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二叔慢慢發(fā)紅的手掌,此時那八卦如同燒紅的烙鐵一般,身在二叔身旁感覺那溫度如熱浪一般襲來。
此時,二叔已經(jīng)打開了瓷瓶的塞子。
仿佛感應到了瓷瓶中的滅魂砂,那些慢慢走上邙陵頂部的陰兵紛紛轉(zhuǎn)過了身子,向我和二叔所在的位置望來。
這下,我徹底明白了二叔那句地府的通緝榜上會有我和二叔之名的原因了,因為二叔打算全滅所有的陰兵,滅了一個陰差地府都會派陰兵上來,我已經(jīng)不敢想象二叔滅了眼前的這隊陰兵之后,地府將會作出怎樣的震怒。
只不過此刻我已經(jīng)無暇顧及這些了。因為二叔已經(jīng)動手了。
只見二叔一把將瓷瓶中的滅魂砂倒在那二叔那發(fā)紅的手掌上面,頓時熾熱的高溫瞬間將滅魂砂化作了蒸汽。
頓時眼前一片血紅之色。
此時那些陰兵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和二叔的所在,緩慢的向我和二叔走來。
二叔見狀,臉上露出了一絲崢嶸的表情:“今天就玩票大的。”
二叔說完,猛的一掌打向了身前滅魂砂所化的血霧上面,頓時血霧如同游龍一般向陰兵撲出。
或許是因為二叔手掌八卦的緣故,那血霧如同蝗蟲一般向陰兵吹去,所過之處,陰兵頓時化作了一道黑煙消散在夜空之中。
山風掠過,滅魂砂所化的血霧彌漫開來,整座邙陵看上去血紅一片。
每一個沾上滅魂砂的陰兵瞬間化作了黑煙。
一時之間,血紅的滅魂砂、陰兵所化的黑煙交織成一片。
眼前的畫面太過壯觀了,我沒想到二叔居然能想出這個辦法來,不過我也知道這回玩大了。
不過此刻,我只想救我娘,至于后面惹來地府如何的報復我已經(jīng)無暇顧及了。
原本陰兵圍城堡壘,在滅魂砂血霧的作用之下,漸漸的消失了。
緊接著,我看到一個白影直接從陰兵的包圍之中竄了出來。
我見狀,大喜,高聲的喊道:“娘,我在這里。”
因為血霧是無差別攻擊的,那白影借著陰兵化作的黑煙作掩護,此刻聽到我的呼喊,連忙向我和二叔的所在的飄來。
看到我娘沒事,我松了口氣,正要說些什么,但是我娘已經(jīng)先我一步開口了。
“你們瘋了,殺了這么多陰兵還不逃。”
我聞言,頓時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二叔的臉色已經(jīng)極度難看了,要知道二叔冒著被地府通緝的危險救我娘,我娘居然如此說,著實寒了二叔的心。
我見狀,連忙解釋道:“娘,二叔是為了救你才出手滅殺陰兵的,這不是沒見到你脫險,所以沒逃嗎?”
“娘?救我?我想你搞錯了吧?首先我不是你娘,我叫墨紫鳳。還有我不需要你們救。”墨紫鳳冷冷的說道。
不是我娘?墨紫鳳?
我聞言整個人愣在了原地,一時之間我搞不靈清,眼前的墨紫鳳是騙我還是真的?
等等,不對。
“如果你不是我娘,為何那晚我成親的時候,你卻讓我叫你娘。”我反駁道。
“你別想多了,那晚我只不過是完成一個承諾而已。”墨紫鳳冷冷的說道。
“完成一個承諾?什么承諾?難道是因為我娘?”我追問道。
“不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完成承諾了,所以下次千萬別讓我看到你,一看到你我就會想到那個賤人,說不定下次我就忍不住殺了你。”墨紫鳳臉如冰霜的說道。
殺了我?賤人?
“你認識我娘?你快告訴我娘在哪里?”雖然眼前的墨紫鳳不是我娘,但至少眼前的墨紫鳳認識我娘,頓時顧不得對方言語中的侮辱,追問道。
“認識?何止是認識,我們打小一起長大,如果不是因為她,我也不會搞成現(xiàn)在這樣。你說我認不認識?”墨紫鳳說著眼中露出了無盡的恨意。
“那你能告訴我娘現(xiàn)在在哪里嗎?”我央求道。
“想見你娘,哈哈,恐怕你這輩子都別想見到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那賤人的名字,她叫墨青鸞。你好自為之吧。”墨紫鳳說著,白影一閃,隨即消失在夜空了。
墨青鸞,原來我娘叫墨青鸞。
出生到現(xiàn)在,我終于知道我娘的名諱了,只是可惜墨紫鳳給我信息太少了,還有我想不明白墨紫鳳那句我這輩子都別想見到是什么意思?
難道我娘沒死?
猛然間,我心神一震,如果我娘真的死了,或者魂飛破滅了,墨紫鳳應該說我娘化作塵土了,而不是說我見不到她了。
肯定是這樣,想到我娘還活在世間,我的心中頓時激動起來。
等等,墨紫鳳、墨青鸞,這名字怎么這么接近,還有墨紫鳳說過她和我娘打小一起長大,難道墨紫鳳是我娘的姐妹,也就是我姑姑?
