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心真好。”林浩東大概是找不到話題了,抑或是為了打破車內(nèi)沉悶的氣息吧,問了這么一個十分弱智的問題。
“我叫沈靜怡。”沈靜怡淡淡一笑,很是大方地答道。她并沒有因為林浩東穿得邋遢,而忽略了他問的問題。
“人長得漂亮,名字也好聽,跟我正好天生一對。”才說了幾句正經(jīng)話,林浩東又不老實起來了。
“我呸,就你那樣,下輩子做夢去吧。”紅姐實在是忍不住了,眼前這個家伙,不但看著討厭,內(nèi)心也無比骯臟,真不知大小姐是怎么想的,怎么會讓他坐到這個車?yán)铩?/p>
“男人婆,我明年一定會娶了你家小姐的,到時候咱們走著瞧。”林浩東說這話說得就跟吃飯一樣平常,仿佛這事也跟吃飯一樣輕松。
“為什么是明年?”小平頭司機瞟了一眼身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因為我感覺我今年下半年就會出人頭地啊,到了明年,一定會很風(fēng)光的!”林浩東一本正經(jīng)地答道。
“撲哧——”車內(nèi)的人,除了沈靜怡微微有些臉紅,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臭要飯的,你明年要娶了我家大小姐,我給你當(dāng)一輩子奴隸。”郭紅豪情滿懷地說道。
“是那個什么奴嗎?你的樣子雖然長得還不錯,但是我不喜歡短發(fā)女生,除非等你明年頭發(fā)長長了,我還可以考慮一下。”林浩東對著郭紅人畜無害地一笑,厚顏無恥地說道。
“我去年買了一個表!”郭紅不由得摸了摸她的小心肝,媽的,跟這混球待在一起,簡直倒了八輩子的大霉了。
就在兩人爭得面紅耳赤的時候,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而大雨卻沒有要停的跡象,道路不但沒有暢通,反而塞得更加厲害了。
車內(nèi)的氣息還是有些沉悶。
司機打開了收音機,當(dāng)調(diào)到明陽交通廣播電臺的時候,他們才知道前面一個叫“梁家坪隧道”的路段發(fā)生了塌方,雖然搶險人員正在努力搶險,但不知要到什么時間,道路才能夠搶通。
“今天晚上是不是回不去了?”沈靜怡問坐在她前排的司機,樣子看上去有些焦急。
“應(yīng)該沒有那么糟糕——大小姐,別急,一會兒雨停了我到前面去看看。”小平頭司機安慰道。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
正在這時,車內(nèi)響起了微妙的手機鈴聲。
林浩東不由得回頭,往聲音發(fā)出的放向望去,見到沈大小姐拿出手機,正準(zhǔn)備接電話,心下揣測道:這首歌似乎有些特別的韻味。
“喂,爸爸。”沈靜怡柔聲說道。
“靜怡,你是不是被堵在路上了,怎么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電話那頭,一個焦急的聲音傳來,只有沈靜怡能夠聽到。
“恩,雨下得很大,路上又塞車了,不知道今天晚上還能不能回來。”沈靜怡眉頭緊鎖。
“我知道了,叫郭紅聽電話。”電話里的人用低緩的語氣說道。
沈靜怡很自然地將手機交給了郭紅。
“郭紅,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一定要保證大小姐的安全!我就這么一個女兒,拜托你了。”
“是,老爺,保證完成任務(wù)。”郭紅的回答鏗鏘有力,拿足了一個保鏢應(yīng)有的氣勢。
“臭要飯的,都怪你,要不是你擋道,我們早過了前面那個隧道了。”掛了電話,郭紅又開始對林浩東發(fā)難,她覺得若不是林浩東耽誤他們一會兒時間,說不定他們已經(jīng)在塌方前過了隧道口子,現(xiàn)在正在明陽的豪華別墅里洗熱水澡勒。
“你怎么跟瘋狗似的,逮著我就咬啊?”說實話,雖然那個男人婆長得還頗有幾分姿色,但林浩東就是一點兒也不喜歡她,相反還很討厭她,原因很簡單,她老不拿自己當(dāng)人看,老是跟自己做對!
