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點,嫁給趙炳輝的那個義女五年了,連個蛋也沒生出來。雖然他礙著面子沒有說什么但鮑田虎知道這不是事。
所以又張羅著給他娶了兩房姨太太,可三年過去了,還是沒有出一個蛋。就在他心里以為是趙炳輝有問題的時候,后者在街上遇到一個姑娘,看著挺可憐就收了回去做了四姨太。
本來這在當(dāng)時也不叫事,別說四個老婆,只要有能耐十幾個也不稀罕。不過令鮑田虎感到擔(dān)憂的是這個四姨太進家以后把趙炳輝迷的顛三倒四,大有專寵的意思。
更令他坐立不安的是,三個月后四姨太居然懷孕了。這可不是件好事,自古母以子為貴,不管她生下是小子還是閨女,她在家中的地位可是水漲船高。
那樣,自己義女的地位必然會動搖。這不是他想看到的,思來想去覺得這事有蹊蹺就來拜見吞云道人,讓他想個辦法。
伍缺一聽完面上沒說心里就不樂意了,心說你這老小子玩我呢,人家生孩子我能干啥,難不成說這個女人是妖怪把她收了。
可鮑田虎也有自己的一套說辭。第一,為什么這個女人偏偏出現(xiàn)在大街上,還被趙炳輝救了。第二,四姨太進家以后描眉打鬢把自己打扮成一朵花一樣,這典型就是有預(yù)謀的勾引。
第三,三個女人都沒懷上,為什么偏偏她就懷上了呢。
綜合以上三點鮑田虎得出個結(jié)論,這個四姨太一定是個狐貍精,來趙家是有預(yù)謀的。
人要固執(zhí)起來,十個神仙都拉不回來,鮑田虎懇求伍缺一去捉妖??珊笳邔嵲趹械霉?,又不好明說。
正在為難的時候,太姥爺這個倒霉蛋屁顛屁顛的進來了,伍缺一眼睛一轉(zhuǎn)計上心頭。說自己以前的傷還沒好,但張化吉和申天順已經(jīng)盡得自己真?zhèn)鳎屗麄內(nèi)ヒ彩且粯拥摹?/p>
話說到這個份上鮑田虎雖然不樂意也沒有辦法,好在對太姥爺?shù)挠∠蟛诲e,畢竟他家惡頭的事情也幫了不少忙。這件事情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這個時候太姥爺和申天順還不知道自己被老道耍了。那時候小啊,沒見過世面。聽說可以去縣城看看樂的一晚上沒睡著覺。
第二天早上拿了些抓妖捉怪的必需品就來到鮑莊。這個時候鮑家前停著一輛汽車,那時候汽車是什么概念,不亞于現(xiàn)在的私人飛機,了不得。
不過這汽車可不是鮑家的,也不是趙炳輝的,而是他的上司仇司令的。
說起這事還要解釋一下,太姥爺去捉妖這事不能明說,偏巧這時候四姨太病了,據(jù)說病的很厲害大小郎中來看都不頂事。
鮑田虎就說趙家不干凈要找個法師來看看,趙炳輝也是病急亂投醫(yī)。借了司令的車子派人親自來接。
三言兩語交代清楚,鮑田虎就把兩人送上車。但他自己卻說家里有事,隨后就到。
兩人是第一次坐車,興奮的差點都蹦起來。一會摸摸這個,一會扭扭那個,十足土包子一個。
開車的司機姓宋,叫宋軍??吹秸垇淼姆◣熅尤皇莾蓚€沒見過世面的愣頭青,也是打心底里小瞧。擺著臉子裝起了大尾巴狼,訓(xùn)斥他們別亂動。
車子很快,轉(zhuǎn)眼跑出三十多里。這個時候?qū)γ娴穆飞铣霈F(xiàn)一個大軍車和十幾號人。
宋軍一看還認識,這些是仇司令的人。說是司令的十三姨太嫌家里的假山不好看,讓人從這里抬一塊來。
可這騷包十三姨太看上一個三米多高的山石,十幾人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就是抬不起來。
這個時候太姥爺心頭一笑邁著步子來到山石前笑道:“此山有靈,你們是請不動的。”
眾人正煩著呢,一聽這話氣不打一出來。一個年齡大點的軍官看了一眼太姥爺轉(zhuǎn)頭問宋軍:“這貨是誰啊,毛都沒長齊就敢教訓(xùn)我們。”
宋軍也是有心看他的笑話只說:“炮老哥,這可是我們趙副官專門從蓮花觀上請來的法師,本事不小嘞!”
