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面目扭曲的唐十七從后門沖了進來,我房里頓時狂風呼嘯,一應電器霹靂巴拉全都炸掉。
這時我想到這茬,特么的虧大發(fā)啦!
鈴鐺躲在門后,“咿呀”一聲,跳起來一杖打在唐十七的腦門上。
吼!唐十七竟是毫發(fā)無損,回身一巴掌扇得鈴鐺撞在墻壁上。
我陡然大駭!
現(xiàn)在的鈴鐺連鬼差見了都退避三舍,這唐十七居然妙敗鈴鐺!
實力怎么暴漲了這么多?要是再給他些時間又會強到何種地步?
左小琴已經(jīng)一溜煙跑到我的道場里把門鎖起來了。
唐十七血紅的雙眼盯著我,魂體迅速膨脹,一股股黑風呼嘯狂奔。
我揚手將五雷符扔了出去發(fā)動,霹靂,雷光擊中唐十七,將其攔腰擊斷。
但他兇相不改,上半身依然向我飛來,血盤大口向我的頭顱籠罩而下。
左小琴說了那么多話完全是幫我拉仇恨??!我恨??!
就在這時,紅眼鈴鐺怒吼著一杖劈中唐十七的上半身,直接將他一分為二了。
但唐十七依然未滅,黑氣聚攏魂體重生,雙掌向我一推,兩股黑風像是消防水槍一樣噴來。
“誰怕誰!”我心中惱火,猛地咬破舌尖,心里默念:“七殺借法,五雷轟頂!”手上同時扔出五張五雷符,一口鮮血噴在符篆上。
轟隆震響,五道雷光破開黑氣擊中唐十七,其魂體潰散。
但黑氣還有聚攏的跡象!
特么的我一張五雷符就干掉吳三婆了,現(xiàn)在五張一起居然還弄不死這唐十七?
但總算得了點緩沖的時間,我再次扔了兩張五雷符出去,霹靂!
啊——
房里回響著唐十七的凄絕慘叫,但其魂體黑氣再也無法聚攏,慢慢飄散在空中。
忽見鈴鐺張口一吸,逸散開來的黑氣竟?jié)L滾沖入她嘴里,剎那間被她吸得一干二凈,還打了個飽嗝。
呃,鈴鐺居然還有這等手段,難道是受三煞位影響所致?
屋里平靜下來,左小琴從道場里探出腦袋來,顫聲問道:“完事了?”
看到她,我氣不打一處來,尼瑪?shù)膬艚o我拉仇恨,唐十七一來她又躲得比兔子還快!
“左小琴!”我?guī)缀跏桥叵崎_門,將她扯了出來,揚手就一巴掌打下去,卻見她目露驚恐渾身顫抖,不由得心下一軟,手勢中途突變,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
啪!
左小琴跳了一下,滿臉通紅地盯著我。
我還不解氣呢,吼道:“你還敢瞪我?打死你!”
啪啪啪,一連三巴掌打在她屁股上,忽聞她“唔”了一聲,聲音有些奇怪,我再定睛看她,頓時心神一蕩。
自小庭院外透進來的燈光中,見左小琴兩頰緋紅,兩眼水汪汪的,說不清是想哭還是怎么的,微微弓著身體,似委屈又似期待地看著我。
我猛然想起“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這句話來,心里嘀咕:“難道這么打她幾下就讓她春心蕩漾了?”
但一想到這家伙的可惡,我又氣上心頭,放開她喝道:“看什么看,我打錯你了嗎?”
左小琴滿臉委屈,咬著嘴唇一句話也沒說。
我移開目光環(huán)視垃圾場一樣的屋子,郁悶想道:“這得陪大幾千,唉。”
鈴鐺忽然怪叫一聲沖回了檀木箱子里。
“她這是干什么?”我正感疑惑,忽聞一聲歷喝傳來:“大膽云炎燚,竟還敢與別人成婚,該死!”
聲如尖刺扎入我的腦海里,我勉強抬頭看去,但見一口黑色小棺犉從天花板上降落,八個彪型男鬼抬著床頭柜那么大棺犉,一個紅衣女鬼站立在棺蓋上。
四周空間暮然一顫,我忽覺無邊壓力籠罩在身,連眼皮都不能動一下,心中驚駭欲絕。
紅衣女鬼一腳踢開棺蓋,右臂伸長捏住左小琴的脖子,直接將她甩到棺材里,武功高強的左小琴此時跟一個木雕公仔毫無差別。
“小琴!”我心中吶喊,又見紅衣女鬼的長臂伸向了我。
忽地,我事先以防萬一放在桌子底下的刀匣劇烈震動起來,一股青光自縫隙里迸射而出。
女鬼驚呼一聲縮回了手,我忽感渾身壓力一輕,連忙蹲下抱起刀匣。
正要抽刀,忽覺眼前一黑,抬頭一看,竟是那口黑色棺犉當頭罩下,左小琴直接砸我身上。
我來不及抽刀,便覺天旋地轉(zhuǎn),身處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周身彌漫著一股無形壓力,我使盡力氣也只能輕微抬一抬手腳。
被棺材兜走了!
