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五花的大聲呼喊并沒有引起無頭鬼的注意,那雙手依然跟鐵鉗子似得卡在我的喉嚨上,絕望之際我嘗試著活動身體來掙脫他的束縛,但身體明顯就不聽使喚,高德斌下藥的勁兒還沒過去,我感覺自己的四肢都不屬于自己!
“妖孽!沖著來!來殺我!我知道你的頭在哪兒?放開鄭巖!”
牛五花的藥勁兒同樣也沒過去,也只有愣在那兒大喊大叫的份兒,但這無頭鬼根本就沒理睬他的意思,這王八蛋跟我耗上了,要把我往死里整了。
“住手張晨!”
也就是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我聽到了一個震耳的呵斥聲,這聲音不是牛五花的,而是從我背后傳出來的,分明就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黎然!
我余光瞥到黎然緩緩的站了起身,身上的捆住的繩索已經(jīng)被解開,她怒視無頭鬼,雙眸當中綻放出一道犀利的目光,舉手投足之間散發(fā)出一股傲然的霸氣。
“所有的事情都跟鄭巖無關!放開鄭巖!張晨!”
無頭鬼聽到這聲音之后手掌之間的力道隨之松了松,似乎對黎然的聲音有所感觸,不過高舉著的手臂仍然沒有松懈:“還我的頭……我只要我的頭……”
也就在無頭鬼恍惚的瞬間,就見黎然身形一晃,嗖的從原地一躍而起,反方向彈射了上來,一腳蹬在無頭鬼的胸口上。
???我完全沒想到黎然會有這么一處,驚訝的目瞪口呆,黎然居然有身手!
這一腳蹬出來的力道不輕,踢在無頭鬼的胸口上,使得他龐大的身軀往后退開了兩步,也是讓我動彈不得的身軀從無頭鬼的手臂上滑了下來。
“吼……”無頭鬼被這一腳激怒了,怒吼了兩聲,張牙舞爪的往黎然的方向狂撲了上來。
黎然側身靈敏的躲過一擊,轉身會跳又是一腳踢在無頭鬼的后背上。
無頭鬼沒抓到黎然,陡然間變得狂躁了開來,一股烏黑渾濁的濁氣從他的脖子處噴發(fā)了出來,我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吸力將我往他身上吸附,仿佛無頭鬼本身就是一塊巨大無形的磁場,包括黎然在內(nèi)四周圍的事物都被他吸附了上去。
但黎然本身并不畏懼,我看到她手上不知不覺中多出了一道耀眼的金光,等我仔細看下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只金簪子,金簪子是從她的胸口上掏出來的,差不多有二三十公分的長度,跟普通的一把匕首長度差不多,金簪子周身散發(fā)著耀眼的光芒,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它不簡單。
就見黎然將簪子反握,削尖的簪子閃爍寒光,迅速的在無頭鬼的胸口上戳了兩下,速度很快,疾如閃電。
“啊嗚……”無頭鬼被戳了兩下胸口上立即就噴出了迷霧般的濁氣,就跟氣球被戳破兩個洞似得,他那龐大的身軀也是跟著踉蹌了幾步,爆發(fā)出凄慘的呼叫聲。
我窩在墻角中都看傻了,牛五花的抓鬼法術我見過,但黎然的反應速度、出手的張力完全不弱給牛五花,活脫脫的一個武林高手,跟我相處了這么久的時間愣是半點沒發(fā)覺,無頭鬼跟她的較量完全處于下風。
也就在無頭鬼嘶吼之際,黎然縮身迅速變換了一個姿勢,手持金簪子有麻利的在無頭鬼的后背上戳了下來。
“啊嗚嗚……”無頭鬼就像是被戳到了心臟一般,上身猛地往下傾斜,頭頂上頂著的那顆腦袋也劇烈晃動,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從脖子上滾落。
連續(xù)的兩招也是給了無頭鬼一記重重的下馬威,他狼狽的穩(wěn)住了身軀,主動的往回倒退了幾米遠,中間跟黎然隔開了一段距離,那耀眼的金簪子著實是讓他吃足了苦頭。
黎然還想繼續(xù)進攻,卻發(fā)現(xiàn)無頭鬼的身軀凌空中飄了出去,也是拉開了其中的距離:“鄭巖你還我的頭來……”
恍惚之間無頭鬼的身影就越來越暗淡,越發(fā)的變成了半透明狀,逐漸的在我們視線中消失,我終于長舒了一口氣,我們總算是又躲過了一劫,南京的這個晚上足夠我刻骨銘心一輩子了。
說實話黎然最后的這一出絕對是神轉折,利索的身手、以及那金簪子的威力爆發(fā)讓我開足眼界,同時也讓我對黎然另眼相看。
黎然隨后給我和牛五花灌了幾口熱水,待到身子暖和之后,我的身軀漸漸恢復了行動能力,藥勁兒才算是真正的解除了。
牛五花恢復后第一反應就質(zhì)問黎然:“黎然怎么回事?你剛才怎么回事?為什么你身手會那么好?你到底是什么人?”
