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夜太姥爺和梅嬸提出了一個不情之請,想當(dāng)夜把她那本奇書抄下來。可是后者猶豫了,說這是她的寶貝您要看看可以,抄就算了,怪累的。
沒想到這個梅嬸還挺雞賊,生怕自己的這點本事被學(xué)了去。也罷!看看就看看,當(dāng)夜太姥爺挑燈夜讀,足足看到天明才睡下。誰知這一覺就睡到了中午,梅嬸看他醒了就把書要了回去。
雖然這個時候不是個出門的好時間,但太姥爺還是決定離開這里。梅嬸和他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同行,同行是冤家在哪里也一樣。至少那個阿四就認(rèn)為太姥爺要比梅嬸的法力高超,今天早上還送來兩個熟雞蛋。
梅嬸即便是不說,那眼神已經(jīng)表明了一切。你小子顯擺夠了,也該滾了吧,難道要待在曾家莊頂老娘的飯碗不成。所以他趁著烈日加緊上路了,顯然今天是到不了蘭花寨了,但如果腳步快點也能在天黑之前趕到下一個村子。
山間的路并不好走,再加上是上山就更加艱辛了。等到太陽西下的時候只看到面前有一掛瀑布順著山澗激蕩而下,然后重重的拍在山石上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聲音。這道瀑布就是譚河上下游的一個落差點,距離瀑布最近的村莊就在上面。
可是這座懸崖實在是太陡峭了,他又沒有別的攀巖設(shè)備,等好不容易上去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大黑。只好順著譚河一路向前走,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辨不清方向了,但順著河流走肯定能找到人家的。
果然,向前走了大約一里多路就看到譚河岸上出現(xiàn)一些擺放整齊的石頭。那是有人為了防止雨季河水漲高特意修砌的堤壩,人家不遠(yuǎn)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譚河前面飄來一個白東西,忽上忽下,忽大忽小,光線不足也看不清是什么東西。太姥爺好奇,難道說是誰家在水里洗衣服的時候掉了一件不成,可等那東西靠的足夠近來才猛然看清楚。
天啊!這哪里是什么衣服,分明是一個人。
譚河上游河水本來就不淺,再加上修筑了堤壩更深來,身后又有瀑布所以水流特別湍急。這個人被水沖刷著忽上忽下,轉(zhuǎn)眼就要流到了太姥爺身旁。
這個時候他反應(yīng)了過來,不管此人是生是死絕不能不管的。所以一個猛子扎下去拉了上來。好不容易拖到了岸上一看居然是個女人,再一摸瞬身冰冷,看來在水里侵泡的時間不短了。
本想著這個人絕對是活不了的,沒想到趴在心口一聽居然還有微弱的心跳。這下可把太姥爺忙壞了,又是捶胸又是把她背起來控水,折騰了大半天只聽到一聲‘哦!’的聲音,這個女人有了反應(yīng)。
她慢慢的睜開眼睛看了太姥爺一眼,忽然掙扎著就往起站就好像見到了鬼一樣??蛇€沒等她站起來又是向后一倒再一次的暈了過去。
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為什么這么怕自己,但眼下她的狀況非常糟糕,體溫太低如果不趕快恢復(fù)溫度遲早的死。所以太姥爺只好把她的衣服盡可能的脫光,又把自己的衣服蓋在上面,四下找了些干凈才樹枝就地生起一堆火來。
等到三更半夜這女人開始不住的蠕動嘴里說著胡話叫什么:“花兒,花兒……”
太姥爺被驚醒用手在她額頭一摸,不好!這小妮子發(fā)燒了??裳巯聸]藥沒郎中的,自己也不會看病啊。但他知道絕對不能任由她就這么燒下去,否則就算不死也會變成傻子。
“姑娘,就看你造化了。”太姥爺再次抱起她放在了水里,時間不大燒被暫時的降下去了??蛇@也只是暫時的,拖下去必死,所以干脆把她背在身上順著譚河連夜向前走去。
也算是這女人命不該絕,走走停停大約半個時辰過后河邊出現(xiàn)了一個木頭搭的草房,敲了半天門終于開了。
住在這里的是一個老婆婆,巧了!這個婆婆正好懂些醫(yī)術(shù),折騰到大天亮可算是把燒降了下去。
“后生啊,你婆娘沒事了,去睡會吧!”
老人把這個女人當(dāng)成了太姥爺?shù)睦掀牛笳咭矐械媒忉?,這一晚上把他累的倒頭就睡。睡夢里又看到這個女人躺在那里,渾身一件衣服也沒穿。那小模樣,那小身材看的讓人口干舌燥。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睜眼了,無限嫵媚的看著太姥爺笑著,然后勾了勾手指叫他過去。
哎呀!這是要以身相許嗎。姑娘你不用這樣,我張化吉可不是這種人,哦!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我也不介意,畢竟挺冷的。
心里想著就慢慢的靠了上去,正在琢磨先朝哪里下手的時候,就看到這女人忽然跳了起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我要殺了你!”