想到這里,我心中稍許有些安慰,至少我現(xiàn)在和二叔冒著這么大的風險救人,總算沒救錯。
只是我想不明白既然墨紫鳳和我娘是姐妹,為何墨紫鳳這么恨我娘。
等等,如果說我姑姑墨紫鳳是爺爺安排在邙陵鎮(zhèn)壓穆豐的,也就是說爺爺肯定是認識姑姑,換句話說,爺爺肯定知曉我娘的下落。
想通了個中道理,我整個人精神一震。
“一凡,你在想什么,快逃。一下子被滅了這么多陰兵,地府馬上就會得到消息派人來了。”二叔見我發(fā)愣,一把拉著我就跑。
我見狀,連忙從思緒之中緩過神來,回頭招呼了下紙人媳婦穆漣姍。
但是讓我驚愕的是穆漣姍居然沒動。
我見狀,頓時嚇了一跳,連忙叫停了二叔。
“媳婦,怎么了?”我沖著穆漣姍緊張的問道。
“相公,我知道你們要離開這里了,你能不能將我的骸骨一起帶走啊。”穆漣姍怯生生的說道。
我聞言,全身一震,現(xiàn)在擊殺了這么多的陰兵,村子里面肯定是無法呆了。如果不帶走穆漣姍的骸骨的話,穆漣姍肯定無法跟我離開。
隨即我轉(zhuǎn)身緊張的望著二叔,央求道:“二叔……”
二叔聞言,看看我,又看看邙陵的情形后,深深的嘆了口氣。
“林一凡,我看我李尊生是前世欠你的。快點,晚了我們誰都走不了了。”二叔說道。
我聞言,心中掠過一絲感動。
我很想和二叔說幾句感激的話語,但是我也知道和二叔說感激的話,反而會傷了二叔的心,隨即沖著二叔點了點頭后,轉(zhuǎn)身問了下穆漣姍她的骸骨葬在何處。
我原本以為穆漣姍的骸骨葬在邙陵之中,但是穆漣姍卻告訴我她的骸骨在扎紙店中。
這下不僅是我,就連二叔也驚愕不已。
要知道傳說中,穆漣姍是聽信那道士的預言自殺的,邙陵附近的村民將她的骸骨葬進了邙陵,怎么現(xiàn)在骸骨卻在扎紙店中呢?
難道是爺爺為了給我結(jié)冥婚,所以才將穆漣姍的骸骨移到了扎紙店。
想到這里,我忍不住問了句。
但是穆漣姍的回答讓我和二叔徹底震驚了。
穆漣姍說,她的骸骨從始至終都沒有葬進過邙陵。
沒有葬進邙陵,那為何穆豐會成為帝王呢?
一時之間,我的心頭疑惑萬分,我很想再追問,但是二叔直接打斷了。
“一凡,別問了,陰氣越來越重了,再不趕快去取骸骨就來不及了。”二叔催促道。
我聞言,不再言語,快速的跟著二叔向扎紙店跑去。
跑出邙陵之后,我忍不住回過頭望了眼邙陵,看到邙陵的情形,我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
此時邙陵上空滅魂砂所化的血霧已經(jīng)消散不見了,唯有陰兵被滅留下的黑煙,詭異的是在夜幕之中陰兵所化的黑煙格外的顯目。
這還不算,更詭異的是我發(fā)現(xiàn)那黑煙居然在慢慢的凝聚。
鎖鏈?陰兵被滅后所化的黑煙居然凝聚出一條悠長的鐵鏈,那鐵鏈仿佛有主人似得,猛地向我和二叔所在的方位襲來。
我見狀,嚇了一跳,連忙告訴了二叔。
李二叔見狀,猛的停住了身影。
“命魂之鏈?”李二叔有些不敢置信的喊道,臉色刷的一下白了。
我聞言,頓時震驚不已。
李二叔前面說過,命魂是執(zhí)念所在,這些陰兵的執(zhí)念就是索命的鐵鏈,被滅之后,所有的命魂凝聚形成命魂之鏈。上萬只陰兵命魂所聚,那命魂之鏈的可怕程度可想而知。
望著撲面而來的黑色鎖鏈,李二叔深吸了一口氣后,隨即正要將手指放進嘴里。
我見狀,腦海中猛地浮現(xiàn)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二叔,如果被命魂之鏈擊中會有什么后果?”我問道。
李二叔聞言,身子震了一下,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臉色極其凝重的說道:“命魂沖體,重則魂飛魄散,輕則神智俱失。”
魂飛魄散,神智俱失。
我聞言,倒吸了口冷氣。
“那二叔,如果我熬過來的會怎么樣?我的陰脈會不會可以打通?”我眼神炙熱的問道。
沒錯,成為扎紙匠需要兩個條件,一個是冥婚,還有一個是命魂。我不知道如果我吸收了這么多的命魂,能否一下子打通陰脈。
李二叔聞言,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我,但是解釋道:“一凡,理論上是可行的,但是太冒險了,上萬陰兵命魂所聚,根本不是你魂魄能夠承受的。”
我聞言,沖著二叔笑了一下,隨即快步的向撲來的命魂之鏈沖去。
我不是一個瘋狂的人,但是這次我要徹底瘋狂一下,哪怕是死,我也值得,一切只因為穆漣姍,我媳婦。
因為剛才在路上,穆漣姍已經(jīng)告訴我所有事情的真相,包括她為何沒有葬進邙陵的秘密,而這一切全部是因為穆豐。
所以我不要受制于穆豐,我要殺了他。
“寧做鬼見鬼,絕不怕鬼避。媳婦,能不能幫你報仇,就看這下了。”我念叨了句,隨即沖著命魂之鏈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