黎然倒也淡然:“我是黎然還能是誰?”
“為什么你會動驅(qū)鬼的法術?你到底……”
“不是我懂驅(qū)鬼的法術,是金簪子的驅(qū)鬼作用,金簪子是我們黎家祖?zhèn)鞯臇|西,黎家的三個孩子每個人都有一個,至于你說的身手,不過就是用來防身所用的基本擒拿術。”
牛五花還是一個勁的搖晃腦袋:“我不信,你把金簪子給我瞧一眼……”
“無聊!”黎然也沒搭理他,而是上來攙扶我,我對黎然的身手雖然意外,但我更加在乎涉及到其中的真相,我琢磨著剛才高德斌臨死之前所說的那些話。
高德斌說他們不過就是別人手中利用的棋子,也就說高德斌夫妻倆之所以殺死張晨也是受到人的指使,最后高德斌正準備說出那個人的名字,結果就被塞進了火爐子,顯然無頭鬼著實是干了一件大蠢事,但我還是聽到高德斌提到了一個字,黎!
如果那個人姓黎,是不是就可以斷定幕后的策劃兇手是黎家的人?
我問黎然怎么看待高德斌夫妻倆留下的線索,黎然也不避嫌:“現(xiàn)在最可疑的人應該就是我弟弟黎紹華了,我也沒想到這個案子兜了一圈居然回到了自己人的身上,這次回去,我回去找他問清楚。”
牛五花插了一句:“現(xiàn)在我們要面對的還不是一個幕后兇手這么的簡單,同時還有那個無頭鬼張晨,雖然他剛才被黎然趕走了,但只要他的頭一天不找到,遲早還會糾纏著你鄭巖,在他的潛意識當中,已經(jīng)把你當成了血債債主。”
說到這樣我倒是確定了一點:“我們見證了張晨找頭的過程,也就是說張晨的頭是真的沒了,那么他的頭到底去哪兒了,按照劉橙的說法張晨尸體上的頭是完好如初的,這么一來也就身下最后一個可能性了,張晨的頭是死了之后才被人割掉的!”
“嗯,鄭巖你的這個推斷合情合理,但是誰會這么變態(tài)去割掉死人的腦袋?他的腦袋又不是金子做的,值得這么去糟踐嗎?難怪張晨會變成冤鬼,兇手的手法這么殘忍就應該遭到報應,我猜十有八九是黎然你那個弟弟,這么多線索都涉及到那個人,他絕不是什么好鳥!”
牛五花的語氣重了點,顯然是要拿黎然出氣的,黎然的臉色頓時就暗淡了許多:“現(xiàn)在在這兒憑亂猜測誰也說不準,我會找紹華問清楚的,對了鄭巖,無頭鬼找你你就用我這個……”
黎然從身上把她那只金簪子掏了出來:“這是我家祖?zhèn)鞯慕痿⒆?,可以重傷惡鬼,無頭鬼來了你就這個對付他。”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牛五花就主動的接過了黎然手中的那只金簪子,拿在手中翻了兩圈說道:“東西的確是好東西,也是個殺鬼的神器,不過黎然我告訴你,這東西我們不需要!”
牛五花把金簪子推還了過去:“今天要不是著了那個高德斌的道兒,也輪不到無頭鬼在這兒耀武揚威,我一把桃木劍就能隨時殺了他,我覺得你還是回去把屁股擦干凈了,別兜了一圈最后的兇手是你們自己家的人,害的我家鄭巖跟著倒霉!”
情況也是和牛五花說的差不多,斗毆事件調(diào)查到現(xiàn)在為止,所有的線索證據(jù)都指向黎紹華一個人,黎紹華也間接的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但有一點我卻是堅信的,我相信黎然對這其中的變故并不知情,如果這個事件跟黎然有關系,她完全沒必要千里迢迢趕到南京來調(diào)查高德斌夫妻倆,她和我一樣都是事件的受害人。
“走!鄭巖!我們現(xiàn)在就回上海!呆在這地方真是晦氣!”
“鄭巖你現(xiàn)在還不能走,我……我想帶你去見一個朋友!”見牛五花拉著我要離開地窖黎然在我背后忽然說了一句。
“黎然你害的我家鄭巖還不夠嗎?你想把他害死你才甘心嗎?”
我覺得牛五花過分了,阻止他說道:“牛五花你廢話還真多,黎然跟你有仇有冤咋的?說話帶刺兒跟女人似得!”
“我就是女人怎么了?我保護我心愛的人怎么啦!”
牛五花還在那兒叨嘮,我轉身回到黎然跟前:“黎然?什么朋友?”
“是這樣的,我有個同學就在南京,他是國內(nèi)很有名的心理醫(yī)生,我把你的情況跟他說了,他說有很大的把握會讓你恢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