn)過身,卻發(fā)現(xiàn)墻上那東西竟然是從石頭里橫著長出來的一株草。山洞里潮濕,草葉上掛滿了水珠,貼在脖子上才感覺涼涼的。
“哎我天,我還以為是什么……”
季陸轉(zhuǎn)頭去看的功夫,不知道從哪里甩下來有我大腿那么粗的一根繩子,直接就纏住了我的脖子。沒等我喊出季陸的時候,那東西一收力就已經(jīng)把我拖走了。
我兩手扣著脖子上的,一陣冰涼黏滑的觸感傳來,我才意識到原來這大蛇一直藏在洞頂!季陸瞬間反應(yīng)過來,朝著我被拖走的方向追。我后背就這么緊貼地面,被那條大蛇快速向洞里拖去。
這蛇的移動速度飛快,季陸手腕一抬,一陣銀光從他的袖口里飛出,直接纏住了我的腳。不纏不要緊,這么一來兩個方向一起用力,我感覺整個人都被抻長了幾厘米。
我瘋狂的沖季陸擺手,示意他趕緊放開,再這么下去我可能就要斷氣了。季陸見我臉色不對,一咬牙松開了鎖鏈。
奇怪的是這條蛇雖然纏住了我的脖子,但是身子卻沒用力纏住我。只是拼命的把我往洞里拖,好像是要把我?guī)ナ裁吹胤健?/p>
季陸咬了咬牙,似做了什么決定。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就騰空躍起,轉(zhuǎn)身便截在了那條大蛇的前面。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剛剛都看到了什么,那條蛇就已經(jīng)尾巴一松把我甩開。
我捂著脖子趕緊往后爬了幾步,躲在石壁拐角。
季陸一只腳踩在那大蛇的腦袋上,將它死死摁住。它碩大的身子在山洞中扭來扭去,撞得兩邊石壁紛紛落下碎石,我這才看清那條蛇到底有多大。
身子大概有碗口粗細(xì),長度少說也有兩米多。身上的鱗片黃黑相間,腹部好像還有一條長長的傷疤。
這么樣一個龐然大物,在季陸的腳下弱的像一條蚯蚓。只有不停蠕動掙扎的份,怎么都動彈不得。
季陸冷冷的盯著他,反手從腰間掏出來一把匕首,目光一冷就刺進(jìn)那條大蛇的七寸。它尾巴茍延殘喘的在地上拍了兩下,最后趨于平靜。
我目瞪口呆的圍觀了這場人蛇大戰(zhàn),看著季陸淡定的把匕首插回腰間。剛才他那輕輕一躍,絕對不是普通人光憑彈跳力就能辦到的。我不想承認(rèn)他剛才是飛起來的,但好像也就是那樣。
季陸從那蛇身上跨過來,拉起坐在地上的我。我們兩個都有話想說,但卻誰都沒說。季陸?yīng)q豫的那一下,似乎也在忌諱被我看見什么。我能做的,只是盡量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不知道算不算是因禍得福,這條蛇竟然帶著我和季陸走到了盤龍洞的最中心。身后那條彎彎曲曲的路,不知道怎么就走了出來。
朝著那條大蛇直奔的方向,我和季陸剛一邁出去就看見了一片更加開闊的空地??盏氐淖钪虚g,整齊的碼放著九具漆紅棺材,棺材蓋上貼著一個不到半臂長的紙人。
我心下了然,估計這大概就是前九年所有陰童婚的新娘。
季陸接過手電筒,直奔棺材。我躡手躡腳的跟在后面,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響。我那個手電筒很菜,照亮的范圍不大,基本也就能看清腳下兩三米的距離。
季陸探身查看棺材上的花紋,我卻被那上面的紙人所吸引。身后剛要去碰,季陸低聲告訴我不要動那東西,我聽話的收回了手,俯身去看。
紙人剪得很精致,每一個的神態(tài)都大不相同。似嬌笑,似發(fā)怒,有的丹鳳眼,有的生得一雙杏目。這剪紙匠人的手藝也是高超,能表達(dá)這么多種多樣的情緒。
新娘的棺材上似乎還刻著字,我蹲著看了半天也沒認(rèn)出來那都是什么便問季陸“寫的都是啥?。?rdquo;
“新娘的大致資料。”
我當(dāng)時腦補(bǔ)了一下身高血型星座愛好各種,但季陸解讀出的信息好像并不是這樣。
棺材旁邊的的古文上清清楚楚的寫著,棺女柳瑤衣,明陽縣寧夷人,嫁于大業(yè)七年。
我心里咯噔一聲,大業(yè)七年是公元六百一十一年,也就是隋朝的時候,距離如今有一千四百多年。這棺里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陰童婚的新娘!
