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你究竟是在表揚我,還是在侮辱我?”林浩東表面做出一副大惑不解的神情,背地里卻偷偷地去拉陸雪琪的手,不過陸雪琪卻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你自己慢慢猜吧——”陸雪琪邊說邊順著那條土路往城市中心的方向走去。微風輕輕吹動她的長發(fā),陽光下她那曼妙的身影,竟是令人浮想聯(lián)翩。
“女孩的心思我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啊!”林浩東回頭望了一眼那輛只有兩個輪胎的寶馬X3,又故作詫異地問道,“你這是要去明陽一中嗎?”
“你總算不笨!”陸雪琪似乎心事重重,頭也不回地說道。
“你不怕那小子再回來把你前面兩個輪子也給下了?”
“哼——下了又怎樣?反正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他的照片?還怕抓不到他?”陸雪琪拿出蘋果手機,將那不良少年的照片定格在了顯示屏上后,回頭拿給林浩東而道。
原來,就在她第三次看監(jiān)控視頻的時候,她通過車載藍牙將那少年的照片傳到了自己的手機上。
“喲——你的速度還挺麻溜的?。∧悴蝗プ鲂叹€真是可惜了!”
“刑警?哼——我對那個才沒興趣!”陸雪琪將手機一收,腦袋一抬,胸再一挺,做出一副全然不屑的神情。
林浩東可能還不知道,這小妮子以前就是一個刑警,只因在半年前的一次抓捕行動中對嫌犯使用了暴力,被人給投訴了;迫于社會輿論壓力,上面才將她從刑警三大隊調到巡特警三大隊去了。
“嗨——管你對啥感不感興趣,反正我是對你特別感興趣!”真是三句話離不了老半行啊,這才沒說得幾句,林浩東又開始調戲陸雪琪了。
“你這混蛋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阍賮y說就別跟著我了!”陸雪琪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雖然臉上表現(xiàn)得很生氣,不過聽林浩東這么說,心里還是有些甜蜜的。
“狗嘴里要能吐出象牙來,我就去養(yǎng)狗了,到時候賣好多的象牙,賺好多的錢,把你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到時候給我生一大堆兒子!”林浩東猥瑣地盯著陸雪琪嘿嘿笑了幾聲,搞得陸雪琪簡直有種想踹死他的沖動。
兩人沿著土路大概走了一百來米,就出現(xiàn)了一個丁字型的路口,那里有一個高聳的電線桿子,上面掛了一個視頻箱,用藍色的阿拉伯數(shù)字寫著視頻編號0587。
“呵呵,看來不用先去學校了!”陸雪琪一聲輕笑,隨后又摸出她的手機打電話,“紫涵,趕緊給我查編號為0587的這個視頻源,看看近一個小時時間內,是不是有個穿校服騎三輪車的家伙出現(xiàn)在這個視頻里。我這里有他的照片,我馬上發(fā)給你,你按這照片來查。”
“二手輪胎賣廢品也賣不了幾個錢,那小子八成是騎著三輪拉著你的輪胎去市里的輪胎專賣店倒手了!他肯定會出現(xiàn)在視頻里!”林浩東駐足電線桿下,看著環(huán)城路附近這條唯一通往市區(qū)的水泥道路,異??隙ǖ姆治龅?。
陸雪琪當然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她才會給身在交巡捕隊的表妹宋紫涵打電話,讓她迅速幫自己查明那不良少年的動向。
宋紫涵向來辦事就是雷厲風行的,不到半個小時,她就通過天網(wǎng)監(jiān)控系統(tǒng),查明了那少年最終的動向,然后打電話給陸雪琪——
“東城根路186號,倍耐力輪胎專賣店!五分鐘以前,他剛剛進了這家輪胎店,你現(xiàn)在如果從環(huán)城路坐車過去的話,十分鐘能到!”
“GOOD!謝謝了啊妹子,嗯么么噠,晚上請你吃飯——”陸雪琪興奮的合上電話,快步向東城根街的方向跑去,不過跑了不到兩步,她又回頭對林浩東說道,“林——林浩東,我已經(jīng)叫了交巡捕隊的來這里拖車,麻煩你幫我在這里等著,一會兒把那車給我拖到東城根路186號倍耐力輪胎專賣店去!”
“靠——你就忍心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盡管林浩東有一百個不情愿,不過在見到陸雪琪拋過來的媚眼之后,他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
陸雪琪一路飛奔,兩分鐘后,道路漸漸寬闊起來,路面的汽車也多了起來。陸雪琪原本是打算這樣跑過去的,但她又想把那問題少年人贓并獲一起拿下,所以聽到一輛的士從她背后按喇叭之后,她又坐上出租車風馳電掣地朝東城根路的倍耐力輪胎專賣店趕去。
時間不多不少,正好十分鐘之后,一輛咖啡色的出租車停在了東城根路186號,倍耐力輪胎專賣店門口。
陸雪琪從出租車上走下來時,碰巧發(fā)現(xiàn)下她輪胎那少年拿著一張紅色老人頭,喜滋滋地從輪胎店里走出來。
這小子可能還沒料到事主這么快就找上門來了,可憐他還黑吃黑吃地瞪了近半個小時的破三輪車。
“小子,瞧你滿頭大汗的,這三輪車一定不好騎吧?”
