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可以打死鬼魂嗎,顯然是不能的。不過這人的子彈好像不一樣,似乎蘊含著什么法力,所到之處黑影全被打散。
“愣什么,天雷要下來了。”那人一看太姥爺和申天順的注意力在他身上,陰森森的罵了一句。
一語驚醒夢中人,天上的雷可還等著呢,萬一一個沒忍住放下來就完蛋了。
有了火力的支援兩人趕忙又把符咒補上,剛剛補缺完整,就聽到那人喊了一聲:“來了,快跑。”
只看到眼前一片血紅,然后就什么也看不見了。太姥爺只感覺自己的身體瞬間就飛了起來,然后耳朵里輕輕的‘咔!’了一聲,然后就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的神智是清醒的,但眼睛看不到任何東西,耳朵里也聽不到任何聲響,甚至渾身都感覺不到疼痛。但這種感覺并沒有持續(xù)太長時間,就感覺到另一個巨大的力量將他拋了起來然后摔在地上。
這時他的各路感官逐漸恢復了,如同折尺一般爬了起來再看哪棵柳樹……哪里還有柳樹啊,就連整個宅院也都夷為平地,地下一個半米來深的大坑散發(fā)出濃濃的焦土味。
再看他們身上黑的就和煤炭一樣,搖了半天腦袋才勉強聽到點聲音。再后來就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凄厲的鬼叫,而那個聲音的來源正是趙家。兩人對視一眼叫道:“壞了,那邪祟的真身居然在趙家。”
四下看了看想尋找那個長發(fā)的男人,畢竟人家救了自己一命,但左看右看除了他們兩個再沒有別人了。
太姥爺剛開始確實以為那邪祟就在趙家,但隨著越來越深入覺得那些邪祟的真身不可能在趙家,因為他太顯眼了。別說什么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是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選擇的。如果給你一百條生路,你卻非選擇置之死地而后生,那不是有病嗎?
很顯然,這個邪祟就是有病,居然把自己脆弱的真身放在趙家。這樣一來倒是真的能第一時間的和趙家的人來個同歸于盡。
等到了趙家發(fā)現(xiàn)房門緊閉,敲了好久也沒人開門。知道里面肯定出事了,兩人翻過院墻來在了院子里。
此時的趙家燈火通明,但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太姥爺叫了幾聲也沒見有人出來答話。胡亂的推開一扇門,只見幾個丫鬟倒在地上,摸了摸鼻息松了口氣。她們都沒死,只是暈了過去。
到了四姨太的房間一看,里面空空如也沒有一個人,走出院子碰到從二姨太房間里出來的申天順,后者搖搖頭表示那里面也是空的。如此說來就只剩下大太太的房間了,走近一聽里面有人聲,好像正是大姨太和四姨太的聲音。
“你讓我見見它,我有話說。”只聽到四姨太急迫的說道。
“不行,它老人家現(xiàn)在很虛弱不想見你。”聲音居然來自于大太太。
“大太太,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奪走了炳輝。但現(xiàn)在必須趕快走,否則白自在一來就晚了。”
“我說不行就不行,白自在來了就讓我先替它老人家先死。”
“大太太,你不要逼我。”
“逼你,我就逼你了。它老人家一直說你很厲害,現(xiàn)在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個厲害法。”
兩人說完就打在一起,太姥爺用手指捅破窗戶一看。天?。≌媸遣坏昧?。這四姨太雖然挺著個大肚子但伸手依然靈活,閃展騰挪干凈利索。那邊的大太太此刻也沒有了大家閨秀的風范,招招狠毒、式式奪命。
你來我往斗了幾回合,四姨太畢竟懷有身孕已經(jīng)是氣喘吁吁,而大太太則越戰(zhàn)越勇,大有不依不饒之勢。
忽然四姨太的背后長出一對白色的翅膀,兩翅一扇霎時間靈光閃閃,頓時一股香氣散發(fā)出來撲向大太太。后者也不示弱向后翻了一個跟頭,居然只憑兩只腳就黏在墻壁上,雙手抱臉,腮幫子瞬間鼓成一個大球。‘呼……’一口黑氣籠罩上來破了她的靈光。
四姨太痛叫一聲倒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黑氣撲來毫無辦法。
‘轟!’關(guān)鍵時刻太姥爺一腳踹開房門。申天順翻手就是一記法鏢,大太太急忙原地一個轉(zhuǎn)身險險的躲了過去。
“大太太,真想不到你就是那個邪祟。虧我聽說你滑胎還同情過你。”
不料后者發(fā)出一聲慘笑一指太姥爺叫道:“不錯,一切都是我干的。張化吉你這個半吊子法師,有種就來收了我。”
“我草,你他媽找死。”申天順第一個沉不住氣,一個撲身上前就斗了起來。
太姥爺急忙檢查四姨太的傷勢,這個時候才看到門后還躺著一個人,正是昏迷中的趙炳輝。
“你來干什么,不是讓你走嗎,為什么不聽我的。”四姨太搖著頭眼神中充滿了怨恨。
“四姨太。”太姥爺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我不知道你和那邪祟到底有什么瓜葛,又為何這么護著它。但是這八年來整個文遠城死在它手里的人可不少,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嗎?”