我和季陸又分別看全了九具棺材,上面標(biāo)注的新娘生平的時間跨度從夏朝開始,包含了東晉,隋朝,唐朝,等等九個不同的朝代。我算了一下時間,大概每隔二百年就有一個人躺在這里。
棺材里的人和棺上寫的信息是否準(zhǔn)確我不得而知,可是這如此規(guī)律的年代排列讓我百思不得其解。陰童婚的那些新娘呢?她們不在這又會在哪里?
季陸一圈看下來,眉頭鎖的越來越深。我見他好像在想什么便沒打擾,知趣的自己研究上面的內(nèi)容。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我總覺得我在蹲下的時候好像有的東西趴在我頭頂看我。抬頭一看,又什么都沒有。翻來覆去幾次,折騰的我頭都有些暈,索性站起來不看了,反正也看不出個一二三。
眼吧前的這具棺材上的紙人抿著嘴,一臉悲傷的神態(tài)。我彎腰瞧了一會,竟然覺得那紙人咧嘴沖我笑了一下。我揉了揉眼睛,瞪大了眼睛盯了一會,真的覺得那紙人的嘴角從一開始的緊抿著,到現(xiàn)在的慢慢舒展。
我拍了拍季陸的肩膀喚他起來瞧,季陸看了一會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我指著那紙人的臉“之前她的表情不是這樣的……”
我話音剛落,山洞外面突然吹進(jìn)來了一陣邪風(fēng)。九具棺材上的紙人都卷起了角,馬上就要從棺材上飄下來。
季陸臉色一變,趕緊對我道“快去把它們摁住!”
“哦!”我慌手慌腳的左摁右壓,但是兩只手卻怎么也不能摁住九具棺材。季陸把匕首也逃出來壓住,我把手電筒從地上也拿起來,手忙腳亂了一會,感覺好像所有的紙人都被固定了。
我大致看了一圈,剛要安心,卻猛然發(fā)現(xiàn)最角落的那具棺材沒東西壓制。剛要伸手過去已經(jīng)來不及了,陰風(fēng)漸漸變大,一個大力就把棺材上的紙人吹落在地。
風(fēng)停。
我和季陸站在原地,安靜的等待,只聽最角落的那句棺材里傳來咯咯的聲音。
好像是磨牙的聲音,又好像有人挪動棺材板。
季陸把匕首別好,伸手過來一把把我拉到身后。角落的棺材板慢慢抖動,像是開水頂撞茶壺蓋。我不知道這是個什么情況,手心滲出一層細(xì)密的汗。
季陸淡定的聽著棺材里的聲音,沒有絲毫的緊張。
就在我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遠(yuǎn)處棺材身上的時候,突然感覺有個東西在扯我的褲腳。我低頭一看,竟然是剛才被風(fēng)從那棺材上吹落的紙人。
我一下從原地跳開,卻發(fā)現(xiàn)那東西已經(jīng)黏在了我的腿上。我拉著褲子抖了兩下也弄不下去。季陸咬破手指蹲下,把血滴在那東西身上。腳邊的紙人突然像著了火一樣,從腳底被點燃,最后燒成一頓灰燼。
我趕緊拍了拍褲腿,彎腰的時候卻聽見遠(yuǎn)處傳來砰的一聲,棺材板被什么東西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