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里的氣溫愈加的陰郁,沒有燈光,沒有月光,天地之間一片漆黑,就是連我的視線,都難以看清。
昏暗之中,傳來了喪尸的怒吼,這些怒吼如同死神來自地獄的咆哮。
我雖然開辟了另外一塊腦域,但是此刻依然看不清楚,只好將手電筒咬在牙齒上。
燈光打照下,是一張張令人發(fā)麻的臉孔。
沒有任何猶豫,我直接沖向了樓道,為了防止這里的戰(zhàn)事擴(kuò)大,我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去解決,雖然這樣會加速我體力的消耗。
冰冷、無情,一只只喪尸都倒在了我的腳下,尸液濺滿了我全身,我甚至以為自己是從死人堆里出來的一樣。
我大口大口的喘氣,而后又打量了一番下面,發(fā)現(xiàn)沒有喪尸上來,這才松了一口氣。
看來只要那上面的撕裂者一有動靜,就會將一些喪尸引過來。
這真是一個不好的消息。
四周很安靜,安靜的如同墳?zāi)挂粯印?/p>
我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回到家里,那幾人終于松了一口氣,畢竟如果我死了的話,這里的所有人,恐怕都活不下去。
從房間里拿出一袋巧克力和一瓶水,隨意的擦了擦自己滿是尸液的衣服,靠著墻壁坐在了,邊吃邊對他們說道:“說吧,我不想聽假話,不然的話,我們所有人都活不了。”
秦長安的房間已經(jīng)冒出了絲絲寒氣,禿蛋原本靠著那個房門,下意識的將身體挪了開來。
那只撕裂者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腐爛的味道早就充斥在整個房間里,可是我們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幾個小兵守在他們的身邊,眼巴巴的看著我手中的巧克力,都快流出口水了。
我心一軟,就將巧克力扔給了他們。
幾人連連道謝。
陳教授推了推厚厚的眼鏡,因為連日奔波的原因,原本就年邁的他,早已經(jīng)疲憊不堪,要不是靠著一些營養(yǎng)液,他可能早就倒下了。
略帶蒼老的聲音,從房間里面響起。
“你有沒有看過狼群?”
“狼群?”我疑惑的說道,這和狼群有什么關(guān)系?
陳教授繼續(xù)說道:“狼群,很團(tuán)結(jié),對付敵人,總是一起出動,你難道沒覺得,這和喪尸很像嗎?”
“雖然我們都會遇到三五只的喪尸,但是從宏觀層面上來看,喪尸的行動,和狼群是一樣的。”
“他們大部分都是一起行動。”
“我通過觀察,發(fā)現(xiàn)赤城里面的喪尸群,可以分成四部分,而我們現(xiàn)在就在其中一部分。”
我啞然,道:“你是說,他們就像狼群一樣,有著自己的地盤?”
“那和這只撕裂者有什么關(guān)系?”
撕裂者級別的喪尸,雖然現(xiàn)在不多,可是等到喪尸病毒變異之后,他們的數(shù)量就會急劇的增加,所以我很不理解他們的想法,現(xiàn)在帶著撕裂者回去,無疑是找死。
陳教授說道這里,雙眼放光,這模樣,跟一個瘋狂的科學(xué)家簡直一模一樣。
“狼群里面有頭狼,所有的狼都會聽頭狼的,而在喪尸里面,也有頭尸!”
我倒抽一口冷氣,道:“你是說,這就是赤城所有喪尸的頭尸?!”
陳教授興奮的全身骨骼都發(fā)出嘎嘣的聲音:“不,準(zhǔn)確的來說,這是這片區(qū)域的頭尸。”
“你們還真是……”我心中無比震驚,沒有想到,這幫人竟然將一塊喪尸區(qū)域里的老大找出來了。
我一直覺得自己很瘋狂了,可沒有想到,基地里的那幫人,更加的瘋狂。
“那直接殺了他,不是一了百了?”
“不行!”這個時候,楊小姐果決的搖搖頭,似乎怕我一時興起,就真的殺了撕裂者,隱隱攔在他的前面,解釋道,“就像狼群一樣,殺了一只頭狼,自然會產(chǎn)生第二只頭狼,殺了這只撕裂者,也會產(chǎn)生第二只頭尸。”
“只要沒有了頭尸,他們的行動就會是混亂的。”
“雖然頭尸也沒有意識,但是整個喪尸族群,全都是圍繞著他而行動。”
“我認(rèn)為,預(yù)期將喪尸比喻成狼群,還不如比喻成螞蟻。”
陳教授沒有接話,靜靜的聽著,顯然這個楊小姐雖然年輕,可是科研水平一點都不差。
“螞蟻有蟻后,有兵蟻,有工蟻……與其說它們是一個個體,倒不如說它們就是一個整體,就像人體一樣,蟻后是大腦,那些兵蟻和工蟻,就是各個細(xì)胞和器官。”
“如果我們單獨將一只螞蟻拿出來飼養(yǎng),哪怕環(huán)境再好,要不了多久它們就會死去,這就和我們身體上的細(xì)胞一樣。”
“而頭尸的離開,雖然不會讓所有的喪尸死去,可是他們也會大亂,到時候,我們就容易滅殺他們了。”
我心中長嘆,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上一世在外面,根本接觸不到這些東西。
“所以,你們拼死都要將這只撕裂者帶回去……”
楊小姐點點頭,道:“是,所以,哪怕為此犧牲再多人的性命,哪怕我自己的性命都搭進(jìn)去,也要將這只撕裂者送回基地,因為這會拯救更多人的性命。”
楊小姐說的很激動,這讓我啞口無言。
喪尸就像螞蟻和狼群一樣,只要失去了最核心的那只,那么整個族群就會大亂,而陳教授他們,抱的就是這個目的。
禿蛋狠狠的咬了一口巧克力,滿嘴都是,對著我嗤笑一聲,摸了摸自己的罐頭,說道:“小子,你現(xiàn)在知道我們有多么的偉大了吧,所以你還是乖乖的將我們送回去,只要這里的事情解決了,就有你的好處。”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禿蛋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縮了縮脖子。
“那你們打算怎么辦?”