少年剛剛揣上錢,坐到破三輪車的坐墊上,一身制服的陸雪琪就擋在了他的面前。
“是——是有點兒不好騎!”少年見是穿制服的巡捕,心中甚是吃驚,暗自思忖道:難道自己半個小時前偷輪胎的事被巡捕查到了?不可能吧?自己不都偷了五六次了嗎?這次怎么這么快就查到了?興許這女巡捕只是路過這兒,跟自己打個招呼而已!淡定,淡定!
“虧你騎了這么遠的路,怎么——兩個寶馬車輪胎,你才賣一百塊錢?”陸雪琪依然是笑容滿面,不慍不火地說道。
少年一聽得這話,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了,不過此時他依然存在僥幸心理,心想只要自己不認賬,她還能把自己怎么的?于是少年又狡辯道,“什么輪胎???我根本就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我剛才只是路過這里,上了一個廁所而已。”
“喲,你上個廁所,人家還給你拿一百塊錢???居然有這樣的好事?”這句話之后,陸雪琪再不客氣了,一把揪住少年的后衣領,將其像拎小雞一樣從三輪車的坐墊上拎了下來,正然而道,“你說我要沒證據(jù)我能找到這里來么?你還不老實交代是不是?我看你是想被明陽一中給開除了?。∥腋嬖V你,我這里不僅有你做壞事的視頻監(jiān)控,還有你們政教處王主任的電話,你如果連高中文憑也不想拿了的話,你就繼續(xù)跟我忽悠吧!”
“我——我——”雖然此時少年已經(jīng)脫下了校服,將其折疊好放在了三輪車上,但陸雪琪還是報出了他的學校名和政教主任的姓,所以聽到這話后,少年的額頭又開始冒汗了,慌慌張張告饒道,“我——姐姐,我錯了,求你千萬別讓學校知道了,我把錢吐出來還不行嗎?”
說完這話,少年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從褲包里掏出了那張還沒有揣暖和的紅色老人頭。
“你這一百塊錢能買兩個新的輪胎嗎?”陸雪琪揚起手,有一種想揍人的沖動,不過當她看到少年那張年少卻飽含了滄桑的臉時,她又忍住了這一時的沖動。
“不——不能——姐姐我錯了,看在我上有四十歲老母,下有四歲妹妹的份上,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說著說著,少年又大顆大顆地掉起了眼淚,向美麗的陸警官打起了感情牌。
陸雪琪見少年哭得甚是生動,又見他那三輪車也是十分破舊,猜測他可能真的是迫于生計才出此下策,于是心一軟,暫時將火氣壓了下來,輕柔地問道,“好吧, 我暫時不找你的麻煩,不過你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剛才你把輪胎賣給哪個混蛋了!”
“我,我叫李明——剛才,剛才我把輪胎賣給穿茄克的那個人了!”叫李明的少年指著輪胎店內的一個男子膽怯地說道。
此時已近下午五點,輪胎店完全沒有生意,三個年輕的伙計正圍在一張小圓桌前興高采烈地打著撲克牌。
“跟我進去——”
“我——姐姐,我怕——”李明怯生生地回道,他知道他要跟這女巡捕進了店的話,以后他就別想在這里賣輪胎了。
“別怕,有我在!那錢你還是收起來吧,不過下不為例了!”陸雪琪顯然還不明白少年的心思。
李明聽得這話,卻不敢將老人頭揣進褲兜了,他只得捏著鈔票硬著頭皮往店里走了。
“喲——你們還在玩斗地主呀?”陸雪琪走到三個吞云吐霧的小青年身邊,詭秘地笑問道。
“哎呀——我的媽,警官,什么風把您吹到這里來了!”
何建秋見到那張美麗而生動的臉,心里咯噔一下后,迅速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當然是揍人的風。”陸雪琪瞟了一眼這個小青年,發(fā)現(xiàn)正是上午被林浩東揍得哭爹喊娘的那個家伙,當即又冷笑道,“這么又是你啊!”
“警官,這是咱們的緣分?。?mdash;—握個手!”何建秋笑嘻嘻地伸出一支臟兮兮的手,另外兩個小青年跟著站起來賠笑,他們似乎還不知道陸雪琪來這里的目的,不過當他們看到一直埋著頭躲在她身后的那個少年時,才隱隱感到事情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