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我愣了一下,可我總覺得俞川不可能就這樣死了。我擦了眼角的淚,朝小莫道,“我們先去警局,找警察確認(rèn)一下,看看死者是不是俞川?”
小莫這會也稍微恢復(fù)過來一點,忙起身點點頭,“好,我這就找新聞上留的電話號碼!”
說完,小莫就去開始找電話號碼,找完了,就撥打了警察局的電話,說了幾句之后。小莫掛斷電話,朝我們看過來道:“負(fù)責(zé)這事的警察讓我們?nèi)泝x館認(rèn)尸。”
一聽認(rèn)尸兩個字,我心一揪,又忍不住鼻子發(fā)酸流下了眼淚來。
“那趕緊過去吧!”文翰說道。
可這時,他的手機(jī)響了,他拿起來一看,就直接按了接通,然后對手機(jī)里面說道:“今天我沒空,活動都給我取消。”
“不行啊……都說好的……喂……”手機(jī)里傳來蔡敏焦急的聲音,不等她說完文翰就掛斷了電話。
我抬頭看向他道:“你就不用跟我們一起了,我們?nèi)ゾ秃谩?rdquo;
“那怎么行,俞川我雖然不怎么喜歡他,但好歹也認(rèn)識一場。”文翰話音剛落電話又打了進(jìn)來,他直接關(guān)機(jī)了。
小莫這時走到門口了,催促我們。我只好隨便文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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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后,我們來到了殯儀館門口,兩個警察正站在路邊抽煙,看到我和文翰下車之后,他們?nèi)拥袅耸掷锏臒燁^,有些詫異的看著我們,其中一個瘦高個警察走過來問我們:“你們是死者家屬?”
我沒回答,文翰答道:“是他的朋友。”
小莫這時也下了車,將手機(jī)拿出來,找到相冊里的一塊手表圖片指給警察看道:“警察同志,你看看死者手腕上,戴的是這塊表嗎?”
警察從小莫的手里接過手機(jī),看了看上面的圖片,然后又遞給一旁的同事看,“你看是不是?”
他同事接過來看了看,點點頭道:“就是這塊表。”
一聽到警察確定的答案,我捂住嘴,哭出聲來,“怎么會這樣……這不是真的!”
難道俞川真的死了嗎?
顧不得多想,我就讓警察帶我們進(jìn)去看看。
警察也沒再多說什么,就領(lǐng)著我們?nèi)齻€往殯儀館的停尸房走去。
等我們走進(jìn)去之后,只感到里面一股腥臭的味道,還有冷氣吹到身上,讓我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這是我第一次進(jìn)停尸房,我看到里面有很多像抽屜一樣的不銹鋼柜子,上面編著號碼。里面有兩個穿著綠色工作服的殯儀館人員,這會一個正在拿筆和本子記錄著什么;一個則在拉開冰柜的抽屜檢查。
“老許啊,把今早剛送進(jìn)來的那個無名男尸的尸屜拉出來,讓這幾個人認(rèn)一下。”警察走過去后,朝那個在記錄的老頭說道。
老頭大概60來歲,是個禿頂,這會聽到警察的話,忙回頭看了我們幾個一眼,隨即,點點頭,然后在本上看了一下,看完,朝拉抽屜的壯漢道:“打開159尸柜,找2014A1228850這具尸體。找到拉出來,讓他們認(rèn)一下。”
那個壯漢就朝最外面的一排尸屜走來,而這個尸屜就在我身邊,我嚇得往文翰身邊靠了靠。
文翰摟了一下我的肩膀,將我拉到他懷里護(hù)了起來。
感受到他身上的溫?zé)狍w溫,還有他呼吸打在我臉頰上,我就沒那么害怕了。
我往尸柜那看了看,只見那個壯漢已經(jīng)找到159號尸柜,并且緩緩拉開了。
剛拉開一半,那個里面的尸體,“嘎嘣”一聲,居然坐了起來!
