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可能?”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有些東西,在不知道答案的情況下會感到很恐懼,當?shù)弥鸢敢院笠苍S就不那么恐懼了。
我想,如若我知道了答案,也許就不那么害怕了。
然而現(xiàn)實總是與理想背道而馳的,高天霖滿臉嚴肅:“有一些道行高深的邪祟,可以利用邪術(shù),去改變身邊人的記憶。”
“你的意思是說…林青莞利用邪術(shù)改變了我們的記憶?”如果世上真有高天霖口中所說的改變?nèi)擞洃浀男靶g(shù),那么就解釋得通了。
“不對?。【退隳阏f的是對的,可是林青莞也才死了兩年啊,她的道行哪有那樣高?而且我們跳樓死的那個王小帥早就告訴過我,他說林青莞早死了!既然林青莞對身邊的人都施了邪術(shù),那王小帥是怎么知道的?”我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疑問,這件事情看起來要比我以往遇到的要棘手得多。更棘手的是,我爸現(xiàn)在還被邪祟纏身,而我的玉佩又弄丟了,脖子上更是無端端的被那東西抓了一把。
我從小到大見過無數(shù)的臟東西,從來沒有哪一回像現(xiàn)在這樣完全弄不清狀況。高天霖一邊兒小心翼翼的往后看,一邊兒解釋道:“據(jù)我所知,這種法術(shù)只對生靈有用,對死靈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就是說,只要是活著的人大都會為這種邪術(shù)所蠱惑變得麻痹,唯有死掉的人才會看清真相?”我聽得渾身發(fā)毛,若真是這樣,那要是王小帥沒死的話,就根本沒有知道林青莞已經(jīng)死掉的事實!
可是高天霖也是活著的,他又怎么知道林青莞已經(jīng)死了。
“我們高家世代為道,即便我資質(zhì)平庸,但也不是那么容易為邪術(shù)所蠱惑的。”我正想開口問,高天霖已然看穿了我想說什么,沒等我問,就自己開口解釋了。
這一切來的有些太快,并且太突然了,一時之間我有些反應不過來,捋了捋思緒,這才問了最要緊的:“在我的記憶里,林青莞是我們班的文娛委員,也是咱們學校的?;▋海绻懒?,那我們班現(xiàn)在的文娛委員又是誰?”
“你們班的文娛委員……”高天霖若有所思:“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個叫陳靜的女孩兒,前段時間咱們學校的扛把子劉剛不是還追過她嗎?”
“照你這意思說?就只有我們班的人是被林青莞的邪術(shù)給蠱惑了,或者說,她只對我們班的人施了邪術(shù)?”我越想越覺得恐怖,這兩年來,我們班的同學老師都和一個已經(jīng)死去的人同處一室而不自知?
可是我又錯了,高天霖神色沉沉的看著我良久,意味深長道:“也許……只有你一個人被她蠱惑,而且,蠱惑你的人絕不僅僅是她,她背后可能還有更強大的邪祟。一個死去百年的鬼,也沒有能力施這種邪術(shù),更何況她死去了兩年不到,縱然她是暴死,怨氣極重,也是絕對做不到的!”
臥槽,這越說越玄乎了,我越聽越糊涂,滿頭霧水:“如果真是這樣?那對方有何目的?”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高天霖兩手一攤:“你這人生了一雙陰陽眼本來就很詭異了,還整天弄得像個娘炮,有什么厲害的東西找上你也不奇怪。像你這樣的人,一向是邪靈喜歡找的。弄不好,你身體里有什么你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小說里都是這樣寫的。”說完那一段神乎其神的話以后,高天霖又添了這么一句。
我左思右想,摸著脖子上那條空蕩蕩的紅繩子,剎那間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那個家伙一定是想要奪取我的玉佩!”
“可是,奪取就奪取,她為什么要引我去刨王小帥的墳!而且,還把我弄到這個鬼地方,讓我躺進了林青莞的棺材里!她用意何在??!”我現(xiàn)在想起棺材里那副白骨都還心有余悸,更是毛骨悚然,不由的往更壞的地方想:“你說……那個林青莞該不是想找我跟她冥婚吧??!”
臥槽!據(jù)我所知,有些地方冥婚很喪心病狂,有的人還是活的,就把人家活埋了。難道,林青莞是想讓我跟她冥婚!
“人家林青莞都還沒成年,冥什么婚?”高天霖甩給我一記白眼,語氣里充滿鄙夷:“再說了,人家林青莞好歹是出身貴族,人家祖上可是貴族,能看上你?弄不好是你前世得罪了什么不干不凈的東西,人家存心要你的命!我看你脖子上那印子,掐的真夠狠的!要不是想弄死你,不至于這樣。”
本來我這心里已經(jīng)夠害怕了,經(jīng)過高天霖這么一說,我更加忐忑了。以前遇上這種事兒,還有塊玉佩護身,現(xiàn)在玉佩不見了,要是真有什么東西想弄死我,那我豈不是死定了?據(jù)馬煙槍爺爺說,我是前世欠債,今生是來還的。若是今生還不完,到了來生,我還得是不男不女的。這倒是小事兒,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我的命,我爸因為我的緣故被邪祟纏身,我都還沒來得及讓他恢復正常生活,這就要死了嗎?