“本來就是嘛!”郭紅厥著嘴埋怨道。
小平頭司機和沈靜怡都沒有說話。
沈靜怡望著遠(yuǎn)處的天空,烏云漫天,就像一張愁眉的苦臉,很難讓人歡顏。
不少汽車擰亮了車燈,小平頭司機擔(dān)心一會兒打不燃火,并沒有仿效其他人的做法。
雨水打在車窗上面,盡是滴滴答答之聲,這聲音聽來,或是一種享受,或是一種煎熬。
車內(nèi)的四個人,除了林浩東,都有些饑腸轆轆的感覺。
沒辦法,吃6點的準(zhǔn)點飯吃慣了,一時沒有滿足胃口的需要,它就撐著肚子鬧起了革命。
沈靜怡雖是明陽有名的沈家大小姐,家境殷實,可是這位大小姐似乎不懂得怎么花錢,就連零食也舍不得買來吃,這與其她的富二代身份似乎格格不入,因此現(xiàn)在說她正在挨餓也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大小姐,看這樣子,今天晚上可能走不了了,我還是先下車去附近找點吃的吧。”郭紅看了看窗外正下著的紛飛大雨,很不情愿地說道。
“小紅,你待在車上保護大小姐,我下車去找吃的。”小平頭司機望了一眼很不安分地林浩東,自告奮勇地說道。
“雨這么大,你們都別去了,我現(xiàn)在還不餓。”沈靜怡一點兒也沒有大小姐的架勢,說話做事總是處處為別人著想。
郭紅和小平頭司機的內(nèi)心都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動。
尤其是郭紅,更是熱淚盈眶。
看來這輩子跟了這位大小姐,真的是很值了啊。
“這雨要停的話起碼還要四個小時,也就是差不多九點十分的樣子,你們要做好挨餓的準(zhǔn)備。”林浩東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一下懶腰,非??隙ǖ卣f道。
“切,天氣預(yù)報都沒有這樣準(zhǔn),你以為你是誰?”郭紅很不屑,很不失時機地挖苦道。
“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耐心等著吧,到了那個時候,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候了。”面對打擊,林浩東不為所動,依然信誓旦旦地說道。
“林浩東,我相信你。”雖只是淡淡地一句話,這卻是沈大小姐對他最大的肯定。
林浩東一時語塞,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如果,在一年以前遇見這樣一位可麗的人兒,他的人生是不是又會發(fā)生很大的改變?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沈靜怡道又出了內(nèi)心的憂慮。
“大小姐,別聽他的,他就是信口雌黃。我看這天老爺馬上就要嘲笑他了。”郭紅不以為然地說道。
“就是。”小平頭司機也跟著附和,就現(xiàn)在情形來看,他們還是站在一條戰(zhàn)線上的。
“你們愛信不信。”林浩東說完,竟打開了車門,徑直走向了大雨之中。
“喂,林浩東,你出去干什么?會淋感冒的,快回來!”沈靜怡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讓她此刻竟為了這個素不相識的流浪漢擔(dān)心起來。
“沒良心的,走了最好。大小姐,這種人,咱們以后最好都不要招惹,真是好心沒好報。”郭紅雖然嘴上這么說,心中卻暗暗高興,這個眼中釘,肉中刺終于從自己眼前消失了,總算不用再跟他慪氣了。
大雨依舊淅瀝地下著,夜開始變得冷清。
小平頭司機有些焦躁不安。
郭紅如坐針氈。
沈靜怡倒是異常安靜,她索性將頭枕在后座靠墊上,閉上了眼養(yǎng)起了神。
就在眾人各懷心事,各有所思的時候,副駕駛室的車門忽然打開了,小平頭司機這才想起,剛才林浩東出去的時候,他忘記了鎖車門。
“臭要飯的,你怎么又回來了?”郭紅見上車的人正是林浩東,又是詫異又是不爽。
“你在哪里弄了這一身行頭?”小平頭司機本以為林浩東濕淋淋的,想不讓他上車,結(jié)果見到林浩東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手中還多了一把傘,多了一包口袋,也不好找茬了。
“沈靜怡,給你!”林浩東坐上副駕駛的位置,也不鳥那兩個人的疑問,直接將傘放在腳下,然后打開那包口袋,露出四個黃澄澄的玉米棒子來,兀自還冒著熱氣。
“林浩東,你從哪里弄來的?”沈靜怡見林浩東重又回來,而且又給大家?guī)Щ亓耸澄铮闹猩跏歉吲d。
“反正不是偷來的,也不是搶來的,盡管吃吧,沒毒。你吃兩個,他們只能一人一個。”林浩東將帶著口袋的玉米棒子遞到沈靜怡面前。
小平頭司機和保鏢郭紅見到這幕情景,兩眼放光,直咽口水。兩人不約而同的看了林浩一眼,心中詫異,“他怎么會有這么好心?”
“不行,你不說是哪里來的我就不吃。”沈靜怡忽然耍起了大小姐脾氣。
小平頭司機暗暗皺眉,這要是大小姐都不吃,他還能吃得成?現(xiàn)在他都快兩眼昏花了,再不吃點東西恐怕都不知道怎么握方向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