“啊!”我嚇得不敢看,往文翰的懷中躲去。文翰的心也跳的驟快,呼吸不穩(wěn),可還伸手拍著我的后背安慰道:“別怕,沒事的……”
我一聲叫之后,兩個警察也嚇到了,忙走了過來。那個拉抽屜的壯漢更是低聲咒罵了一句,“臥槽,這尸體也太邪門了,怎么都凍了快兩個小時了,還抽筋坐起來??!真特么慎人。”
“這……這是怎么回事?”小莫也嚇得聲音變調(diào)了。
我這時稍微恢復(fù)過來,抬頭往尸柜那邊看去,只看到一個僵硬的坐在尸屜里的男尸背影,身上還冒著冰柜里的寒氣。他后腦勺上,還沾著一根草叢里的枯草葉。
不管他是不是俞川,現(xiàn)在我是不敢靠近了。
“別害怕,這是自然現(xiàn)象。尸體在凍住的期間,身體的筋脈會收縮,在這過程中如果突然打開尸屜,身體就會突然彈坐起來,就像蝦被活活凍住的時候,尾巴會縮到一起一樣。”停尸房那個老頭開口解釋道。
他這話一出,我才不那么害怕了。
文翰呼吸也平穩(wěn)些,但摟我摟的倒是更緊了。
小莫聞言,這才緩緩朝尸體走去。就在他走到那邊的時候,尸體又突然“咚”一聲倒下來,頭正好磕在尸屜的沿上,把小莫嚇得一跳,“啊呀,我的媽呀!”
我也嚇得閉上眼,倒抽了一口涼氣。
“不是俞川!”而文翰卻突然驚愕道。
一聽他這話,我才睜開眼往那具男尸的臉看過去……
只見男尸的頭磕在尸屜邊緣上,眼睛是翻上去的,只能看到上面一點是黑眼珠,剩下的全是白的,鼻子上似乎被堵了什么東西,嘴里也是。顯然,這具尸體不是俞川的!
而他手上我看到了一塊金光閃閃的名表了。
“這真不是俞總!哈哈哈,這不是我們俞總!”小莫高興的皺眉要哭了。
我也心里一松,笑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像俞川那么毒舌的家伙,才不會這么容易死掉呢。”
這會文翰松開我,白皙俊美的臉頰上也露出一抹笑容,“是啊,我也覺得那家伙體格健壯和牛似得,怎么能說死就死了呢!原來是大烏龍?。?rdquo;
警察聽到我們的話,其中一個輕咳了一聲,“咳咳……看來,死者不是你們朋友了。不過,他手上為什么有你們朋友的手表???”
他這話一出,我和文翰都看向小莫,小莫撓撓頭道:“這事還真是奇怪了,這塊表是我們俞總的表,而且,世界上只有一塊。向來這塊表,我們俞總是不離身的??蛇@塊表怎么跑到他手上去了?”
小莫詫異的話,讓高個警察瞇了瞇眼,“你說這表是你們什么總的?那他人呢?昨晚一點多鐘的時候,又在哪?”
“警察同志,我也搞不清楚。昨晚一點多鐘他接了個電話就跑出去了,之后再沒見到他,而且打電話也是提示關(guān)機(jī)狀態(tài)。所以,今早一看到新聞,我就以為是他出了事,趕緊過來認(rèn)一認(rèn)的。”小莫說道。
“接電話出去的?誰的電話你知道嗎?”那警察又問。
小莫就為難的看向我。
警察也順著他的目光移向我,“秦小姐,他是給你打電話的嗎?”
這個警察也認(rèn)出我來了?
我搖搖頭,“昨天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我手機(jī)和包就被搶了。所以,我根本就沒給他打過電話。”
說到這,文翰也趕忙點頭附和道:“是這樣的,昨晚她還用酒店電話通知我的助理她手機(jī)丟了,讓我們注意一點,別被騙。”
兩個警察互相看了一眼,最后高個那個又問我,“你手機(jī)搶了,為什么不報案?”