這一掐瞬間就把太姥爺掐醒了,可是醒來后就覺得脖子還是被人掐著。睜眼一看,娘的!還真是這個女人再掐自己的脖子,不過現(xiàn)在她可是穿著衣服呢,而且還是太姥爺?shù)囊路?/p>
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總不能真讓她掐死吧。太姥爺雙手一番就把他摔在地上,畢竟是個女人,而且身體有這么虛弱,力氣能有多大。
聽到響聲藥婆婆趕了過來攔住這個女人喊道:“姑娘啊,你可不能這樣。要不是你男人連夜把你送到這里,你就死了。”
“他是誰男人,這個登徒子奪了我的清白,我一定要和他同歸于盡,拼了……”
太姥爺也懵了,心想這瘋女人有病吧,老子累了一晚上好人沒做成還成了登徒子。草,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真做了,冤枉?。?/p>
藥婆婆也聽出這倆人原來不是兩口子,硬把女人摁下來才把太姥爺昨晚是如何辛辛苦苦的把她背回來,又是如何等了一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邊。原本以為這件事情解釋清楚了就沒事了,誰想她聽完之后更加火大,只說太姥爺脫光了他的衣服還摸了她的身體,讓她以后怎么見人,說完正掙脫了藥婆婆再度撲上來。
那個年代還是很封建的,太姥爺昨晚的所作所為的確有辱人家姑娘的清譽,至少這事要是傳出去一輩子也別想抬頭做人了。太姥爺理虧也不敢真把她怎么樣,就這么推搡著,忽然,‘啪!’的一聲,懷里的那把紅木篦子掉在了地上。
“花兒!”女人一看到篦子,一把抓了起來捧在手里喊道:“花兒啊……”
太姥爺都懵了,什么花兒草兒的,難道這把紅木篦子叫花兒不成。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就看到那女人扭過頭看一指太姥爺喊道:“說……你把花兒怎么了?”
太姥爺被問的不知所云,只說能怎么樣,拿它梳頭了。這時候藥婆婆上來拉住她坐了下去,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你們就不能說清楚再打嗎?”
女人安靜下來以后慢慢的說道:“這把紅木篦子就是我親手送給花兒的……”
話說這個女人叫文怡,是蘭花寨的人。她有一個好友閨女叫蘭花,兩人雖然身份懸殊但卻是一同長大,再十歲那年蘭花就到她家里做了丫鬟,至此以后是形影不離如同一個人似得,還曾經(jīng)發(fā)過誓,如要嫁人就姐妹兩個一起嫁了,一生一世做好姐妹。
在蘭花寨外有一方池塘,據(jù)說里面住著一只精怪,每隔三年都要讓人送一個妙齡美女過去。人怎么能住在池塘里呢,說白就是把人活活的沉到塘里獻(xiàn)祭而已。說來也怪,只有有人獻(xiàn)祭了蘭花寨三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如果沒有就干旱連年。
期間寨主也請了許多法師前去抓怪,但都是些沽名釣譽之徒,不是被打的鼻青臉腫就是騙些錢財跑了。久而久之就都認(rèn)命了,每隔三年從外地買些無父無母的孤女沉到塘里,雖然缺德了些但好在能報三年太平。
今年,寨主早早的就連哄帶騙的買回一個孤女,養(yǎng)的白白胖胖,打扮的花枝招展。可就因為買的早了出事了,這個孤女為人很好沒過幾天就和丫鬟們打成一片,尤其是蘭花,兩人更以姐妹相稱。
文怡知道這個孤女時間是用來獻(xiàn)祭的,就暗地告訴蘭花不要走的太近,可是卻事與愿違。當(dāng)蘭花知道孤女會被沉塘就急了,幾次三番的找寨主求情,結(jié)果自然是被呵斥了一頓挨了板子。
眼看獻(xiàn)祭的日子越來越近,蘭花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孤女,并且瞞天過海的讓她跑了。寨主知道以后大怒,說既然你把人放跑了,蘭花寨這三年就要遭殃的。那蘭花也是女中豪杰,拍著胸脯說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我自愿沉塘保寨子太平。
但這一切文怡都不知道,直到寨中獻(xiàn)祭完后不見蘭花,這才知道真相。從那天以后她雖生猶死,日夜站在池塘邊上哭泣,一哭就是半年。
直到有一天午夜,池塘水波一動蘭花的鬼魂悄悄的鉆了出來。告訴文怡自己做了那精怪的小老婆,好不容易才跑出來。并給了她這把紅木篦子說自己的魂魄就附在里面,讓文怡帶著篦子找一個得道高僧超度,否則自己將永生永世被困在塘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