“下面的喪尸可不會輕易的離開,而且你們?yōu)槭裁床粍佑弥鄙w機(jī),喪尸似乎沒有飛行的能力吧?”
我疑惑道。
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只要他們抓走了頭尸,而后直升飛機(jī)或者戰(zhàn)斗機(jī)一送,就很方便了。
陳教授和楊小姐兩人面面相覷,而后陳教授才說道:“你應(yīng)該也看過前幾天關(guān)于兩條巨蛇的事情吧。”
那件事情估計整個赤城的人都知道,動靜實在是太大了。
“那兩條蛇雖然我還沒有著手研究,可是可以肯定,它們也是從普通的蛇進(jìn)化過來,就像人類一樣。”
“但是,就在一周前,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群進(jìn)化了的麻雀。”
“麻雀都進(jìn)化了?!”
我悚然一驚,這個消息,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它們就如同一臺臺轟炸機(jī),翅膀上的羽毛十分的尖銳,在高速飛行下,能夠輕易的切割飛機(jī),所以我們頭頂?shù)倪@片天空,也開始不安全了。”
貓進(jìn)化!
蛇類進(jìn)化!
麻雀進(jìn)化!
隱藏在暗地中,到底還有多少動物開始進(jìn)化了?
這個世界越來越危險了。
“自從九星連珠之后,空氣中就產(chǎn)生了一種新的粒子,這種粒子就是產(chǎn)生進(jìn)化的元兇。”
“它們潛移默化的改造著生物的大腦和身體,繼而讓地球上的物種加速了進(jìn)化。”
“我們已經(jīng)預(yù)料到,這種情況,很可能會在幾億年后產(chǎn)生,可是現(xiàn)在,這種新粒子卻讓這場進(jìn)化足足提早了幾億年。”
我張了張嘴巴,最后什么都沒有說出來,只覺得全身都在冒冷汗。
人類賴以生存的優(yōu)勢,將會在這場進(jìn)化過程中,逐漸消失。
這樣的進(jìn)化,對于其他物種來說絕對是好事,可是對于人類來說,卻是滅頂之災(zāi)。
“不過我們很奇怪,喪尸的產(chǎn)生,似乎僅僅只是借助了這種粒子,它們的根源并不是靠這種粒子,而是喪尸病毒不斷的變異。”
我馬上接話道:“也就是說,所有物種的進(jìn)化,其實是地球自身演變的結(jié)果,唯獨喪尸的出現(xiàn),是意外,不在地球的進(jìn)化進(jìn)程之中?”
陳教授頗為訝異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沒有料到,我竟然立刻想到了其中關(guān)鍵的地方。
喪尸的出現(xiàn),是有第三方在干預(yù)地球的進(jìn)化嗎?
又或者,僅僅只是某種意外?
黑江城開啟的石棺,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
陳教授有些話,依然語焉不詳,比如這個沉淪之地。
不過我也知道,有些事情,連他們自己都沒有搞清楚。
天色漸漸明亮了起來,喪尸也安靜了下來,白天對于漫步者級別的喪尸來說,還是有很大的限制。
撕裂者沒有發(fā)作,這是我們最慶幸的事情。
不然的話,我可經(jīng)受不住這樣的折騰。
到了凌晨四五點的時候,正是人們睡眠最沉的時候。
一個小兵坐在撕裂者的旁邊,打著重重的哈欠,似乎感覺沒有危險,忍受不住睡意,終于沉沉的睡去。
我睡的正香,但是右手一熱,心里驚悚,本能的醒了過來,卻看見一道人影,猛的撲向撕裂者,他手里的白光一閃。
那是軍刀!
揮向了撕裂者的腦袋!
“小心!”我連忙喊道。
撕裂者旁邊的士兵驚醒,本能的一腳踹開撕裂者。
軍刀劃破了他的大腿,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砰!
軍官眼疾手快,直接抓住了偷襲者的脖子,重重的甩到了墻壁上。
那人悶哼一聲,咳出幾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