“……警察同志,當(dāng)時一是手里沒手機(jī)報警;二是嚇得不敢在路邊呆著了,就趕緊跑到了酒店。等回到酒店,我第一時間就想著別讓朋友被騙,就通知了文翰,之后又給自己的經(jīng)紀(jì)人打電話,讓她給我凍結(jié)手機(jī)號,并且發(fā)朋友圈通知其他人我手機(jī)丟了的事情。等忙完,我壓根就忘了報警這回事了。”我根本就沒想到報警,因為,怕自己的一些秘密被警察知道。
比如我在手機(jī)里讓盛男傳的視頻,還有我背后調(diào)查張婷婷的事情。
“你幾點鐘進(jìn)的酒店?”警察又問。
“不記得了,反正是10點前吧。”我覺得這警察怎么一個勁問我這些問題啊。
不該是調(diào)查這個死者為什么會有俞川手表嗎?
兩個警察這才沒說話了,沉默了一會,那個壯漢問,“這尸體要放回去嗎?”
“現(xiàn)放回去吧。”警察回了他一句。
隨即,壯漢就將尸體扒拉到尸屜里之后,就關(guān)上了尸屜。
警察也讓我們先出了停尸房。
出來之后,警察對我們?nèi)齻€說道:“你們?nèi)齻€近期都不要離開上海,隨時接受我們的調(diào)查。另外,你們有了什么俞川的行蹤之后,立刻告訴我們。”
“好的。那麻煩警察同志,也幫忙找一下我們俞總?。?rdquo;小莫朝兩個警察說道。
警察點點頭,“這是肯定的,找到你們俞總,我們也許就知道死者死亡的原因,以及他的身份了。”
這話說的倒是真的,估計,他們通過死者手上的表,覺得俞川和死者有某種聯(lián)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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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殯儀館,坐上俞川公司的車后,小莫一路上都在打電話給接觸過俞川的人,詢問有沒有看見他的蹤跡。可回答他的總是三個字:“沒看見。”
“哎,這俞總到底去哪了?急死人了!”車到了酒店門口,小莫的手機(jī)也沒電了,傳來嘟一聲,自動關(guān)機(jī)了。
“小莫,你也別著急,俞川是個很有分寸的人,他肯定是有什么事不方便接我們電話,所以才關(guān)機(jī)的。”我安慰他,也在安慰我自己。
其實,我表面淡淡的,心里卻很是擔(dān)心俞川。
“希望如此。”小莫從副駕駛座上回過頭,憂愁的掃了我一眼又道,“可兒小姐,要是他回酒店的話,一定要給我打個電話。忘了……我手機(jī)沒電了,不過我一會會充電的。萬一你打不通,給司機(jī)老劉打也行。”
他說的老劉就是現(xiàn)在開車的司機(jī)。
“好。”我點點頭,隨即,文翰下車后,給我打開了車門,我也就下了車。
下車后,看著小莫的車緩緩開走,文翰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走吧,我送你回房間。”
“嗯。”
隨后,在文翰的護(hù)送下,我回到了總統(tǒng)套房門口,文翰開口道:“你開門啊?”
“我……我想休息了。”其實,我是不想和文翰單獨在套房里,免得被狗仔隊拍到,胡亂寫。
文翰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尷尬和失落來,“我看著你打開門進(jìn)去,我再走。”
我深嘆了口氣,“好吧。”
隨即,我拿出房卡,打開了套房的門。
擰開門走了進(jìn)去,“再見。”
文翰也朝我擺擺手,“再見,記得有事給我打電話。用座機(jī)打!對了,我那還有一部新的手機(jī)……”
“不用了,我讓王冬梅給我買了。”我其實是在撒謊,隨即,朝他擺擺手,將門關(guān)上了。
文翰那張失落的臉就被象牙白的門擋住了。
我聽到他腳步聲離開之后,我才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房間。
“終于回來啦?”突然,我轉(zhuǎn)身的一瞬間,茶幾處傳來了一抹熟悉的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