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嫣一愣,不知安遠王妃這話為何意,現(xiàn)下天氣已冷,安遠王妃靠過來的時候戚嫣更是覺得周身不停地往外冒著冷汗。
說是不怕,然她一個活過兩世的人,還是在安遠王妃的面前忍不住咬緊了牙,不叫自己打出顫來。
安遠王妃這一生當真是一場傳奇,年少時家世卑微,卻能嫁與安遠王妃坐穩(wěn)王妃之位,不過二十有余王爺便在疆場上受傷,再不能人道,注定安遠王妃這一生都不能有子女,安遠王府再無后嗣。
那時候多少人都盯著安遠王府這塊肥肉,安遠王爺身受重傷,打戰(zhàn)場回來之后就是一蹶不振,一年多都沒能爬起床來,安遠王妃束起烏發(fā)臨危受命,硬生生是以一木之力撐起了將傾大廈。
本來舉國文人都是準備好了贊頌這個女強人的詩書詞賦,誰料安遠王妃坐穩(wěn)了位子,當即就是養(yǎng)起了男寵。
且對于這件事情,安遠王妃沒有絲毫避諱,外出之時總是帶著自己心儀的男寵,次次不重樣,然自打蘇子榭入府之后,這個榮耀,便一直落在了他的身上。
可燕肅帝并沒有說什么,甚至在國宴之時還曾贊過一次安遠王妃身后的面首好看,舉國的文人騷客也只能把自己改編于原來打算稱贊王妃那些詩的諷刺詩句再行改編,胡亂諷刺一下夏雨秋風便悄悄靜默了。
安遠王妃看出了戚嫣的恐懼,輕輕將手搭在了戚嫣的胳膊上,輕輕撫著那些越來越多的雞皮疙瘩,笑了一句:“戚小姐無須緊張,我今日叫戚小姐過來,也確實不僅僅只是為了這幅畫。”
安遠王妃一面說著一面伸手又將那幅畫卷了起來,完全也不打算得到戚嫣的回應(yīng),又接著說了句:“戚小姐想必也知道,我把子榭放在心尖尖上,華兒也是甚得我心,可偏偏這兩人都是與戚小姐有不小的糾纏,我這次請戚小姐過來,也是想問問戚小姐,可愿離他二人再遠些?”
“我……我與蘇公子本來就無甚交集,與趙公子更是……更是前塵往事,”戚嫣一面說,一面用力壓制著自己打顫的欲望,“還望王妃……不要……不要多心。”
安遠王妃瞧著卻是比戚嫣云淡風輕許多,若不是戚嫣了解安遠王妃全部的過往,怕是當真會被她此刻的和善蒙騙了過去,只聽得安遠王妃淺笑一聲說了句:“得了,既有戚小姐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戚小姐,我年紀大了,多疑些也是正常的,還望戚小姐海涵。這幅畫,就當做是我給戚小姐的賠禮了。”
“不敢……”戚嫣的上下牙終于是磕在了一起,顫抖著答了一句。
由于安遠王妃堅持,戚嫣到底沒能推辭掉那幅畫,出門的時候正好那丫鬟也帶著彩蓮走了過來,彩蓮瞧著戚嫣在燈光下愈發(fā)泛白的臉色就是一陣揪心,戚嫣卻只拉著她匆匆往外走,并叫那丫鬟替自己給王妃再道句謝。
戚嫣剛剛出了安遠王府的大門,就聽見身后一聲帶著幾分尖銳的“戚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