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這場景當(dāng)即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說好的打牌居然變成赤裸裸的威脅了!霎時就覺的自己被這幾只鬼給戲耍了。
敢情這三只鬼壓根就沒想讓我贏!
再看這三只鬼已經(jīng)原形畢露,每張臉上都是血淋淋的一團,女鬼凌亂的頭發(fā)隔空飛舞,手指間血肉橫飛、禿頭和大金牙的舌頭都從喉嚨中吊了出來,那舌頭幾乎就要伸到我的臉上來……
“不好!是三鬼鎖魂!鄭巖快退回來”背后的牛五花呵斥一聲,一只手麻利的把我扯了回來,另一只手上刷刷的多出了一把黃色木柄的桃木劍。
“大膽妖孽!光天化日之下之下竟敢為非作歹,本道爺在此還不快退下!”
“嘩啦啦……”三只冤鬼嘩啦啦的掀翻面前的那張牌桌,桌子瞬間摔的粉碎,齊刷刷張牙舞爪的狂撲了上來。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妖孽看劍!”牛五花也不含糊,手中的桃木劍貼上道符,半空中變換了一番,一道耀眼的光圈從桃木劍迸發(fā)了出來,戳進三只冤鬼的包圍圈子中。
我和劉橙完全被眼前這幅景象驚呆了,分辨不出誰是誰非,也是一眨眼的功夫牛五花已經(jīng)和三只冤鬼廝殺成了一團,只看到無數(shù)的幻影穿插混雜其中,其間不時的閃出四濺的火花刀光,就算想上去幫忙都無從下手。
“轟?。?rdquo;的一聲巨響,一團黑影從中彈了出來,那黑影正是牛五花,他順勢在地上滾了幾圈,臉色霎時間憋得無比的通紅,身上也是被撕裂了多處的口子。
再看三只冤鬼猙獰扭曲的模樣浮現(xiàn)在我們的跟前,他們的面目已然模糊不清,空氣的腐臭尸氣升華到了極限。
“牛五花怎么樣了……”我連忙上去扶住他,查看他的傷情。
“這是臭名昭著的三鬼鎖魂!我們中招了!這是有人設(shè)計好致命咒法!他娘的這次遇到高手了!”
劉橙也上來架住牛五花:“走!我們走!”
“走?切!那你也太小看我牛五花了吧?我牛五花要是被這幾只冤鬼嚇住了,那我還混個屁呀!”
牛五花的倔脾氣上來了,他掙脫開我們手持桃木劍又一次飛沖進三只冤鬼的包圍圈子,我雖說不懂抓鬼的法術(shù)道行,但我看牛五花的體力明顯跟不上了,剛才扶住他后背的時候,分明感受到他渾身乏力抖動、傷口上鮮血淋漓、顯然剛才的這一番廝殺牛五花已經(jīng)拼盡了全力。
“嘩嘩……”還沒等我回過神來,牛五花再一次的被彈飛了出來,這一次牛五花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成碎渣了,尤其是臉上更是劃出了數(shù)十道的傷口,整個破爛不堪了開來。
“吼吼吼……”三只冤鬼的魂魄纏繞成了一團,其中混雜著它們陰森恐怖的面孔,整間屋子、甚至整棟樓房都在劇烈的晃動,仿佛瞬間就要瀕臨倒塌奔潰一般。
我猛然意識到情況的危急,哪怕牛五花是抓鬼的能手也經(jīng)不起這三只冤鬼的廝殺,牛五花現(xiàn)在已經(jīng)受傷不淺,再這么耗下去非耗死不可,當(dāng)即就要架上牛五花準(zhǔn)備撤退。
“別動!都別動!”誰知牛五花尖叫了一聲,激動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本道爺今天非收了你們不可!鄭巖你給我瞧好了!”
就見牛五花手持桃木劍,斷然在手腕上一磕,鮮紅的血液從手腕上爆了出來,也是將桃木劍染塵了鮮紅活血的顏色,桃木劍的周身驟然就散發(fā)出一股暗淡朦朧的迷霧狀。
“血祭天劍!斬殺厲鬼!”牛五花的嗓子都嘶啞了,提劍沖了上去。
我仍然沒看明白牛五花的名堂,只覺得這血光異常的耀眼,沖進冤鬼圈子中瞬間就將它們通通籠罩,再接著就是厲鬼接連不斷的慘叫、掙扎、厲吼……
不知道過了多久,三只冤鬼的光環(huán)越來越暗淡、犀利慘叫聲逐漸消失,牛五花的身上滿身都是泥污渾濁的液體,但見他手持紅色的桃木劍圓目怒瞪:“說!馬大仙在什么地方?否則把你們的魂魄全部打散,讓你們永世都不得投胎做人!”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隔空中傳出幾只冤鬼凄慘的哀求聲音,其中伴隨著女人的抽泣、男人的嘆氣、捶足、我聽不清他們說的什么,只覺得自己置身在一個悲慘孤魂的世界中……
差不多五分鐘的時間,冤鬼的哀求聲音趨于平靜,那些模糊的身影也是隔空消失,外面神奇的出現(xiàn)了一縷陽光,透過殘破的窗戶折射了進來,一切似乎都悄然蘇醒了過來……
牛五花跟著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哎呦呦,鄭巖吶!我這次可是差點丟掉了一條命呀!剛才一招幾乎用掉一半的血呀!”