“我知道,我知道,可你就不能晚點來嗎,好歹等我把孩子生下來。”
“他到底是誰?”太姥爺大叫。
‘轟!’正在這時申天順倒著飛出了房門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天順,沒事吧!”
“大意了,大意了,你先頂著,我回口氣。”
看到申天順吃了這么大的虧,掏出赤鬼天毫在手掌中一轉(zhuǎn),咬破拇指將血摸在筆身,霎時間房間里紅光一閃,大太太被掃了個正著。開了封的鬼毫威力巨大,后者雙手一擋向后退了七、八步才勉強穩(wěn)住身形。
“嘗嘗這個。”張化吉右手握筆在左手掌心快速的畫了一個符咒,向前一拍一道閃電直奔大太太的腦門打去。后者急忙運氣一口黑氣抵擋,這才險些被劈中,不過也是受傷不輕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太姥爺?shù)倪@招叫做掌心雷,以他現(xiàn)在的法力肯定不可能會,但是好在有鬼毫在手勉強可以發(fā)出一記。只可惜自身的功力是個短板,否則后者絕對不可能抵擋的住。
“還沒完呢!”說著申天順跳了進來,扔出最后一支法鏢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她的腦門上,后者張著大嘴半天沒有說出話來,最后居然擠出一個微笑喃喃道:“終于結(jié)束了。”
說完身體快速的變黑,然后‘嘭!’的一聲散開化成了灰燼。
“不!”四姨太撲了過去卻什么也沒有抓住,哽咽的喊道:“都是可憐人,為什么要變成這樣。”
眾人還沒有搞明白怎么回事就感覺到天旋地轉(zhuǎn),整個房間就好像活過來一樣。太姥爺急忙拉著四姨太向外跑,而申天順則背著趙炳輝從窗戶上跳了出來。
大太太的廂房搖搖晃晃的倒塌了,塵土飛揚也看不清楚塌成了什么樣子。這個時候只聽到里面發(fā)出一陣‘絲絲’的聲音,緊接著一只大肢節(jié)出現(xiàn)在太姥爺面前,足足有成年人的大腿般粗細。
他還沒有看清楚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又是一條肢節(jié)爬了出來,緊接著是一個籃球大小的頭顱和一對銅鈴般的黑色眼睛。
“我草!這么大的蜘蛛。”申天順都傻眼了。
面前居然鉆出一只平板車大小的黑蜘蛛,渾身黑毛不住的抖動,頭上有一對尖螯,鋒利中閃著藍光一看就有劇毒。
誰也沒有想到最后的邪祟居然是一只大蜘蛛,而且它就一直藏在大太太的廂房底下。
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這只大蜘蛛顯然不是善類。太姥爺和申天順拿起武器就要拼命,可那蜘蛛大嘴一張噴出兩團絲線瞬間就把兩人纏住。
沒想到這廝這可厲害,太姥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一步一步的走來,而毫無辦法。
“奶奶……奶奶……你還認識我嗎,我是真兒啊……”四姨太忽然擋在太姥爺前面揮舞著雙手大喊。
黑蜘蛛只是愣了一下張口又是一噴,射出一團白絲將四姨太纏住。轉(zhuǎn)而揚起粗壯的前腿至上而下劈向太姥爺?shù)哪X門。
掙不脫又動不了,看著頭上這只鋒利的肢節(jié),太姥爺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靜靜的等死。
“三清秘法……鎮(zhèn)!”說話間頭上白影一閃,有什么東西正好扣在蜘蛛的腦袋上。緊接著就是一陣尖叫,板車大小的蜘蛛開始不住的掙扎然后縮小,最后化成一個人形,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太婆。
這個老太婆很平常,屬于那種扔在人堆里都認不出來的老百姓模樣。當然除了那盞扣在頭頂?shù)钠拼赏耄瑒偛拍堑腊坠庹沁@只碗。
“還好來得及,張化吉、申天順你們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混賬東西,不讓你們輕舉妄動,偏偏搞出什么天雷陣來,氣死我了。”
白自在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指著太姥爺就是一通大罵。
“奶奶!”四姨太跑過去扶著那個老太婆大叫:“你沒事吧,奶奶!”
后者慘笑一聲,繼而揚天大笑,笑著笑著流下兩行老淚:“命!命啊!老天爺,你難道真的要我八娘絕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