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飛到父親這邊,看到他已經(jīng)被轉(zhuǎn)進了加護病房,而且床邊擺放著一束鮮花還有果籃,我就知道凡子已經(jīng)來過了,看樣子父親的醫(yī)藥費已經(jīng)解決了。
這時,我看到母親被醫(yī)生叫了出去,好像要說點什么,我連忙跟了過去。
“大夫,我兒子已經(jīng)托人把錢送來了,現(xiàn)在我們不缺醫(yī)藥費了,求你給我丈夫好好看看吧。”母親一臉急迫地拽著醫(yī)生的衣服,聲音顫抖道。
“對不起,夫人,我們也已經(jīng)在盡力了,不過你也知道,人的大腦是身體最奇妙的部分,這里受了傷,真的一時半會很難恢復(fù),而且以你丈夫目前的狀態(tài)來說,能夠維持生命特征就已經(jīng)不容易了,其他的……也只能看天意了,希望能出奇跡吧。”
醫(yī)生說完這句話,嘆了口氣就走了。
只留下母親一個人呆呆傻傻地愣在那里,看著母親的表情,我只覺得心如刀攪,然而卻什么都做不了,我的心里難過極了。
我看了父親一會,見他還一直處于昏迷狀態(tài),就搖了搖頭,朝著窗外飛去,或許這時候,我也需要靜一靜,不只是調(diào)節(jié)一下心情,而且還要想想宴會那天如何對付黃牧野的事情。
我回到那個叫做陳柏霖的男孩病房,此時廠公不知道干嘛去了,只有男孩一個人在角落里玩著手機。
見到廠公沒在,我也想出去找找那家伙,不知道為什么,廠公蠢萌歸蠢萌,但給人的感覺還挺可靠,和這家伙在一起,我總有一種說不出的輕松。
然而,就在我快要飛出窗外的時候,角落里的男孩突然說話了。
“怎么,剛飛回來就要出去,是準(zhǔn)備找小黑么?”
聽到男孩的話,我突然愣住了,難道男孩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識破了我的身份?
“其實在你們第二次偷偷將我手機拿出去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了你們,只不過我并沒有聲張,因為我想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等我看到你們讓那個人將錢打到一個叫做唐重的男生賬戶時,我才明白了事情的整個經(jīng)過。
不得不說,你們做的真的很漂亮,尤其是心理戰(zhàn)術(shù)玩得很好,看來你的主人在訓(xùn)練你一定花了不少功夫吧,那個叫唐重的還真是一個厲害的家伙呢,居然想到了訓(xùn)練螞蟻,這一點他可比我強多了!”
剛開始聽到男孩說話的內(nèi)容,我已經(jīng)寒毛乍起,冷汗直流,可聽到后面,我的神情就古怪了起來。
原來他是把我當(dāng)成了自己訓(xùn)練出來的螞蟻,不過這么想也對,畢竟靈魂穿越這種事情,一般人又怎么想得到呢。
“來吧,既然你聽得懂人的語言,那就和我聊聊天唄,我這里可是有好吃的噢。”
男孩一邊說著,一邊從身后取出來一張白紙,旁邊還放著一瓶墨水,看來是對我之前的事情研究了很久。
我飛了過去,咬了口男孩手里的餅干,抬頭看著他,想看看他問些什么。
“你的主人呢?”
我想了想,在紙上唰唰地舞動了起來。
“他在遠方。”
“哎呦,不錯嘛,這還是一直擁有文藝細胞的螞蟻,那你告訴我,你們是靠什么溝通的,難道他可以懂螞蟻的語言?你能不能教教我?”
看著他一臉興奮地勁頭,我無語地?fù)u了搖腦袋,在白紙上畫出了兩個英文字母。
“SB。”
“我去,你主人把你訓(xùn)練的很6??!好了,那不說這個了,給我講講你們下一步有什么計劃么?我能幫你們做什么嗎?”
