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shí)說聽到李二叔的話語,心中的震驚達(dá)到了極點(diǎn),要知道我偷扎紙人的時(shí)候是關(guān)著店門的,哪怕是李二叔在外面也不可能發(fā)現(xiàn),而且我扎的紙人自我認(rèn)為和爺爺扎的沒有任何區(qū)別,就算李二叔看到我扎的紙人也不可能看出端倪,心想李二叔不會在訛我吧?
猛然間想起剛才李二叔好像說是爺爺讓他不要插手我的事情,難道是爺爺讓李二叔來試探我的?甚至我懷疑爺爺這趟出門也只是個幌子。
想到這種可能,冷汗頓時(shí)后背刷得一下流了下來,要知道爺爺曾經(jīng)說過如果我不聽勸擅自動紙人的話,爺爺就不認(rèn)我這個孫子了,我爺爺是個說一不二的人,說得出做得到,思索至此,我的心中隱隱泛起一股不安。
不能承認(rèn),絕對不能承認(rèn),我心中暗暗下了決定,隨即沖著李二叔說道:“李二叔,我想你是不是弄錯了,此前我曾經(jīng)因?yàn)閯舆^紙人被爺爺打過,那時(shí)候我就答應(yīng)過爺爺不動紙人,而且還說動了紙人就不認(rèn)我這個孫子,你認(rèn)為我還敢動紙人嗎?”
聽到我的話語,李二叔楞了一下,眼睛死死的盯著我,仿佛想從我臉上看出一絲撒謊的端倪來。
我見狀,極力掩飾內(nèi)心的恐慌。
“二叔,你可能冤枉一凡了,那次林爺爺打他的事情我也知道,一凡不可能再去偷扎紙人的。”窩在被窩里面的李長歌幫我解釋道。
李二叔聞言,轉(zhuǎn)頭望了眼李長歌后,再次望向了我,不過這回李二叔的嘴角劃過一道狡邪的微笑,讓我原本已經(jīng)安定下來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心想李二叔該不會已經(jīng)找到我偷扎紙人的證據(jù)了吧?
在李二叔的注視之下,我感覺時(shí)間過得極度的緩慢。
老實(shí)說這樣下去,我真的會露陷。
“一凡,好久沒見,進(jìn)步了許多啊。居然現(xiàn)在連撒謊都不臉紅了。”終于李二叔開口道。
我聞言,全身一震,暗呼一聲不好,但是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死鴨子嘴硬,硬著頭皮否認(rèn)了。
李二叔見我不承認(rèn),深深的嘆了口氣,語氣篤定的說道:“一凡,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何時(shí)偷扎紙人的,但是我知道你王大叔燒給王大爺?shù)募埲私^對是出自你手。”
“為什么?”聽到李二叔的話語,我忍不住脫口問道。
“因?yàn)槟阍募埲烁静荒苠d魂。”李二叔回道。
我扎的紙人不能錮魂?我聞言,整個人愣住了,貌似我從來沒有聽爺爺說過紙人能錮魂,還有紙人如何錮魂?難不成王大爺之所以變成厲鬼是因?yàn)槲以募埲藳]有錮魂?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我倒真禍害王大爺和王大叔的元兇了。
為了弄明白真相,連忙沖著李二叔問道:“李二叔,為何紙人沒有錮魂王大爺就會變成厲鬼呢?”
但話一出口,我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我如此發(fā)問,擺明了承認(rèn)我偷扎了紙人,而且還將偷扎的紙人給了王大叔,不過細(xì)想一下,貌似也沒有再隱瞞了必要,如果真有李二叔所言的錮魂,爺爺?shù)募埲丝隙ú粫霈F(xiàn)這種情況,到時(shí)候就算再掩蓋也沒用。
李二叔仿佛沒有在意我話語中的問題,沖著我笑了一下,隨即解釋了一番,聽完李二叔的解釋,我整個人呆住了。
以前我爺爺說過的扎紙三道工序并沒有錯,如果僅僅是紙屋紙馬什么也沒有問題,但惟獨(dú)紙人有問題,簡單的說紙屋紙馬只是給鬼魂暫時(shí)所用,用完之后鬼魂要離開的,而紙人則不同,紙人是給那些無法投胎轉(zhuǎn)世的孤魂野鬼所用,通過紙人,那些孤魂野鬼才有機(jī)會投胎,所以紙人等于那些孤魂野鬼新的“身體”,而孤魂野鬼有好鬼,也有厲鬼,如果附身在紙人身上的是好鬼,只要鬼魂愿意逗留就不會有事,但問題一旦附身在紙人身上的是厲鬼那就問題大了,沒有經(jīng)過錮魂的紙人不僅不能將厲鬼禁錮在紙人身上,而且也無法消除厲鬼身上的戾氣,因?yàn)橹挥绣d魂過的紙人還有化解厲鬼身上戾氣的作用,厲鬼消除了身上的戾氣才能轉(zhuǎn)世投胎。
而我將沒有錮魂過的紙人給了王大叔,如果附身在紙人身上的鬼魂都是好鬼那也沒事,但偏偏有厲鬼附身在紙人身上,如此才會出事。孤魂野鬼漂泊世間,承受不能輪回之苦,難得遇上個紙人,有機(jī)會投胎轉(zhuǎn)世就會格外珍惜,厲鬼附身之后發(fā)現(xiàn)紙人沒有錮魂過,那厲鬼就無法消除戾氣,擁有戾氣是無法投胎轉(zhuǎn)世的,所以厲鬼會覺得被欺騙,從而激化戾氣,如此就遷怒紙人的主人,甚至連活在世間的親人也會被牽連。
老實(shí)說如果不是李二叔解釋,我沒想到紙人還有如此講究。
這下,我再也不敢隱瞞,要知道我偷扎紙人的事情不僅害了王大爺?shù)墓砘瓴坏冒矊?,甚至可能會害死王大叔一家?/p>
隨即我將偷扎紙人的事情以及昨晚的經(jīng)歷全部告訴了李二叔。
李二叔聽完沖我滿意的點(diǎn)了下,看的我羞愧不已。
接著,我想到了什么,沖著李二叔問道:“二叔,那我昨晚遇上的四個紙人到底哪個才是厲鬼???”