那人一聽,什么,法師。頓時笑的前仰后合最后一指太姥爺?shù)谋亲有Φ?“這貨要是法師,那我就是天師。”
申天順一聽就不樂意了,擼起袖子就準備干架。卻被太姥爺攔住:“你信不信,我一作法就會讓這石頭變輕,你們不用費多少力氣就能把它抬到車上去。”
后者一聽說行,你要真有這本事,我這把槍就輸給你,說完掏出一把短槍拍在地上。
“可如果你輸了呢?”那人問道。
太姥爺哈哈一笑說:“我不會輸?shù)模绻斄四憔陀眠@把槍,一槍崩了我。”
話說到這個份上申天順著急了,只勸張化吉你別逞能。宋軍也急了,如果自己請的法師半路上被人殺了,自己也脫不了干系。
可太姥爺似乎胸有成竹,裝模作樣的拿出法劍手舞足蹈,口中又把漫天神佛請了一遍。最后把綁山石的繩子重新系了一遍。
然后拿出毛筆來在山石上寫了六個大字‘天下第一奇石’。
“好了,石靈已經(jīng)被我說服,可以抬了。”
那些軍官半信半疑的再這么一抬,奇了!原本沉重的山石好像忽然輕了很多,沒怎么費力就抬到車上。
這一下那個叫炮哥的軍官臉上掛不住了,畢竟自己是這幫兵的頭。輸一把槍是小,丟人可是大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不知該怎么辦。
申天順可神氣了,一把撿起地上的手槍就是一陣擺弄,叫嚷著這玩意怎么玩啊。太姥爺趕忙奪下他手中的短槍,雙手還給了炮哥笑著說:“我也是蒙的,算是撿了一條命,炮哥,您別生氣。”
“你怎么做到的?”
“不難。石靈很高傲不肯輕易挪動,我同他商量了半天,稱贊它是‘天下第一奇石’ ,它自然高興飄飄然起來,自然也就輕了。”
這話說的云里霧里,玄之又玄。后者也聽不太懂,一把將手槍推了回來叫道:“輸就是輸了,我愿賭服輸。你小子不錯,叫什么名字。”
太姥爺趕忙說了自己的姓名。后者一聽甩出一句:“張化吉,嗯!記下了,我叫董大炮,以后到了縣城我請你喝酒。”說完發(fā)動起車子載著假山走了。
宋軍這個時候才擦了一把汗走了過來說道:“還是小法師有能耐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可別介意。”
這一手著實嚇住了宋軍,想想,千斤重的巨石愣讓太姥爺給減了分量,這不是法術(shù)又是什么。
再度上了車申天順憋不住了悄聲問太姥爺是怎么回事,這半年來伍缺一不是讓他們端茶倒水,就是劈柴燒飯。說什么也沒教倒也不是,但要說盡得真?zhèn)鹘^對是胡說。
后者笑了笑說這根本就不是什么法術(shù),那些當(dāng)兵的玩槍可以但玩繩子就差遠了。其實之所以董大炮十幾個人抬不動巨石,那是因為繩子的綁法有錯誤,小時候太姥爺經(jīng)常幫南頭堡的村民扎繩子綁大車,時間久了自然有心得。只需把繩子重新合理的系一下,就能事半功倍。
至于什么石靈、天下第一奇石那都是裝神弄鬼出來的噱頭,不這么干有怎能唬住那些桀驁不馴的兵痞子。此時的太姥爺并不知道,就是他在路上這么隨意一耍,還耍出一份交情,和一通大麻煩來。
天黑之后車子進了縣城,遠遠的看到一道厚厚的城墻和一個巨大的城門。這里叫‘文遠城’,在古代那可是兵家重鎮(zhèn)所以建造的極為堅固,即便是到了民國這種熱兵器時代那也是非常牢固的,尋常的炮彈要轟塌城墻也要費一番功夫。所以說那個仇司令才不惜一切代價,把它打了下來。
此時天色已晚,按宋軍的安排是讓他們現(xiàn)在客棧住一晚,第二天再進趙炳輝家,可是趙炳輝聽說法師來了急忙過來迎接。這個時候才看清楚他的樣子,也就三十出頭,皮膚略黑,但五官長得俊俏,尤其是那兩撇劍眉,英氣十足。
可當(dāng)他看到鮑田虎介紹來的法師,居然是兩個比他還小的愣頭小伙子,頓時有些大失所望。
宋軍急忙在他身邊耳語,說別看這兩個人年輕那可是有本事的。然后把路上石頭變輕的那一幕說了出來,趙炳輝聽完半信半疑。雖然沒有表露什么,但也沒有提看宅子的事情,就地擺了一桌,草草的吃了些飯菜算是接風(fēng),然后憂心忡忡的走了。
回到客房太姥爺嘆了口氣說:“天順啊,我們被老道耍了。你看到那個趙炳輝沒有,他可不是一個好惹的主,我們?nèi)绻幚聿缓脕G人是小,搞不好命都沒了。”
申天順也不傻,也早看出來了,可這個時候想要脫身已經(jīng)晚了。說要不出去打聽一下趙家的情況,也好有個準備。否則明天一去不知道人家的忌諱說錯了話,就完蛋了??墒撬麄儎倓傔M城人生地不熟的,又和誰去打聽呢。
有句話說的好,剛要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正在兩人發(fā)愁怎么辦的時候,樓下一陣喧鬧,一個軍官模樣的人抱著兩壇子老白汾,推門就進。太姥爺一看,這個人居然就是白天的軍官……董大炮。
“哈哈哈……張化吉,老子說到做到。剛把司令的事交代了就聽到你來了文遠城,特意去買了兩壇二十年的老白汾,咱們今天喝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