高天霖見我如此焦灼,非但不說兩句安慰的話,還威脅我:“如果你跟我合作,我保證保你性命,你要是不答應,那就等死吧!我看你這情況,離死不遠了!”
“我憑什么相信你?”說實話,他自己都說了他資質(zhì)平庸,他要拿什么保我?
“你忘了我高家是做什么的?你丟了一塊玉佩,我可以從我爺爺那里拿點兒別的給你。”高天霖說的信誓旦旦:“只要你答應跟我合作,幫我捉鬼,我保你性命!”
“哥們兒,你現(xiàn)在沒有別的選擇。”高天霖說完又加了一句。
他說的很對,我的確是沒有別的選擇。我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跟他談條件:“我可以跟你合作,但是你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只要在我能力范圍之內(nèi)的,別說兩件,一百件都行!”高天霖一聽我愿意跟他合作,臉色立即變得好看起來,興沖沖道:“說說說,什么條件!”
“第一,幫我爸驅(qū)走他身上的邪靈!第二,不能讓我家人涉及險境!”像我這樣生來不詳?shù)娜耍m然怕死,但最怕的還是禍及家人。
對于我的要求,高天霖答應得很爽快。關(guān)于幫我爸驅(qū)邪這一點,憑直覺我覺得高天霖是有法子的。還是那句話,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怎么會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在林家墓園里,并且對林青莞的白骨絲毫不畏懼,還往里頭潑礦泉水把我給潑醒。
換作是一般人,哪里敢做這種事,別說是潑水了,就是多看一眼都被嚇得好幾天睡不著覺。所以,我敢肯定高天霖他不是普通人,正如他所言,我也沒有別的選擇,即便是他騙我,我也沒辦法,到了這樣的地步唯有死馬當活馬醫(yī)。
與高天霖達成協(xié)議之后,我們倆一路匆匆忙忙的走出了那條臨山的路,走了大概有四十分鐘左右,就到了柏油馬路上。雖然是柏油馬路,不過這里依舊是農(nóng)村,只是這里的人都是居住在馬路兩側(cè)的,我爺爺奶奶伯伯他們就住在這里。我奶奶他們開了一間小雜貨店,很多人坐車去鎮(zhèn)上,都得在那里坐。
整個唐家村的村民也都是在奶奶他們開的小雜貨店里買一些日常用品,因為這里到鎮(zhèn)上的路途是遙遠的,光是車程就要一個多小時,簡直堪比去外地的長途汽車了。所有,大部分人,沒什么要緊的東西,都不喜歡去鎮(zhèn)上,多數(shù)是在奶奶他們開的小雜貨店里買。
高天霖說是他口渴,得去買瓶水,這不知不覺的就走到我奶奶他們的小雜貨店。一路上我都是十分忐忑的,我怕被我奶奶瞧見,會以為我跟著高天霖瞎混,夜不歸宿到處亂跑。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盡管我一路偽裝得十分小心,還是躲不過我那個眼力極好的二伯,我這還沒走到我奶奶他們的雜貨店,我二伯就迎面而來,他背著一個背簍,戴著頂草帽,大聲喊我:“唐垣,你啥時候來的?怎么來了也沒去二伯家里耍?。?rdquo;
我本來想躲著的,這會兒是躲不了,于是我趕緊扯了個謊回我二伯:“我剛剛來。”
“那是你二伯?”高天霖疑惑的看著迎面而來的二伯,顯得有些驚訝,轉(zhuǎn)而又恍然大悟:“對?。∵@里是唐家村!你姓唐呀!哎呦這就好了!我憋尿憋得慌,干脆咱們先去你二伯家里上個廁所再買水吧!”
“不用,那賣水的雜貨店是我奶奶開的,你去那里上就行。”事實上,那不是我奶奶開的,高天霖也能去借廁所。我看了看前面不遠處的雜貨店,心里暗暗琢磨該怎么跟我奶奶說。
豈料我還沒來得及跟我奶奶解釋,我奶奶就急急忙忙的拉住我,看也沒看一眼要買東西的高天霖,心急如焚的對我道:“哎喲喂,大孫子,你怎么跑這里來了?走,趕緊跟奶奶去你家里,你爸昨兒個夜里見鬼了?。?rdquo;
“我爸不是早見過鬼了么?”我頓時疑惑無比。
我奶奶眉頭緊皺:“是??!之前說是中邪了,送去了寺廟,昨兒個夜里忽然好了,不過……現(xiàn)在事情更糟糕了。你爸他撞見一女鬼了!那女鬼就在寺廟里出現(xiàn)的!手里還拿著大孫子是你的玉佩??!孫子,你玉佩呢?”
我奶奶說著,急急忙忙的伸手看我脖子上有沒有玉佩,一見我脖子上沒有玉佩,又看見我脖子上印子,她的臉變得鐵青:“大孫子!你是不是去過山上的林家墓園?”