李二叔聞言,搖了搖頭:“你昨晚遇上的紙人被附身的都不是厲鬼。”
“啊?都不是厲鬼?也就是附身在紙人身上的都是好鬼?二叔,你不是說過好鬼的話紙人有沒有被錮魂都沒有關(guān)系的嗎?”我疑惑的問道。
“一凡,你還沒理解二叔的意思,雖然之后你遇上的都是好鬼,但不代表之前附身在紙人身上是好鬼,別忘了沒有錮魂的紙人鬼魂是可以隨意離開的,還有如果紙人不曾被厲鬼附身,那你王大爺?shù)墓砘昃筒粫霈F(xiàn)斷腿斷手的情況,更不會出現(xiàn)臉被撕。”李二叔回道。
“二叔,你是說王大爺?shù)墓砘曛阅樔绨装迨潜粎柟砘钌旱舻模?rdquo;我驚愕的問道。
看到李二叔點(diǎn)頭,我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隨即以前我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一下子明晰起來。
我偷扎的紙人被厲鬼附身之后,厲鬼發(fā)現(xiàn)紙人沒有錮魂,所以遷怒王大爺,不僅打斷了王大爺鬼魂的手腳,還撕掉了王大爺鬼魂的臉,王大爺?shù)墓砘暝庥鋈绱藨K變隨即遷怒到我身上,如此昨晚才會出現(xiàn)王大爺鬼魂上門讓我賠臉的事情。
老實(shí)說我萬萬沒想到偷扎紙人居然不僅給我惹來了麻煩,還害了王大爺?shù)墓砘瓴坏冒矊?,甚至還害了王大叔。
“對了,二叔,那王大爺勾走王大叔的魂魄也是因?yàn)榧埲说氖虑檫w怒王大叔嗎?”我想到了什么,問道。
李二叔聞言,搖了搖頭:“王大爺?shù)墓砘旯醋吣阃醮笫宓墓砘瓴⒎且λ?,而是為了救你王大叔?rdquo;
“救王大叔?”我聞言,楞住了,有些想不明白李二叔的意思,這勾走魂魄怎么會變成救王大叔呢?
李二叔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釋道:“一凡,那紙人是你王大叔從你這帶走的,那厲鬼報(bào)復(fù)完你王大爺?shù)墓砘?,隨后便會第一個找上你王大叔,你王大爺勾走你王大叔的魂魄,那厲鬼就算找到你王大叔也沒有用。從某種意義上王大爺?shù)墓砘旯醋呋昶蔷褪菫榱司饶阃醮笫濉?rdquo;
聽了李二叔的解釋,我恍然大悟。我說王大叔平時(shí)這么孝順,王大爺?shù)墓砘暝趺磿ν醮笫迥?,原來如此?/p>
“二叔,那你知不知道那厲鬼到底是什么來歷???”我緊張的問道。
李二叔聞言,搖了搖頭。
老實(shí)說昨晚王大爺?shù)墓砘旰退膫€小鬼就差點(diǎn)要了我的小命,沒想到背后還有一只不明身份的厲鬼在,心想這下可要完蛋了,畢竟那紙人是我扎的,那厲鬼遲早也會找上門。
猛然間想到李二叔不僅會錮魂術(shù),而且還能治好李長歌,肯定會捉鬼,現(xiàn)在爺爺不在,李二叔是唯一能救我的人,隨即我央求李二叔救我。
李二叔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一凡,對不起,我前面說過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爺爺不插手你的事情,所以真的愛莫能助,凡事皆有因果,既然這是你中下的因,那你就有解決這個惡果的責(zé)任,如果你非要我出手的話也不是不可,我也會幫你解決掉,但那樣的話你將永遠(yuǎn)失去成為一名扎紙匠的機(jī)會。”
“成為扎紙匠的機(jī)會?”我念叨了一句。
“不錯,我這次回來就是受你爺爺囑托,你爺爺先前請過相師算到你有這一劫,如果你能平安渡過此劫,你爺爺就會傳授你扎紙之術(shù),渡不過那也是命,說明天不佑扎紙一脈。”李二叔說道。
“這是爺爺?shù)脑挘?rdquo;關(guān)乎扎紙一脈,我頓時(shí)變得凝重起來。
李二叔聞言,點(diǎn)了下頭:“一凡,你爺爺還讓我轉(zhuǎn)告你,讓你考慮清楚,這是你的劫數(shù),也是對你的考驗(yàn),扎紙一脈是否失傳就看你的決定了。”
聽到這里,我的心情頓時(shí)變得無比沉重:“李二叔,如果我失敗了會怎樣?”
“身死魂滅。”李二叔回道。
“怎么會這樣,二叔你剛不是說你可以幫一凡解決的嗎,萬一一凡失敗了,你不能救他嗎?”一直沒有開口的李長歌問道。
“不能,這是一凡的劫數(shù),一旦一凡決定承受,那就意味著一凡應(yīng)劫,如果我再介入,就會引起劫數(shù)的變故,加大渡劫的難度,到時(shí)候不要說一凡,恐怕我也搭進(jìn)去。”李二叔臉色難看的說道。
身死魂滅,只能我一人應(yīng)劫,我的心頓時(shí)變得彷徨起來。腦海中不停思索著為了扎紙術(shù)搭上我的性命到底值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