男孩絲毫沒有因為我的玩笑而感到生氣,好像對我更感興趣了一般。
看著他一臉期待的神情,我想了想,既然這家伙的智商這么厲害,那干脆讓他查查有關(guān)父親的病情豈不是更好,如果他真的能找到什么好的方法,那不管付出什么代價,我都會辦到的。
想到這里,我簡單把父親的病情說了出來,而且還告訴男孩,唐重之所以不在這里,就是為了去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他覺得誰要是能解決這個問題,誰就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
聽到我這么說,男孩一下子就急了。
“怎么可能!這世界上怎么可能還有比我陳柏霖聰明的人,不就是一起腦傷案例么,我找解決辦法不就是了,先說好哦,如果被我先找到了,你得帶我去找你的主人,讓他當(dāng)面承認(rèn)不如我哦。”
看到男孩這么容易就被我激將成功了,我心里也是樂個不停,看來男孩的智商或許真得很高,不過這情商可就不敢恭維了。
同時,我心里也升起了一抹希望,因為我知道這個男孩可是很厲害的,現(xiàn)在有了他的幫助,或許父親的病情能夠解決也說不定。
看著男孩開始不停地在手機上谷歌,百度的,我就從病房飛了出去,這個時候,我在院子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之前那個股民正坐在椅子上,臉上有些落寞。
“唉,你聽說沒有,自從老張住院之后,他的兒子和兒媳婦就沒來看過他了,你說是不是嫌棄他病了,就不要他了??!”
“這個可說不準(zhǔn),不過這種事情在醫(yī)院這種地方也見怪不怪了,常言道,久病床前無孝子,張老漢住院看病得花不少錢吧,誰愿意把錢浪費在一個半截身子埋進黃土的人??!”
“是啊,你看張老漢坐在那里那么多天了,還真是可憐。”
聽著周圍病人們的議論聲,我看到張老漢的臉色愈發(fā)難看了,他來回向醫(yī)院門口張望著,似乎想要看看兒子和兒媳今天還會不會來。
看到這里,我心中默默嘆了口氣,恐怕張老漢怎么也想不到,為了給他湊夠醫(yī)藥費,他的兒子和兒媳婦已經(jīng)開始每天在街上賣紅薯了。
那天他買了第三支股票之后,其實就已經(jīng)賺了將近兩百萬,這幾天廠公倒是經(jīng)常去他房間里瞎轉(zhuǎn)悠,主要是因為老頭總會給廠公準(zhǔn)備很多食物,不過好像自那之后,老頭再也沒有問廠公要過手機。
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覺得賺兩百萬就已經(jīng)知足了。
看到那老漢哀傷的表情,我心中有些不忍,我在病房里找到一張白紙,在上面寫下了一個地址,讓廠公給他帶了過去。
老漢看到地址,起初有些疑惑,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瘋了般地跑出了醫(yī)院。
我和廠公怕老漢出事,也在身后跟了過去。
沒走多久,我們就遠遠看到,在馬路對面,老漢將一對夫婦來了下來,望著自己兒子和兒媳那被冷風(fēng)凍得通紅的臉龐,老漢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兒啊,你和珍以后別再這么辛苦了,趕緊回家去吧,爹答應(yīng)你,以后爹再也不碰股票了!只要咱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干啥都行??!”
聽到老漢的話,他兒子和兒媳也是一臉驚愕,然后感動地哭了出來。
“爹,外面風(fēng)大,你病還沒好,快回去吧,只要你有這個心就行了,我們把這幾個紅薯賣完也就回去了。”看到男子一臉認(rèn)真地表情,老漢笑著搖了搖頭,他朝馬路這邊招了招手,廠公這個吃貨伸著舌頭就跑了過去。
老漢將剩下的紅薯包好,讓廠公背了過來,自己則是在兒子耳旁說了幾句什么。
“真的?……耶!太好了!”
兒子不敢置信地看著老漢,然后一臉狂喜地叫了出來,兒媳在知道消息以后,也是淚流滿面得不知道怎么樣才好。
一家三口就那么在冷風(fēng)中抱在了一起,一邊笑,一邊哭,路上好多人都回頭張望著,旋即一臉不解地?fù)u了搖頭。
到了晚上,陳柏霖一邊啃著紅薯,一邊奇怪地看著廠公,他完全不知道,廠公這一包紅薯是怎么得來的。
我則和廠公對視一眼,相視而笑,只覺得今天的紅薯格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