我和劉橙齊齊上去扶住他,手腕的那道血口子非常的明顯,但也不至于廢掉身上一半的血量:“牛五花?剛才的那三只鬼呢?”
“走了,都被我打跑了……”
劉橙著急問他:“怎么讓他們給跑了,怎么不把他們給收了!”
“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干我們這行不能趕盡殺絕,給鬼一條活路就是給自己留了一手,不過他們告訴了我馬大仙的下落。”
本來不對馬大仙心存希望的,牛五花這么一說反而提醒了我:“馬大仙在哪兒呢?他們都跟你說了什么?”
牛五花對著我招手示意道:“鄭巖,我已經(jīng)耗費精力了,現(xiàn)在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你把我抱起來,我告訴你馬大仙的下落……”
我眼前一黑,差點沒郁悶死,這都緊要關(guān)頭了,這牛五花還敢跟我提這個,把老子當(dāng)什么了。
“快說!我可沒心情跟你鬧這個!”
“你不抱我我就不說,切!”牛五花扭捏了一番,切了一聲。
“我草!”我看的一頭的火大,上去就照著他的屁股來了一腳。
“哎呦呦!我的小祖宗呀!”這一腳踢得結(jié)結(jié)實實,牛五花哇的一聲就從地上彈飛了起來,捂著屁股慘叫不已:“鄭巖吶!我替你解決了那三只厲鬼,你居然恩將仇報?你這是要廢了我的呀!哎呦呦疼死我了!”
“你說不說!”
“我說我說,我說還不行嗎?”牛五花捂著屁股連連求饒,指著背后的一口大黑缸喊了一句:“在那兒在那兒!”
我和劉橙相互對視了一眼,那口大黑缸就在屋子的角落,這是在我們農(nóng)村常見的陶瓷鋼,大多數(shù)是用來腌制咸菜、咸肉之類的腌制品。
“牛五花你沒搞錯吧?馬大仙在這口黑缸里面?”連劉橙也不可置信的問了一句。
“你問我我怎么知道啊,是剛才那三只鬼告訴我的,馬大仙因為不肯陪他們打牌。所以就被扔到了那口大缸中……”
不肯打牌被扔進了黑缸,乍一看實在是荒唐,但接觸過三只冤鬼的我卻一點都不覺得稀奇,那三只冤鬼做出這么變態(tài)的事情來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我們漸漸的往大黑缸靠攏了上去,這口黑缸的塊頭夠大、夠粗、足以裝下一個人下去,而且那馬大仙的真身我也見過,個頭不高、面黃肌瘦……
黑缸上有一面實心蓋子,是用來封存黑缸空間所用的,蓋子的表面也同樣遍布灰塵,邊緣還布滿了墨綠色的苔蘚,看著像是多年沒用過的東西,如果不是牛五花這么說,打死我都不相信這里面裝著一個人。
“嗡嗡……”劉橙給了我一個眼色,伸手嘗試推了下大缸上的實心蓋子,這一推也是推開了差不多手指頭大小的一個縫隙口子。
口子裂開后里面就傳出了一股刺鼻尖酸的味道飄了出來,很臭,臭的熏鼻刺眼、就像是十個輪胎同時燃燒所釋放出來的刺鼻味道。
劉橙和牛五花立即就捂著鼻子別過了身,說實話這股味道我倒是挺熟悉,小時候家里腌咸菜、咸魚、里面東西發(fā)酵壞了就是這種味道,這說明里面的東西在發(fā)酵過程中腐爛發(fā)酸了。
“鄭巖小心點!小心里面尸變!”牛五花手持血色桃木劍小聲的提醒了一聲。
劉橙再一用力,那實心蓋子的縫隙口就進一步的擴大了開來……
打開蓋子的瞬間我們?nèi)齻€人都情不自禁的往后推開了幾步,不約而同的被眼前這一幕震撼到了。
劉橙第一個忍不住的吐了出來,牛五花一個勁的皺眉大罵晦氣……
首先呈現(xiàn)在我們視線范圍中的就是一壇子的渾濁綠色的液體,里面居然真的是腌制的咸菜,不過這些咸菜漂浮在渾濁的液體上,本身都成了黑色的顏色……
咸菜還不至于讓劉橙忍不住的嘔吐出來,就在這咸菜的正中間端著一顆人頭,這人頭不是別人,正是我?guī)滋烨八姷降鸟R大仙。
這張臉我?guī)缀跽J(rèn)不出他來了,他的臉上全部都沾染了腌菜墨黑色的顏色,包括頭發(fā)、鼻子、嘴巴全部齊刷刷的黑色,連同他的眼珠子也是隨之而凸起,泛著墨綠色的眼白。
他的眼睛還半睜著,目光停留在半空中,仿佛有什么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