我驚懼得渾身顫抖。
上一次被棺材兜走,去了黃泉路,被鬼花轎追,被黑白無常逮捕。
而且,這一次的鬼棺顯然更加兇猛,鎮(zhèn)得我難以動彈。
聽那紅衣女鬼的意思,似乎是因為我和左小琴“結(jié)婚”讓他們不高興了,再聯(lián)想到中元節(jié)那晚的花轎,我直直頭皮發(fā)麻。
居然忘記那花轎了,跟左小琴搞什么鬼假婚,把唐十七騙來了沒錯,但似乎還騙來了比唐十七恐怖一萬倍的家伙。
握草!我欲哭無淚。
忽地,我身上的左小琴哼哼了一聲,問道:“火燒云,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想起什么?”我連說話都艱難,一字一頓的。
左小琴的情況似乎比我好不少,她還能撐起一點身體,使得我也輕松一點。
“我們?nèi)ミ^黃泉路,到過望鄉(xiāng)臺,還看見了大叔的魂魄,我都想起來了。”左小琴頗顯激動地說道。
也許是棺犉的特殊性使得想起了那段經(jīng)歷,但這也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我苦悶道:“記起來也沒用,還是想一想怎么逃命吧,上次那棺材遠遠沒有這個結(jié)實,我們才能在過三途川前逃離,這次可能直接被帶去地府了。”
左小琴一時默然無聲,黑暗里我也看不清她的臉,一心想著拿鬼頭刀出來,但手臂只移動了少許,掀開刀匣的力氣都沒有。
“如果我有左小琴那么武功高強就好了。”我想道。因為我現(xiàn)在的左小琴顯然還是有一點余力的。
“小琴,幫我拿……拿你背上的刀出來。”我說道。
“?。颗?,哦。”左小琴似乎想東西想得出神,這時才回神,身體扭了扭,兩團柔軟在身上蹭來蹭去,她的大腿還多次頂著我褲襠。
真是有夠我難受的。
“哎,火燒云你那棍子別挺起來啊,頂著我有點痛。”左小琴嬌哼道。
我想死,啞著聲音說道:“你帶刀了嗎?砍了它吧,我控制不了。”
“呃,砍了有點舍不得。”左小琴怪笑一聲,不再在意那東西,扭得更劇烈了,好半響才將刀匣弄到她的腋下,然后將其打開,把布刀放到我手心。
我握緊刀柄,身上的壓力果然迅速消退,手上傳來一股熱流。
我慢慢恢復了力氣,說道:“我要破棺了,你注意。”說完,舉刀向上一撩。
傳說能突破陰陽兩界的鬼頭刀,我不知道自己能發(fā)揮出它多少威力,但一撩之下,轟隆巨響,棺木炸開,我和左小琴同時掉落在地,
抬棺的八個彪型男鬼四散奔逃,那女鬼的身影已經(jīng)不見,但她的聲音回蕩在四周。
“居然能毀紅冕天棺,但此時破棺也沒有用了,除非云奇淼能再來救你一次,哼哼,直接將你餓死也不錯,哼!”
左小琴直接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神色戒備地看著四周。
天地間一片紅艷。
不知是哪里來的紅,空中沒有紅月,沒有朝霞晚霞,我甚至不知道我見到的天空算不算天空,因為高空上什么都沒有,只是紅彤彤的一片。
腳下是紅色的沙漠,茫茫延伸到無窮遠處,時不時有寒風呼嘯而過,刮起滿天紅沙。
“地府是這個樣子的嗎?”左小琴茫然問我。
我站起來,無比沉重地說道:“或許是個叫做紅冕的地方吧。”
左小琴表情意外地道:“你怎么知道?”
我將心中的猜想告訴了她,她聽得眼神劇變,看怪物一樣看著我,說道:“所以,當初在東河村外的那頂花轎是去接你的,你有一個很牛逼的鬼怪未婚妻,你結(jié)婚,她不開心,所以要整死我們,你的意思是這樣嗎?”
“你總結(jié)的很好。”我揮了兩下布刀,感受不到半點熱力了。
左小琴極度不滿地說道:“剛剛還那么兇罵我坑你來著,現(xiàn)在是誰坑了誰啊?”
呃,我強辯道:“要不是你提出假結(jié)婚能有這種事嗎?偏偏你還說了那么多不知羞恥的話。”
左小琴七竅冒煙,嚷嚷道:“怎么不知羞恥了,哪里不知羞恥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還是留點力氣找出路吧。”走了幾步,兩腳都陷入紅沙里十幾厘米,按這情況,我肯定走不了多遠就會體力透支,但這沙漠卻是四望無際。
左小琴朝高空大叫道:“女王大人,你誤會啦,我跟他是假結(jié)婚的,演戲的,不算數(shù)的,你快放我出去??!我出去后一定燒很多很多祭品給你,祝福你和云先生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咯!”
聲音隨風遠去,四周毫無回應。
“真的,真的只是假結(jié)婚——”左小琴大叫道,然后又對我說道:“你說句話啊,女人是要哄的懂不?你哄一下她可能就放我們回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